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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東方,萬丈陽光開始普照繁花城。
隨著東南西北四扇城門的開啟,成群結隊的商販開始緩緩湧入。
繁華城以鳳翔大街為中軸線,將整個都城分為四個區域。
鳳翔大街上商鋪林立,人頭攢動。
叫賣聲,打招呼,閒聊的聲音,此起彼伏,構成了一派熱鬧的景象。
不過,這偌大的都城卻有一個奇怪的現象:不論是商販走卒還是逛街的主顧,巡邏的兵士都是由女人,整條大街上竟然見不到一個留鬍鬚的。
原來,當下朝政就是由一群女人來執掌。
女帝,丞相,將軍,列班臣公都是由女性來擔任。
就連都城原來的名字也由龍邑城改為現在的繁華城。
正所謂巾幗王朝,紅粉當道。
這繁華城已經是普天之下女性的樂土了。
繁華城整個區域以北為尊,以南為卑。
女帝所在的百花宮就坐落在北區,而南區則是商鋪瓦肆飯莊酒樓等經營場所分佈的區域。
為朝中武官府邸均坐落在城西,而朝中文官的府邸則坐落在城東。
眼下,有一行五人自北向南走來。
她們雖然沒有乘車馬,但身份顯得格外尊貴。
所行之處,對面及兩旁民眾商戶紛紛避讓或者鞠躬施禮。
只見為首那女子年紀二十出頭。
面如白雪,唇似櫻紅。
鵝蛋臉,柳葉眉,翹鼻樑,活脫一個美人胚子。
只見她身著大紅色長裙,腰間繫一條藍色腰帶,足下穿的那不是女子常穿的三寸軟鞋而是寬大的皂靴。
在腰間左掛一把長劍右配玉佩,好不威風。
再看身後四個跟隨的少女,均十五六的年紀。
長得雖沒有為首那女子標緻,但也各個生得明眉皓齒。
身著淡紫色長裙,足蹬皂靴,個個都配著朴刀,儼然是那女子的護衛。
這一行人走起路來沒有尋常女子的緩緩移步,而是雙臂不停擺動,好似虎虎生威。
一行人走過三四個街口,突然拐進一條小巷。
又前行約百米在一處樓閣前停住了。
那樓閣分為三層紅木金頂,顯得十分氣派。
二層三層的窗戶上都掛著粉色的簾布,彷彿再向過往的女性表明它的性質。
一塊藍底紅字的匾額正懸掛在正門之上,上書三個大字“竹月軒”。
正門兩側各站著一個十一二歲的童子,其中一個見到為首女子立即拱手施禮道。
“執吾大人,您來了”。
原來,這年紀輕輕的姑娘竟然是守衛百花宮門的執吾,名為唐菲兒。
百花宮東南西北守衛宮門的官職被稱為執吾,手下各有兩百女侍衛供其驅使。
這唐菲爾雖然年歲不大,卻是百花宮內有名的風月老手,號稱耍遍竹月軒,蘭亭閣,梅香樓,菊樂苑的頭牌男寵。
宮內尚為出閨的小姐妹們,想了解男女之事,都定去找她。
只要沒輪到當班日,唐菲兒便帶領三四個手下換上便裝去宮外尋花問柳一番。
因為來得頻繁,又賞賜大方,久而久之,竹月軒上上下下無人不認識她的。
“聽吾宮內姐妹說,近來這裡來了一位歌舞兼具的新男寵,尤其小曲唱得勾人魂”。
“執吾大人說笑了,咱們這的男寵哪位膽敢把大人的魂勾了去.”
童子在前半彎著腰引領唐菲兒走入正廳。
“不過”童子頓了一下,接著說道“近來咱們這是來了一位新男寵,才二十出頭,喚作施生子。
他的小曲唱得確實與人不同”。
“哎呦,執吾大人,您來得真早”,一位身穿五彩長裙的婦人款款走來,邊揚著絲綢手帕,邊向唐菲兒打招呼。
“你下去吧,我來招呼執吾大人”,老鴇子吩咐童子道。
“是”,童子向老鴇施禮。
“拿一兩銀子,給那位小弟弟喝茶”,唐菲兒轉頭對手下命令道。
“多謝執吾大人賞賜”,童子接過女侍衛的銀子,再次鞠躬對唐菲兒施禮感謝,便小碎步地退了出去。
“執吾大人,今您可來巧了。
我給您安排卓凡還是雲飛伺候您”老鴇殷勤地問道。
“聽說你這有一個叫施生子的新男寵,吾呢,想嚐嚐鮮,換換口味”,唐菲兒直接道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您可真會選哪”,老鴇習慣性地搖了一下手中的手帕。
“那咱們二樓雅廳請吧”。
老鴇引領唐菲兒穿過一樓正廳。
眼下,正廳的舞臺上,三四個男寵正在翩翩起舞。
舞臺下,七八張圓桌上擺滿了瓜果糕點。
每張桌子前都坐著一名女子和一名男寵,她們或者擁玉入懷,或坐在對方的膝蓋上說著綿綿耳語,或是斟酒碰觥,一片春色親暱的場景。
那些人一見老鴇帶著唐菲兒走了過來,都立即起身,態度恭敬地施禮。
而唐菲兒徑直從她們身前穿過,看都不看她們一眼。
要說竹月軒的老鴇也是大有來頭。
她祖輩在繁華城還叫龍邑城的時候就經營著這勾欄院。
不過,那時還是男人們的天下,勾欄中賣弄風塵的都是女子。
而自從女帝趙婉兒反轉乾坤顛倒陰陽建立女子為尊的政權後。
竹月軒,蘭亭閣,梅香樓,菊樂苑四大勾欄院全成為了女性尋歡作樂之地,而這裡的頭牌全都換成了男寵。
老鴇引領唐菲兒等人上了樓,在雅廳前停住了。
老鴇輕輕敲了敲門說道“我的兒,執吾大人來了,點名要你伺候呢”。
“嬤嬤請進”,房內傳出一個娘聲娘氣的聲音來。
老鴇推開門,請唐菲兒先進去。
“你們守在門外即可”她向左右命令道。
“遵令”,女侍衛們應道,並分左右兩邊持刀站在門外。
只見雅廳內鋪著猩紅色紅色的絨毯,圓桌,仙師椅,暖床,書案等錯落有致地分佈著。
一名身著白色衣裙的美男子正跪在雅廳當中面向唐菲兒。
“抬起頭來,讓吾好好看看”,唐菲兒朗聲向那男子說道。
“是”。
那男子緩緩抬起頭,與唐菲兒四目相對。
只見他面容如皎雪,兩條眉毛像彎彎的月牙一般,嘴唇塗著男寵特有的胭紅。
尤其是兩隻眼睛,含情脈脈中又帶著幾絲哀怨,像極了多愁善感的少女,好像在抱怨自己為何沒有生為女兒身一樣。
“你年芳幾何呀?是哪裡人”?唐菲兒已經坐在桌前,老鴇忙著給她泡茶。
那男子緩緩起身,來到唐菲兒面前答道“奴家施生子,剛滿二十,出身山野之中”。
“嚯,比吾還小兩歲。
那為何來這竹月軒賣身哪?”
,唐菲兒珉了一口茶問道。
“奴家自幼出身山野,六歲時父親染病而亡,母親無力撫養,遂將我賣與男寵班討生活”。
施生子講到這裡,哽咽了一下,又接著說。
“奴家學藝近十年,才出師。
又蒙嬤嬤垂青,才有幸來到這竹月軒”。
“聽說你歌舞極佳,就給吾唱個小曲聽聽”,唐菲兒笑著說。
“那都是別人抬舉奴家,執吾大人下令,奴家唱來便是”。
只見施生子不知從何處掏出一把紙扇,開始自唱自舞起來。
“嬌花百媚,影迷離。
止緣憂恨,減芳時。
繞堤畫舫,卿來到。
卻叫奴心,意亂懷.”
施生子邊清唱邊配合手中的扇子舞動起來。
只見他的一笑一顰,甩袖,俯身,下舞,極具嫵媚之情。
唐菲兒看得眼睛都發亮了,茶端在手中半天,沒有喝上一口。
“雕欄玉闕,百花宮。
紅袖暖閣,竹月軒。
天地有別,難相配。
春宵一夜,卿可否.”
小曲唱罷,施生子把扇子擋在面部只露出眼睛,楚楚動人地望著唐菲兒。
唐菲兒早已經按捺不住了內心的慾火,衝上前去,抓住施生子的雙手道“心肝弟弟,今夜可願與吾共渡良宵否”?施生子的臉瞬間紅了,低下頭細語道“蒙大人憐愛,那也要看嬤嬤的意思”。
唐菲兒聽後馬上轉頭對老鴇說“嬤嬤,吾要帶施生出閣一晚”。
“哎呀,執吾大人,他才來到竹月軒沒多久,怕出閣伺候不好大人您啊。
再說,晚上還有其它主顧來,讓我怎麼交待啊.”
老鴇有些犯難。
“有什麼好交代的”,唐菲兒瞪圓了眼睛厲聲說道“我們百花宮看上的男寵,誰敢說個不字”“是是是”,老鴇立刻唯唯諾諾道。
“今夜三更,吾會派人來接的.”
唐菲兒推開門對手下吩咐道“拿五百兩給嬤嬤”。
老鴇接過一大袋銀兩,忙攜施生子跪倒在地拜謝道“多謝執吾大人賞賜,多謝執吾大人”。
唐菲兒來到兩人面前,彎下身子,用手輕託施生子的下巴壞笑道“心肝弟弟,今夜姐姐吾就要讓你從施生子變為失身子了,哈哈哈”。
說完,唐菲兒哈哈大笑推門而去。
“恭送執吾大人”,嬤嬤在她身後施禮道。
夜近三更,先前那四個女侍衛領著一頂綠色的轎子停在竹月軒大門外。
施生子準時出來,並帶了四個美少年跟隨。
“怎麼還帶人跟隨呀”?女侍衛不滿地問道。
“回大人的話,奴家初次去宮內出閣,有些害怕,想帶些人做伴”,施生子答道。
“真是麻煩,好了好了,走吧。
要是耽誤了執吾大人的良宵,管我們吃不了兜著走啊”。
女侍衛們在前,轎子及美少年們在後跟隨。
三更的大街上,早已沒有了白日的喧鬧。
臨街的商鋪早已經關門,而耐不住寂寞的女子也各自去勾欄院找自己的弟弟共度長夜去了,因此一行人走得格外的順暢。
快到百花宮西門,守衛宮門的女衛士遠遠便看到一頂繫著紅繡球的綠轎子朝這邊走來。
“哎,來了來了”,其中一個女衛士說道。
轎子來到宮門外被攔了下來,女侍衛對看門的說道“長夜當歌”“春宵一刻”,看門的女衛士見暗號沒有問題,便開啟大門。
本欲放行,卻見還有四個少年跟隨著便阻攔道“且慢,這四個少年是怎麼回事?”
施生子忙掀開轎簾,探出頭來懇求道“煩請守衛姐姐行個方便,這些都是我的隨從.”
“哎呀,你就讓他們進去吧。
一幫黃口小兒,沒什要緊的。
否則耽誤了時辰,執吾大人歸罪下來,你我都吃罪不起”,女侍衛不耐煩地說道。
女衛士聽後忙擺擺手“走吧走吧”。
施生子一行人跟隨女侍衛又往裡走了百十餘米,便看見一員女將帶領兩名衛士在前方等候。
待轎子來到跟前,女侍衛揮手示意道“停,壓轎”。
施生子慢慢從轎子走出來,看到對面的女將軍正看著他笑,卻又不曉得她是何人。
看著施生子發懵的表情,女將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呵呵,心肝弟弟。
怎麼?認不出姐姐吾來了?”
這說話的便是西門執吾唐菲兒。
此時她身著一身金黃色的盔甲,護肩護肘胸前護心鏡皆與男性盔甲相同,除了頭盔頂有一隻金鳳凰矗立在上面。
只是從女性身材考慮,盔甲的下襬打造成了圓弧形。
兩條長腿配著金黃色的護膝,足蹬高跟戰靴,身後一條絳紫色的披風上畫有一條展翅飛翔的鳳凰。
這說明唐菲兒的品級在鳳凰之內,鳳凰品級只有卓越戰功者或開國元勳的後裔才可以擔任。
那兩名女衛士倒沒有周身的盔甲,只是在胸前穿了明晃晃的護心鏡,頭髮用金黃色的絲帶紮好。
“奴家,奴家眼拙,沒有看出大人是哪一位?”
施生子還在裝糊塗。
“才分別幾個時辰就認不出吾來了”,唐菲兒把頭盔摘下來笑道“這回,總該認出吾來了吧”。
“哎呀,真是執吾大人您哪。
先前您穿著便服,而今換上盔甲,這英姿颯爽完全判若兩人,請恕奴家失禮之罪.”
施生子邊說,邊彎下腰施大禮。
“哈哈哈,你嘴真甜啊,說得吾著實開心”,唐菲兒得意道。
“你們不用跟著了,明天早上去主簿那每人幾百兩銀子,下去吧”,唐菲兒對著侍衛們命令道。
“多謝大人賞賜”,四名女侍衛齊聲說道。
唐菲兒與施生子並肩走著,兩名女衛士跟在身後,四名美少年尾隨。
長長的甬道上,兩邊每隔十餘步,便有一尊鳳凰形態的石像。
這些石像,有的形態恬靜,有的顯得靜默,還有的張牙舞爪兇相畢露。
施生子邊看邊往唐菲兒的身邊靠。
“執吾大人,這石像雕得倒是栩栩如生。
只是在黑夜之中,瞧上去卻格外的怕人哪”。
“心肝弟弟,不要怕。
這石像可是我們百花宮的守護神啊,聽丞相說每一尊石像都是按照運勢方位擺設的。
有它們在,我巾幗王朝才能千秋萬代啊”。
唐菲兒說著,便順勢將施生子攬入懷中。
“執吾大人,你要帶奴家去哪?”
施生子頭靠在唐菲兒的肩膀上問道。
“哦,當然是吾的房間了,到了那,就沒人會打擾了”,唐菲兒答道。
一行人走著走著,一座正殿就在眼前。
唐菲兒突然停住了,她把嘴唇貼在施生子耳邊說“心肝弟弟,到了,你害怕不?”
“奴家倒是還有些害怕,不信,執吾大人摸摸奴家的心,還怦怦直跳”施生子答道。
“哦?那吾可要摸摸”,唐菲兒邊說邊將手摸到施生子的胸前,並緩緩向下滑。
“好像還在跳誒”。
“奴家的心當然還在跳”,施生子悄悄從衣袖中抽出一把匕首。
“可是執吾大人的心,馬上就要不跳了”。
唐菲兒聽到此話大吃一驚。
就在這遲疑之刻,施生子的匕首閃電般地插在了唐菲兒的咽喉上。
唐菲兒摸著咽喉部,慢慢向後倒去。
兩名女衛士還未及反應,身後的四名美少年早已經分而制之,兩個人配合默契,一人捂嘴一人下刀。
兩名女衛士連救命還未及喊出就被結果了。
唐菲兒躺在地上,血汩汩從傷口處湧出。
“為,為什麼,要這樣……做”她用微弱的聲音問道。
“哼,男兒豈能被你們巾幗欺壓一輩子”,施生子盯著唐菲兒狠狠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