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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了這麼久，你臉不僵嗎？我是該叫你韓笑，還是該叫你花霜，又或者你誰也不是。”剛剛他在水中露頭的那一刻，雖然極力用笑容掩蓋，但我還是看到了他眼中一閃而過的紅光。
或許，當時在玉姬墓裡的，並不都是幻覺。
比如說，紅瞳。
“僵啊，但是美瞳剛剛掉水裡了，我也沒辦法。”韓笑這麼說著，側頭控了控耳朵裡的水，但我覺得他能走到這一步，大機率應該是腦子真進了水。
“你不怕那老太太瘋起來連你一起幹掉，還敢跟她合作？”等我徹底被拖入河中，才看清楚，用繩子勾住我腳的人，竟然就是那個顧嬸。
“顧嬸這個人，雖然瘋，但是顧家人的水下功夫，那是一點也沒丟下，不然以我的能力，早就被你們吊著打了。”
“那你這麼拼命，是想做什麼？”
我看著窗外的游魚，這裡的房子和我們最開始進入的巖壁宅子非常相似，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它建在了水下。
同樣是依山而建，同樣的房屋擺設和結構，一個在水上一個在水下，這其中或許還藏著更多的秘密
但我其實並沒有興趣參觀，這裡雖然能做到隔絕河水，但空氣中仍會帶著些捂了的味道，讓人不願多待。
“想請你幫個忙。”昏暗的燭火下，韓笑拿起桌子上的茶水抿了一口，指間骨節朝兩側微微凸起，不細看會讓人覺得連手指都瘦到了皮包骨的樣子。
“我長得像做慈善的？”我扯了扯嘴角，心說你他孃的不會也有什麼朋友葬在這裡吧。
“像，你別急著砍我，我跟你說，這裡不是裝備精良有防毒面具就能萬事大吉的。”韓笑看見我摸向後腰的手，嚇得直接站了起來。
“哦，那你是想做慈善了。”
“你先聽我說，不然一會兒超時了，你那金主真的炸了顧剎的祖宅，顧剎會拿我砌牆的。”
“嘖嘖，真慘。”
其實剛剛就在我要被徹底拽入河裡的時候，悶油瓶動作飛快的用飛虎爪勾住了我，但小花卻用蝴蝶刀削斷了繩子，撂了句狠話。
“十分鐘，十分鐘之後每多一秒我就炸一層，直到把這顧宅變成廢墟，我說到做到。”
韓笑當時聽了這話，才火急火燎的扯著我進了這河底的宅子。
“這個事情要從...”
“你這金絲銀線的褂屏才是明代那幅真品吧。”之前的屋子雖然裝飾也都是真金白銀，但無論是刺繡還是器物，都是仿製的。
畢竟不會真的有人拿這種收藏做機關，所以很明顯，河裡的宅子，才是他們顧家真正的祖宅。
“你這麼拖延時間，不會是打算讓我一句話總結吧。”
“你給我講故事，難道是為了上情懷？你看我像搞文藝的？”我摸了摸旁邊的鎏金夜叉像，要是胖子來這，估計也就徹底住下了。
“要不我給報酬？”
“這個？”我指了指旁邊的鎏金夜叉像，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穫。“可能有點少。”
“這屋裡的....也不是不可以，你拿的時候記得隱蔽點。”
“二少爺，老爺說過，變賣祖產者，砌牆。”
“呵呵，他，我們家砌牆沒想到還是祖傳的，顧嬸，我和朋友開個玩笑。”韓笑又帶回了他的金絲框眼睛，而說話口氣也在模仿著另一個人。
“你不是二少爺，你是誰？”我一聽這話就知道要完，果然那老太太又瘋了起來，抽出刀架上的唐刀就朝著這邊劈了過來，但她似乎又存在著些理智，但凡遇到屋中器物，刀總能很準確的點到為止。
“喂，打了五分鐘了，連個瓶子都沒碎，她到底真瘋還是假瘋。”
“艹，時間來不及了，你從屏風後面的小門出去，老子還不想砌牆。”韓笑吸引著顧嬸的注意力，讓我從側邊挪出去，我看著屋裡的刀光劍影，內心竟生出一絲好笑。
馬德，終究還是輸了一籌，或許是因為有所求，所以才會上當，只是不知，他丟擲這麼多，是為了求什麼。
“韓老闆，小心點，我走了。”我抄起桌上的兩隻唐代白瓷瓶，扔到了戰場中央，然後頭也不回的跑過屏風，把罵聲關在門裡。
這些年生活中算計和被算計中，我不得不在平靜的表面下攪亂深水，但如今我卻沒了這些顧慮，還是有仇當場報來的痛快。
出了屏風後的小門，我開啟手電筒，順著漆黑的走廊拐了幾個彎，最後停在了另個一小門前面。
我手還沒碰到把手，頭頂的通風管道就突然跳下個人來。
“是我。”
“小哥？你剛剛怎麼沒出來。”
“看你打的正起興。”悶油瓶的聲音裡似乎帶了絲輕快，我跟在他身後，在走廊裡左轉右轉了大約三分鐘，最後停在一扇大門前面。
“天真，想沒想我。”
“你說這句話的時候，能把手裡那個羊脂玉筆筒先放下嗎？”胖子從裡面給我們開的門，應該是剛剛我被拽入河裡後，他們四個就跟了上來。
這個房間很大，裡面擺了大概十幾排書架，都是用玻璃罩起來的，頭頂還有排風抽溼的系統，看來這裡就是顧家的藏書閣了。
“是不是什麼也沒套出來。”我找到站在角落的小花，他頭都沒抬，讓瞎子舉著手電照著他手裡的羊皮地圖，像是在演算什麼。
“豈止，還被晃到了這裡，這個藏書閣應該就是他給的報酬了。”在發現這裡是顧剎的祖宅後，我就猜測這裡離霧谷這麼近，很可能會被顧家記載，但崖壁上的顧宅書房，我們並沒有發現任何相關的記載，甚至連一張地圖都沒有，所以有關顧家的東西，應該是被藏了起來。
“目前還是看不出他到底是誰的人，但我直覺和花霜脫不了關係。”正是因為看到韓笑眼中一閃而過的紅色，我才示意小花削斷了飛虎爪，來個將計就計。
但顯然，他的目的就是我的將計就計，他想讓我們找到這裡，但他卻沒說出他想要什麼？
“一般這種，圖的都挺大的。”胖子撇撇嘴，說還是拿了東西趕緊跑吧。
“找到了，荼蕪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