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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初憶丟擲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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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霄起身走近君奕,垂眸看著他,表情難得的一本正經,還帶著些許忐忑不安與期待,他嗓音低沉,開口道:“朱旭堯實力那麼強,難道你治療到如今果真感受不到一點情感?”

君奕微微皺眉,有些不適應朱霄這麼直白的步入主題,他沉默片刻,便開始思考朱霄的問題,他知道朱霄想讓他回答的是朱旭堯這麼多年,找的都是些什麼醫師,為什麼會一點進展都沒有,可口上卻答非所問道:“沒用的,我只能感受到別人對我的惡劣,因為這種感情往往是強烈的,只有強烈的感情我才能有些許的感受。”

朱霄不滿於他的回答,但面上不顯,他知道,君奕他還沒放下戒備,便開口道:“我們聊輕鬆點的話題吧,剛剛我的問題太過直白,想必你不大喜歡。”

君奕暗自鬆了口氣,身體也放鬆了下來,不再像剛才一般緊繃著,朱霄看他放鬆下來,內心竊喜,他走近了些許,與君奕一同坐在稻草堆上,有意無意的引著話題:“現在能坐著聊天的時候甚少,不想我小時候,我小時候頑皮,愛好練武,每每父皇讓我們讀書練字,我便偷偷逃到御花園練武或發呆,有一次,我躲在御花園,聽到正在找我的下人們說起了宮外的事,我一下便被吸引了,偷偷逃出宮外,卻被人拐走,中途逃跑後,被一戶有心人家收留才救下一命。”說到這裡,朱霄似是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同時觀察著君奕的表情,繼而開口道:“怎樣,有趣吧!”

君奕看著朱宵,揣測著朱宵做這些的意義,狐疑不決,可朱宵似乎什麼都沒察覺一般微笑地看著他,他便敷衍了事的在腦海中尋找自已童年的身影,卻發現自已回想不起童年的事,無奈之下,他回過神,看向朱霄;朱霄看出他的心裡變化,盯著他的雙眸,試圖轉移話題,他語氣緩慢的道:“ 迴歸正傳,你近而身體可有不適?”

君奕不再思索自已記憶的事,而是默默的低下頭,看向自已身上的鞭傷,彷彿在說:“你還好意思說?”朱霄不自在的別過頭,補充道:“當然,你應該知道,我說的不是這種傷。”

君奕慢慢收回目光,與朱霄對視,像是為了更好地觀察他的表情,像是坐了良久決策,才慢慢面無表情的說出自已的症狀,彷彿他口中說的不是他自已,而是在陳述別人的症狀“我最近總是出神想起之前的事,每次出神都像是大腦想讓我想起什麼事,可又在答案呼之欲出時,頭便會劇烈的疼痛”

君奕說罷,朱霄眼中閃過一絲心疼,可不過一會兒,取而代之的是滿眼的希望與興奮,而他的表情被君奕盡收眼底,他連忙問道“你慢慢的往回回想,不要跳著回想,這樣反而回想不出什麼,當然,你不必著急,我只是看看你還記得多少記憶。”

朱霄的聲音在他腦中迴盪,他可以肯定,朱宵對他的情感絕對不是清清白白的,而且從他說的那些事中不難看出,他小時似乎與他有些糾葛。

君奕閉上雙眼,他明明可以糊弄朱宵,明明可以像之前千千萬萬個刺殺物件一樣直接去誘惑他、勾引他,可在這時又莫名其妙地想要聽他的話,乖乖的陷入了沉思。

對於他而言,最早的記憶好像就是被人拐走,賣去當宦奴,他並不指望能回想出什麼,畢竟這麼多年了,他的病情沒有一點好轉,可不知為何,朱宵的的呼吸聲迴盪在他的耳邊,他的氣息是那樣的熟悉,君奕的心中有了一絲酸澀,像是委屈和責怪,這些情感都指向朱宵。

漸漸地,他越陷越深,一點一點都往回回想,身體像是被按在水中,壓的他喘不過氣來,從他被抓去當閹奴……豬狗不如的生活……空氣在一點點流失,他像是一隻魚到陸地上,忘記了如何呼吸,一些片段在他腦中閃過,下著雪的天、灰暗的雲朵、被人們踩黑的雪、血……很多很多的血!滿地的內臟、器官、人們的慘叫、刀刺入肉中的聲音、鮮血噴湧的聲音、惡臭的,雜亂的……

君奕的大腦開始劇烈地疼痛著,他目中無神,張大嘴巴,雙手緊緊的扯住衣領,將衣領向外拉去,就是想要努力的獲取氧氣,朱霄見他狀態不對,連忙上前,神色也變得內疚,眼中的光芒逐漸暗淡,他緊緊的抱住了他,嘴中唸叨著:“沒事了,想不起來就不想了,都是我不好,對不起,對不起……”說著說著,他像是也想起了什麼,擁抱君奕的力度也越來越大,彷彿在害怕他的離去。

君奕漸漸平靜下來,他努力回想剛才的那些片段,卻一個都想不起來,最終他放棄回想,因為朱霄勒的他快要喘不過氣了,他用力的推了朱霄一把,朱霄向後跌去,最後愣愣地坐在地上,緊緊的盯著他,君奕掙脫他以後,便觀察著他,但是想看透他心中所想,朱霄看見他的眼神,不知為何,神色莫名的傷感,他和君奕都沉默的注視著對方,誰也沒打破這寧靜。

直到門外朱霄的隨從走來,看了看沉默的兩人,莫名的嘆了口氣,緩緩開口道:“六皇子,時間到了。”朱霄才起身將君奕栓了回去,向牢房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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