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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遊輪變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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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就這樣一直討論到差不多五六點的樣子,濃重的黑暗一點點散去,太陽也快要從海平面上升起。

祁安打了個哈欠,突然覺得有點困。視線無意識往外面一瞥,卻看見不可思議的一幕。

“你,你們快看!”祁安指著門口的方向,蘇洛川和秦言都是背對著他,自然看不見後面的情況。

兩人狐疑的回頭,就看見本來金碧輝煌的遊輪,現在竟像是褪色了的油畫,一點點失去色彩,變得衰敗破舊。

這種變化仍在繼續,從剝皮斷裂的門一點點蔓延進屋子裡,柔軟華貴的地毯變得髒汙,甚至還有噴射狀的棕褐色血跡,潔白的床單泛起了黃,落滿了蜘蛛網和灰塵。

祁安膈應的趕緊爬了起來,站在地上。

“這是怎麼回事?”蘇洛川皺著眉,實在不明白遊輪為什麼會毫無徵兆的變成這樣。

遊輪上的一切都變得千瘡百孔破爛不堪。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蘇洛川臉色不大好。

好幾次共同遊戲的經歷,兩人早已默契十足,秦言瞬間反應過來,沉聲道 “食物。”

三個人立刻走出房間,太陽出來後,走廊上游蕩的鬼魂都已經消失了。他們很順利的來到了一層餐廳。和猜想的一樣,餐廳同樣變得破舊異常,盤子,碗筷上一層厚厚的灰塵,地上各種蟲子的屍體,甚至就連昨天晚上有人吃完的食物殘渣都以一種完全不符合自然規律的速度腐爛。

“果然是這樣。”祁安倒是沒什麼驚訝。

像這種生存遊戲,他就知道絕對會在必要生存食物上卡通關率的。

他昨天倒是想到了,於是偷偷拿了兩個蘋果,但是今天蘋果也已經變成了炭黑狀。

“你昨天就想到了?”蘇洛川有些驚訝。

“就是猜測,畢竟要待七天呢。”

“你餓嗎?”蘇洛川又問。

“不餓。”祁安搖了搖頭,看出了蘇洛川什麼意思,沒有猶豫的回答。

他平時有嚴格的飲食管理,吃的一般也很少,按理說餓一兩天也沒事,但是昨天晚上折騰一宿,各種追逐戰,死亡線上蹦迪,精神心裡身體都比之前消耗的更快,說不餓是騙人的,但是也沒到受不了的地步就是了。

而且他剛才抽空看了看商店內的食物價格,懸著的心終於死了。

大概是故意的,平常一頓足夠三個人吃飽色香味俱全的大餐價格也不過1小時生存時長,如今一個雞蛋都要6小時。

“但是我餓了。”蘇洛川朝著祁安眨了眨眼,他眼窩不深,眼皮也薄薄的,眼尾上翹,那雙淺色的眸子在陽光的照射下像緩緩流動的湖水一樣。他不笑的時候漫不經心,顯得冷淡又薄情,笑起來卻像一灣融化的水,有種蠱惑人心的力量。

接著,他像變戲法一樣拿出一塊巧克力。

掰了兩塊給秦言,掰了兩塊給自已,剩下的都放在了祁安手上。

“我……”祁安欲言又止,近距離看蘇洛川這張標準的帥哥臉有些發怔。

“好啦,快吃吧。”蘇洛川打斷祁安的話,捏起一塊巧克力抵在他的唇邊,祁安下意識的張開嘴,蘇洛川粗糲的指腹觸碰到他柔軟的唇,兩人皆是一愣。

“那我就不客氣了。”祁安沒再推辭,不然就有點矯情了。

不多時,其他人也陸續醒來了。

大家都察覺到了遊輪的異常,此時都有些手足無措。

祁安默默站在後面觀察著所有人。蘇洛川在盡職盡責的扮演好一個領導者,安撫著新人們的情緒,李雅看樣子已經想到了食物的問題,此時正皺著眉看自已的商店介面。

他們的面板,商店這些東西理論上說是大家都能看見的,可是大家防備心都很重,一般在開啟的瞬間就會設定成僅自已可見的狀態。而李雅大概過於著急,一時忘了,這才讓祁安看見。

這個看著平平無奇的女人,竟然足足有半年的生存時長,果然老玩家都不是省油的燈。

“事情就是這樣,不知道這艘遊輪發生了什麼,一早醒來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那食物也……?”於笑笑欲言又止,畢竟他們此刻就聚集在餐廳外面,裡面糟糕的情況自然一覽無餘。

蘇洛川搖了搖頭。

大家的臉色都沉重下來,昨天他們是下午三點多登上游輪的,現在剛不到九點,所以準確的說他們還沒有在這艘遊輪度過一天,可他們要熬過剩下六天,不可能不吃不喝。

“我們要不要試試釣魚呢?我們可是在海上啊。”李帆建議道,“而且我之前經常去垂釣,有經驗。”

“可以試試。”

蘇洛川沒打擊他們的熱情,也沒告訴他們,既然食物短缺是遊戲設定的困境,一般環境裡不會輕易有解決方法的。

不過試一試總是好的,萬一呢。

“那就這樣吧,分成兩組,一組繼續在遊輪內找線索找食物,另一組人試試去釣魚。”

大家都沒什麼意見,李帆這個活動發起者,和他女朋友于笑笑自動承擔了負責找材料製作簡易魚竿,並且釣魚的工作。

至於其他的人蘇洛川並沒有刻意安排,但根據人類趨吉避凶的本能,大部分新人應該都會選擇留下釣魚,畢竟能像祁安那樣迎難而上的人還真是少之又少。不遠處幾個新人正結伴要去找製作魚竿的材料,李雅和光頭兩個老玩家應該已經去各自找線索了。

說起來,祁安呢?蘇洛川環顧四周,不僅沒看見祁安的影子,就連秦言也不見了。這倆人是已經去找線索了嗎?也不叫他,好歹現在三個人勉強算是一個團隊,蘇洛川嘖了一聲,拿出昨晚的通訊器。

“你們兩個在哪?有什麼線索嗎?”

這個通訊器有個好處就是除了使用者本人,其他人並不能聽見他們的對話。而且並不需要透過說話來傳達,就可以將心中的想法傳遞給對方,有點像是用科技手段達到的心靈感應。

不得不說,商店的東西雖然貴的坑人,但是效果沒得說。

“在三層,找線索,目前沒有異常。”秦言回答得很快。

“我正要去地下一層。”祈安的聲音也從通訊器裡響起,他的目標很明確,昨晚從地下一層出來的,今天就著重找找這層。

祈安走在臺階上,即使他已經放輕了腳步,但木製臺階還是像不堪重負一樣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實在是太破舊了,祈安每一步都走的極其小心,由於遊輪整體突然變得破敗,這些臺階也沒有幸免,不僅角落裡是發黴的痕跡,還到處都是裂痕,彷彿下一秒就要斷裂開來。

好不容易走到一半臺階,祈安總算鬆了口氣,下面的臺階雖然發黴痕跡也很重,但好在沒什麼斷裂的痕跡。還好現在風浪不大,不然真是太容易跌倒了。祈安側過頭看著蔚藍的大海,清晨的海還很寧靜,海風輕拂,連海浪聲都出奇的輕。

剛要收回視線繼續向下走,祈安猛然頓住。他緊緊盯著遠處一覽無餘的廣闊大海,沒有島嶼,沒有礁石,沒有飛鳥,更沒有船隻。廣袤無垠的海面上只漂浮著他們這一艘遊輪。

長時間處在這種海天一色的同一景色中,其實很容易產生視覺疲勞,更何況他們還沒有任何參照物。但是他們的任務只是簡單的在船上生活七天,以至於大家好像都忘了,或者說是沒有注意,遊輪不知什麼時候停下了。

祁安站在樓梯口向內看去,地下一層結構很簡單,正對著樓梯口是一間雜物間,此刻門緊緊關著。最裡面是駕駛艙,從他這個角度只能看見半掩著的門,昨晚讓他成功從鏡中世界出來的那面鏡子已經從駕駛室旁邊消失了。而駕駛室的門半掩著,漏出一個黑漆漆的縫隙。其實整個地下一層因為見不到陽光都很昏暗,可是祈安就是覺得那個門縫裡的黑色格外瘮人,很像昨天晚上他在監獄的時候見到的那種黑。

因為常年見不到陽光所以室內光線很昏暗,空氣中飄浮著塵土和東西腐爛混合在一起的味道,讓人不適。

祁安伸手摸索著在牆壁上找燈的開關,隨著啪嗒一聲,屋內的黑暗總算被驅散了些。他抬頭看著天花板,燈罩上滿是棕褐色的汙漬,昏黃的燈光從破舊的燈罩中灑落,大概由於遊輪變舊,也或者本就是年久失修,燈的電流並不穩定,一閃一閃的,讓人心神不寧,好像在預示著什麼不詳的事情即將發生。

安靜的空間內,祁安故意放輕的呼吸聲都明顯起來,燈光閃爍間,祁安抬手快遞的把燈關了,比起完全的昏暗,還是這不可控的環境更讓他感覺危險。

緩了兩分鐘,祁安拿出昨晚買的手電筒,將光線調到最暗,這才朝著正對著自已的雜物間走去。

剛推開門,無數飛揚的塵土就爭先恐後的湧向外面,祁安被嗆得咳了咳。

屋內的面積比想象中的大,堆放著各種各樣的物品,角落裡損壞的桌椅板凳,紙箱,工作服,救生圈,各種零件。靠近他的桌子上散亂放著一大摞紙張泛黃的報紙,字跡由於浸溼已經變得模糊不清。

祁安一一掃過這些東西,倒是沒有什麼異常。

以防萬一,他很小心的緩緩後退,眼睛始終緊緊盯著前方。

直到把門關上,祁安才鬆了口氣,只是這口氣還沒喘勻,轉過身的下一秒他就僵在了原地。

不知是什麼時候,在他斜後方,樓梯的旁邊竟然憑空多出一間房間。此刻門正大敞著,露出內裡詭異的景象。

從祁安的角度,正好能看見屋子正中間擺放著的一尊佛像。那尊佛像面容和藹,帶著悲天憫人的笑,可令人脊背發涼的是,這看著慈祥的佛卻身披一張血淋淋的人皮,手拿骷髏製成的碗,碗裡裝著一碗彷彿還在流動的血液,裡面是各種人體組織。

祁安只覺得那尊佛像嘴角的笑容有逐漸擴大的趨勢,一股涼意從腳底直衝天靈蓋,他不敢再猶豫,也不敢呆在這裡了,他一邊小心翼翼的往樓上走,一邊拿出通訊器,“來一下一層集合,有線索。”

剛開啟門,迎面看見馮瀟逆著光站在前面樓梯上。

祁安有些驚訝,“瀟瀟?你怎麼在這?”

“剛才看你不見了,我有點擔心你。”馮瀟順著樓梯走下來,眼裡都是關切,“你到這裡做什麼?”

“發現了一點線索,正想和洛川哥他們說一下。”祁安心裡有些害怕那尊詭異的佛像,趕緊走了上去,順便拉了一把馮瀟,“走吧,我們去找他。”

“對了瀟瀟,你餓嗎?”

“啊?”馮瀟的目光從地下一層收回,看著祁安有些不解。

祁安從兜裡掏出兩塊用錫紙包裹著的巧克力,遞給馮瀟,對她眨了眨眼,“偷偷吃,還是從外面帶來的呢。”

“謝謝。”馮瀟愣了一下,輕聲說,她接過巧克力,跟在祁安後面往上走。

來到一層時,蘇洛川和秦言已經到了。

“有什麼發現?”秦言看了馮瀟一眼,開門見山的問。

“昨天是誰搜的一層?”祁安問。

“是我,我和劉偉。”秦言說,“雜物間和駕駛艙都看了,沒什麼異常。”

“我剛才在檢視雜物間,一回頭髮現憑空多出一個房間,房間裡擺著一尊佛像。”祁安儘量用平淡的語氣把剛才的經過說了一遍。

馮瀟已經被嚇得小臉蒼白,“這麼嚇人嗎……”

“我們下去看一眼吧。”蘇洛川提議。

“嗯,我自已害怕,所以叫你們兩個一起。”祁安忙不迭的點頭,“瀟瀟要一起嗎?”

“我就不了,”馮瀟擺了擺手,小聲囁嚅,“我不敢。”

“沒事,那麻煩你幫我轉告其他人,中午十二點在一層餐廳集合,互相分享一下線索。”蘇洛川露出溫柔的笑,非常理解的拍了拍馮瀟的肩膀,“謝謝你了。”

“好,沒問題。”馮瀟點頭,朝著遠處正在釣魚的李帆他們走去。

“對了,”秦言突然開口,聲音卻有了一絲不確定,“你們有沒有覺得遊輪好像停了。”

他剛才去了三層,被祁安叫下來的時候偶然瞥到海面,卻發現遊輪好像並沒有在海上行駛,只是被海浪託著起起伏伏。

“我也這麼覺得。”祁安贊同的點了點頭。

“去駕駛艙看一眼就知道了。”蘇洛川抬起腳步率先朝著地下走去。

再一次來到地下一層,見到那尊詭異的佛像,這次祁安好歹有了心理準備。

三個人對視一眼,先進了駕駛艙。

蘇洛川上前握住船舵,卻發現根本無法轉動。

“油箱沒油。”秦言的聲音也從角落傳來。

“照這樣下去,我們不止沒有食物,恐怕也不能按時到麥溪島了。”祁安臉色也沉重了下來。

誰也不知道如果沒在規定時間內登島會發生什麼事,誰也不能去賭那個可能。

“這裡沒什麼線索了,先出去。”蘇洛川出聲打破了凝重的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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