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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隊人合在一處,打算再歇息一日,人數增多便能走小道近路,也不用懼怕山林間悍匪,路途可縮短不少。
午飯過後,大堂內僅留有一桌,不知何時王元良與那三雄混在一處,正推杯換盞,這四人已從午飯開始酣飲至現在。面若桃花,雙目迷離,正咧著嘴稱兄道弟。
“沒想到你居然是驚鴻鏢局的後人,想當年我們兄弟剛出道時還搶……咳咳,哈哈哈。”
“老三!那叫不打不相識。”
“對對對,哈哈哈哈。”
隨著幾聲乾笑老三被凜冽的目光刺痛,轉換了話頭。
驚鴻鏢局四字似是激起了痛苦回憶,使王元良醉意更濃。一股悲憤湧上心頭,竟掩面大哭起來。
“兄弟這是何故啊?!”
見得這番情景,皆是一驚。
“雖後來不再押鏢,可我自小也是在鏢局長大,現如今卻只留我一人在世,還要提防歹人追殺。”說話間又痛飲了一杯酒,悲情更盛,嗚嗚說道:“若我有師父那把歸元劍,定要將她碎屍萬段。”
老二眼珠一轉,醉意稍斂,說道:“光有神兵有什麼用,還要武藝高強才行啊。”
“歸元劍的神奇之處你們不知道吧,我可是摸過,嘖嘖嘖”。藉著酒勁,王元良神情盡是鄙夷,似乎看不起這三個土包子。
“哎喲喲,可別吹牛了,那個是鎮派之寶,能給你這新晉弟子摸摸?”
“哼,我……罷了罷了,不信拉倒。”
“哈哈哈,大哥三弟,你們看這小子,吹牛吹破了,還不如多喝兩杯來到實在。”
“誰吹?!今天就讓你們長長見識!”
此時王元良已顯得大醉,手在懷中摸索了半晌。
終於摸出了那半截迷香,正是諾妙夢遺失的迷香。
醉目四顧,確認了四下無人,便壓低聲音煞有其事的講述起昨晚經過。揮舞手中殘香,以證自已所說非虛。
說到歸元劍神奇之處時四人皆是眉飛色舞,嘖嘖稱奇。
直到講完的老二才慌忙的摁住王元良雙手說道:“兄弟快把這寶貝收起來,江湖人心險惡,不要讓小人搶去。”
此舉正是有意為之。
四人又痛飲了幾杯,直到諾英傑呵斥喚回了王元良,酒局才散。
此時王元良獨坐屋內,已醉態全無,只有滿臉紅光顯出喝了些酒水,神情狀態清醒自然。取出懷中的半截木筷,似是十分滿意。
“這仨蠢材可別浪費了我一片苦心,去找諾英傑的茬。”
腦中又浮現出了那女子的身影,一股寒意從後脖頸襲來,臉上酒後的紅暈也隨之消失。與這三人喝酒是昨晚臨時起意,旨在借刀殺人,斷了王青生機最好,殺不了也可給她造些麻煩。
那嶺南三雄也回到屋內。
“大哥,你看!”
三人自然也沒人喝醉,其中老二聽到王元良講迷香時,更是眼前一亮,隨即便掰了半節木筷子從他手中偷換了過來。
自以為天衣無縫,殊不知已在計中。
“二哥,高啊!咱們去迷了那老雜毛,搶劍!”
“你傻啊!那老雜毛行走江湖多年道行精深,哪有那麼容易再次中招?”
“啊?那你偷這個幹嘛?”
“蠢蛋!”老大終於忍不住痛罵了老三一頓,“老雜毛道行深不能惹,那不是還有一個剛剛出道的嘛。量的一個小姑娘也沒殺過人見過血,不然哪有咱們活路,大不了跑路了事。就算不成事也可求饒了事。”
“對啊!還有她呢!什麼時候動手?”三人一拍即合,終究是本性難移。
“就今晚!趁她戒備鬆散,早下手早結束,我們兄弟也好趁著夜色逃跑。”
老大老三欣然同意,各自做著準備,只待月黑風高時動手。
這一日過去,雖是休整可王青只覺得無聊。細細回想,自出死谷以來已忘了該如何在人世間生活享樂。
不知去往何處,也不知哪是歸處。
獨自在房中把武功心法研習了一遍又一遍。
而且自滅門以來每每入睡都是惡夢襲擾,頗為煩心,唯有多修習幾遍內功才得寧靜。
體內氣勁慢慢調停歸於平靜。緩慢睜開雙眼發現竟已是深夜。本打算睡覺休息,卻聽見門外走廊有腳步聲傳來。躡手躡腳西西索索,不像正常行進。
“大哥,人在嗎?”
“噓……我盯了一夜沒人出過門,下迷香。”
聽見門外對話王青輕嘆一口氣,扶搖而上飄上房梁,屏息靜待幾人闖入。
只見窗戶被推開一道細縫,一縷青煙緩緩飄入。三兄弟也是小心,靜等了一陣才陸續摸了進來,屋內漆黑如墨,伸手不見五指,只有桌上寶刀在月光照耀下淡淡泛光。
“有了,拿上跑!”
這三人也是清醒,知道拿刀便走,不去惹那姑奶奶,只可惜在指尖將要碰到時,困龍刀忽地憑空立起,脫鞘而出倒飛進了屋頂的黑暗之中。
“不好!跑!”
三人掉頭便跑,只是……
此時王青已提刀立在門口堵住了去路,困龍刀憑空立起並不是什麼絕妙法門,原是料定了來人是為刀,提前纏了根細絲線釣魚用。
“走窗!”
三人如王青所料破窗逃遁。
可剛一落地便見一人立在面前,困龍也收入刀鞘,似是等候他們多時,任誰來了都要對其極快的身法驚歎。
“女俠饒命啊!!!”
還是老二反應最快,跪地叩頭匍匐在地,動作一氣呵成,自然連貫。口中哽咽的求饒聲,以頭磕地聲,形成了奇妙的節奏。
老大,老三先是一愣,隨後也跪在地上不斷的求饒,打亂老二創造出的節奏。
這一頓的吵鬧把歸元劍派眾人,胡延趙堅兩人一齊驚醒。此時已盡數來到院中看著三人跪地求饒,已大致猜出了來龍去脈。但都各有心思,只等王青發話。
只見王青淡淡說道:“你們明搶不成,跑來暗奪,著實過分。”此時看不出任何表情,不知是氣是惱。
臉上未見怒色,只是平淡一說,語氣沒有任何的起伏波動,甚至眼皮也懶得抬,只有指尖輕撫困龍刀柄。
“是我們糊塗,我們該死啊!饒命饒命!”
聽著三人嘴上求饒,王青心知他們沒有一點悔過之意,料定自已不過是初出茅廬的女娃,不過武功高強了些,並不會動殺心。
但求得一命,一走了之便是。
想到此處王青心裡有些不爽。
確是他們想錯了,王青能殺儘自已的親屬,又怎會在乎他們三人生死。
“確實該死,不過……”
“謝女俠不……啊!!~!~!”
慘叫聲響起打斷了求饒的話語,此時三人抱著左肩,在地上疼的來回打滾。
鮮血隨著滾動淌了一地。
他們的左手安然的留在地上,一動不動。
“死便免了,給你們留個念想。”
指尖依舊輕撫在刀柄之上,似乎從未有過任何動作,在場其他人無不驚歎刀法之快。誰都沒有看清其任何動作,只有眼中殘留了幾道刀影。
唯有諾英傑看清了王青所為,沒有任何花哨的招式,複雜的刀法,只是向前邁步,揮了三下刀而已。
可越是簡單的方法越能體現出人的強大。
此時見她這般殘忍,便更加篤定,她是王家慘案的兇手。
另一邊王元良目睹了此間發生的一切,只覺得渾身發冷顫抖不止。心想:“怎會輕易便被破掉?當真強到如此地步!?”
雖然明白那三個廢物殺不了王青,可此時卻連一點麻煩也沒有引起。只得暗中一陣感慨,對仇人有了新認識。
諾英傑作為此間名聲最大之人,問清了緣由打發了徒弟處理那三人的傷勢,回到了屋內從包裹中取出一封信件,這信幾日前便到自已手中,是王家家譜的調查結果。
只見信上書寫:王平之女名王青,於十餘年前被拐失蹤,至今了無音訊,不知生死。
“究竟是何隱情,讓她殺儘自已親屬?哎……又是什麼樣的機緣巧合,習得了如今武藝?”
回想起自已動了惻隱之心,新收的那個徒弟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近期觀察下來隱隱感覺其心術不正,卻不露半點馬腳,一時十分為難。
“若是江湖事終歸還是江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