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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面前是一座建在兩山夾縫中的城牆，城樓正中修建的整齊華美，但沒入山石的地方，卻沒有修出樓體形狀，像是修到一半戛然而止了。
陽光從城牆的正上方的洞口灑下，照亮了這座被包裹在山中的古城。古城上方掛著的匾額已經搖搖欲墜，鋪面而來一種滄桑感。
“這青石板道像不像神道。”瞎子所說的就是洞口到城牆這一段，地上鋪的都是整齊的青石板，道路兩旁每隔三米就有一個石制燈臺，左右燈臺上分別雕著滿月和缺月的形狀，我們走到城牆下方，這一次我們看到的就是一座青石門了。
“漢代喜用陶磚，這倒是能和荼蕪國出現的年代對上。”小花用手機拍了一下匾額上的字，那字是雕刻上去的，所以並沒有被腐蝕，只是字型我也不曾見過，所以到底是個什麼意思還需要找小花養的外援來翻譯。
胖子試探性的推了推我們面前的青石門，竟是紋絲不動，“來吧，考驗手藝的時候到了，兄弟們。”胖子拿下腰間的兵工鏟，打算挖個盜洞直接鑽過去。
“你說既然有人從這裡出去，他們要麼從大門走的，要麼就是挖出來的，可這城門口並沒有盜洞。”我站在瞎子旁邊，看著眼前差不多五十米高的城牆。
“要是我自己爬上去肯定沒問題，但是你的話....只要錢到位，我拉你。”瞎子這麼說著，還從包裡掏出一捆繩子，說工具磨損費另算。
“青石板有半米多厚，這城建的時候可真是下血本了。”胖子收回了他的兵工鏟，很顯然他撬開青石板的想法是行不通了，那之前這些人是怎麼出來的？
外面的天暗下來的很快，只是這麼一會兒功夫，陽光就不在了，我們接了幾根繩子，打算直接爬上城牆。
瞎子確實如他所說，踩著旁邊的岩石，幾分鐘後就到了城樓上，他把身上的繩子垂了下來，我們順著繩子挨個爬了上去。
等我臨近城樓時，突然感覺上面一鬆，我高喊道，“這磨損費你還要不要。”
果然，話音落下我就被人拽住了，只是不過是兩隻手都被拽住了，我抬頭看了一眼因為拉著我而探出半個身子的瞎子和悶油瓶，果斷的讓瞎子放開手，畢竟省點是點。
所以等我藉著悶油瓶的力道跳上城樓時，被胖子誇越來越會過日子了。
可不是會過日子了，王盟的工資都半年沒結了，有的時候我都懷疑是我在養他還是他在養我。不過聽說他上班時間寫小說賺了不少稿費，這應該也算吳山居的收入吧。
想到這裡我突然有點不好的預感，王盟幫我打理的那些盤口已經很久沒報賬了，不會趁我不在給自己當嫁妝嫁入豪門了吧。
“天真，你這表情怎麼突然這麼嚴肅，給人一種被偷了家的感覺。”我看了一眼胖子，我只聽說過女人的第六感好，沒聽說過村口大娘的第六感也這麼好。
“偷家？我小姨子不是都在這兒了。”
胖子伸出蘭花指，喊了句死鬼，小花從我身邊走過時瞥了我一眼，我覺得如果不是他覺得讓我自己爬上來太費時間，他應該能把我踹下去。
我們身後的城樓大概五米高，是一座兩層的樓閣，除了中間有一扇大門外，旁邊都是窗戶，只不過這窗戶和我們從前所見的有很大不同。
“這窗扇上嵌著的既不是玻璃也不是油紙，但有很硬還透明，難道是琉璃的。”胖子舉著手電筒往裡面照，我也湊過去看了一眼，模模糊糊的，根本看不清裡面到底有什麼。
“蠡殼窗，貝殼磨薄了做窗紙，我庫房裡有一個它做的花瓶。”小花把手電筒側著照的，讓貝殼做的窗戶上泛出了貝殼獨有的七彩光亮。
我們研究窗戶的時候，悶油瓶旋轉著大門上的門環，似乎半分鐘不到，就把們開啟了，不過他沒有進去，而是又用手摸了摸門上的機關。
“機關被換過。”
這倒是不無可能，如果顧家曾經在這裡待了很久，又不想再有人進來的話，換個機關對他們來說輕而易舉。
我們舉著手電筒進入屋裡，才發現整間屋子空蕩蕩的，只有牆角一處，一塊地板是向上凸起的。
我和胖子把那塊青石板抬起來，露出了一條向下的通道，一條非常狹窄且陡峭的石梯延伸到了我們看不見的地方。
“外面還真有一座城市。”瞎子推開了窗戶，外面就是城樓掩蓋住的景色。
那是一座躲入山中沉睡的小鎮，街道四通八達，一排排屋宇樓閣臨街而設，在這些房屋更遠的地方，影影綽綽的可以看到一座巨大的宮殿，如果沒有猜錯，應該就是荼蕪國君主住的地方了，可以想象得出這裡有人時，應該是一個很繁華的地方。
“我好像出現幻聽了，怎麼有人聲。”胖子拍了拍耳朵後，下面的聲音更大了一些，而且聽得出來，是他跳廣場舞時最喜歡放的套馬的漢子，胖子眼見的慌了，說只要這次幻聽能好，他就退出歌舞表演。
“等等，那傻缺好像在用手電筒對暗號。”我扒著窗戶看向正對著城樓的街道，那裡有人正舉著手電筒，一閃一閃的。
“天真，你有沒有覺得這場景似曾相識。”胖子這麼說著，就已經把袖子擼了起來。
我從小花兜裡掏出他新買的高畫質畫素手機，對著那個人影不停的放大在放大，最後拍下了一張很清晰的人臉。
小花盯著那張臉看了半天，然後又看了看我的臉後說道，“你之前說見了他總有一種熟悉感，看來你的直覺還是有點用的。”
他這話倒並非是我和照片上那人長相相似，而是我們兩人的臉境遇相似，我的臉捱了鳥一下，他的臉捱了我一拳，正是這相同的境遇，讓我們沒能第一時間認出這張臉。
“他孃的，真是見鬼了，這小子不該在棺材裡躺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