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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天堂的懲罰》第三章第二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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嵩嵐別墅背靠丘陵,對面是一個天然形成的湖泊。說是湖泊,卻更像一個池塘——面積也就幾百平米。丘陵上植被茂密,鬱鬱蔥蔥;池塘中波光粼粼,霞光異彩。總的說來也算湖光山色,景色宜人。

孟德宏幾年前選中這地方,主要是空氣清新,遠離城市的喧囂。此處只有嵩嵐別墅一處建築,沒有與之相鄰的住戶,顯得有些孤單。

別墅是歐式建築,有三層。讓人過目不忘的是在別墅的西側有個高高的塔樓,比建築高出一層,居高臨下,四周景色盡收眼底。塔樓的四周是用巨大的玻璃鑲嵌而成,東側有一扇門,開啟便可進入別墅頂層。

孟德宏搬來時還帶來了他一生鍾愛的東西——十幾幅字畫。這些字畫不是出自丹青高手,而是出自孟德宏自己——他善丹青。

之外還有一條德國牧羊犬、一隻波斯貓——兩樣寵物是孟德宏妻子生前喜愛的。當然,這並不是他妻子生前所養,他只是把妻子的喜好傳承下來。

最後一件物品是被孟德宏當成傳家寶般倍加呵護——一座老式的貓頭鷹座鐘。一件稀世之寶,是當年結婚時妻子的陪嫁,出自瑞士鐘錶名家之手。自從妻子“暴病”而亡後,他就格外珍視,時時擦拭,定時上發條。說來也怪,三四十年過去了,走得還是分秒不差。

嵩嵐別墅已經打掃一新。孟德宏老爺子住二樓東側一間有裡外套間的住房——外屋是書房,裡間是臥室。一樓是客廳和餐廳,秦姨住一樓,三樓空著。

孟德宏當然有自己的想法。也許是本能,也許是別的什麼原因,他感到自己大限將至,時間緊迫,他要利用最後的這段時間善後:安排繼承人。

遺囑還需斟酌。最關鍵的是他需要考驗自己這幾個兒子,看能否按自己的意願處事,是否有仁厚仁慈之心。德才兼備是他最願意看到的。

假如事與願違,那中興集團這座大廈不久就可能會轟然坍塌。因為外在的敵人並不可怕,內部的離心離德相互傾軋才是致命的。

想著想著,他又想起自己的往事來。

自幼隨父母在海外生活,家境殷實。上世紀五十年代中葉到法國留學,受家庭的薰陶學國際貿易。學成後已是六十年代初,懷著一顆赤子之心回國效力。回國之初,他也是英姿勃發,想大展宏圖,幹一番轟轟烈烈的事業。

始料不及,在他與妻子結婚的第十個年頭,一場史無前例的“革命”風暴席捲全國。這使他處於迷茫與彷徨之中。未曾料到在這場風暴之中,他自己很快成為“革命”的物件。

七十年代初被投放到郊外石料場“改造”,這使他痛不欲生。然而更大的不幸接踵而至——在那個寒冷的冬夜,啟明星將要在東方升起的時候,妻子在老宅“暴病”而亡。他心裡非常清楚,“暴病”之說不過是掩人耳目的把戲。

想起往事,他不禁在心裡感嘆一聲:還想這些幹嘛,畢竟血濃於水。要不是開放改革,自己怎會有今天的成就?

想到事業,他自然而然地想到老大孟鑫:雖說缺乏銳氣,難堪大任,卻是一個可靠的人。只是他叔叔,就是自己的弟弟孟德偉,無法讓人放心。日後讓孟鑫獨撐大旗,很可能受孟德偉的左右,變成傀儡。

老二孟森沒有管理大型企業的經驗······老三孟淼掌管財務綽綽有餘,只是不知變通······老四孟焱······

把孩子們想了一遍,最後落在老五傻子孟垚身上——他真是自己的兒子嗎?如果不是,DNA檢驗報告又如何解釋?可是孟垚身上疑點太多,不得不提防啊。

想著想著,孟德宏突然感到胸口一陣憋悶,急忙叫秦姨拿來氧氣袋,吸上氧氣,過了一會兒才緩過氣來。

清醒後孟德宏在心裡告誡自己:這些事必須安排妥當,否則後患無窮。

他拖著虛弱的身子在各個房間檢視,確保自己的安排無一遺漏。下到一樓客廳,把那座貓頭鷹座鐘上滿發條,仔細擦拭,然後又緩步來到院子中的狗窩旁。

牧羊犬見他到來,親暱地搖著尾巴。他把手放在牧羊犬背上,輕輕撫摸,又把狗窩認真觀察一遍,才放心地上樓去了。

孟德宏在做這些事的時候,秦姨一直站在一樓的窗前不動聲色地看著,心中不免生出許多感慨:人老了,觸物生情,老爺子一定是想起了他的妻子。想到這些,她心中不禁又生出一種苦澀。

孟德宏做完這些事後,回到二樓自己的臥室。剛躺到沙發上,那隻通身雪白的波斯貓不知從什麼地方突然鑽出來,蹦到他的懷裡。波斯貓親暱的舉動,使老人悲涼的心有了一絲暖意。

晚飯前弟弟孟德偉來看望他,告訴他把孟垚母子安排在老宅暫住。那裡各種生活用品一應俱全,讓他安心養病。老哥倆天南海北地聊了一陣子,然後弟弟起身告辭。

送走弟弟孟德偉不久,孟鑫來向老爺子彙報公司近來的運營情況,說發往歐洲的幾船貨已經起航。另外又接到美國和俄羅斯的幾宗大額訂單,根據老爺子的吩咐已經開始組織貨源,讓他無須在這方面勞神。

老爺子讓孟鑫留下吃飯,孟鑫說公司裡事務繁忙,要趕回公司處理。說完匆匆離去。

可能是趕巧了,晚飯過後孟森夫婦一同來看望老爺子。話還沒說上兩句,門鈴再次響起。秦姨開啟院門,看到聶黃菊領著傻子孟垚也來了。

孟垚見到孟德宏的第一句話還是那句:爸——,我——是——你——兒子。說罷不再言語,而是瞪起一雙迷離的眼神四處遊蕩——他似乎只會說這一句話。這搞得孟德宏欲哭無淚煩躁不安。

聶黃菊顯然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她以女主人自居,頤指氣使地指揮秦姨打掃房間,抱怨屋裡凌亂不堪。

她說:“房間要像賓館一樣整潔,不能有一絲灰塵,這有利於客人······不,老人養病。”

她的話加重孟德宏的煩躁,揮著手大聲叫孟森。而孟森不知什麼時候已不在房間,只有他妻子萬景紅上前安慰老爺子。正在這時孟森回到房間。

“爸爸,怎麼回事?我剛到廁所就聽見您叫我。”他說。

孟德宏大口喘著粗氣,見狀秦姨要去拿氧氣袋,他揮手製止。

“不不,時間不早了,你去送送他們。”老爺子下了逐客令。

孟森和萬景紅交換了一下眼神,正準備離開。孟德宏指著孟垚母子又說道:“他倆是怎麼來的?這裡又不通公交車。你還是送送他們吧。”

孟森會意,這是讓把孟垚母子送回老宅。

四人離開後孟德宏的心情舒緩了許多。雖說很疲憊,但還是沒有一點睡意,感覺今天的事情很蹊蹺。怎麼孟森夫妻前腳剛來,孟垚母子後腳就到?

“秦姨啊,”他對收拾茶具的秦姨說,“我總感到這裡面好像有什麼問題。”過後他又用更加肯定的語氣說道,“這裡面一定有問題,或者陰謀。”

“你是說孟垚不像你的兒子?是,我也有這樣的感覺。”

“你應該相信我,我和聶黃菊之間或許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當晚我喝醉了,什麼都不記得,也不知是誰把我攙回房間,更不知道聶黃菊當晚是不是留下——我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第二天醒來時,房間裡只有我一個人,如果真有其事,啊,我是想說······”

“這不重要,因為你當時喝醉了,什麼都不記得······這很難說,那份DNA檢驗報告······啊,你不必自責,男人喝點酒都會犯這樣的錯誤······”

“是的,這很難說。”孟德宏憂心忡忡,“既便如此,我還是有點顧慮,我在想孟森夫妻剛來,孟垚母子就到。孟森是開著汽車來的,而這裡又不通公交,孟垚母子是怎麼來的?”

“也許他倆是坐計程車來的。”話一出口秦姨就想到孟德宏在懷疑什麼。“你不應這麼想,孟森不是那樣的人,我是看著他長大的。不過······”她沒把話說完,因為她知道以孟德宏的頭腦,這點小把戲是如何都瞞不過去的。

“所以,我們制定的那個計劃是必要的,否則多年創下的基業將會毀於一旦。想讓大廈坍塌最好的辦法就是毀掉它的根基——窩裡鬥。我不願這樣的事情發生,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呢?這是不得已而為之。如果發生不測,你不能向任何人說出那個計劃,這也是為他們好。”

唏噓良久,他又接著說:“家裡的事你最清楚,我不想禍起蕭牆。以前的事是我對不起你,這麼多年過去了,希望能得到你的原諒。”

“又不是你的錯。”秦姨有些激動,“五年多毫無音信,是我······這麼多年來,能看見你漸漸老去,我已知足。”不知是什麼原因,說到這裡她的眼中有淚花閃現。

“話是這麼說,看來這輩子對你的愧歉,我可能要帶進墳墓裡了。還有你對這個家付出的辛勞,是一定要回報的。”說罷,孟德宏習慣似的在屋裡尋覓,“貓咪,貓咪哪裡去了?”

“也許跑出去玩了。”

正在這時,院子裡傳來撲通一聲,接著是牧羊犬發瘋一般的狂吠,好像有人翻過院牆跳到院子中來。聽到動靜秦姨拿起手電去檢視。

不一會兒聽見秦姨發出一聲尖叫,隨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她臉色蒼白跑回房間。看到此,老爺子一口氣上不來,又昏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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