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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只有牛肉相伴的日子，今日換成羊肉的味道。
已接近月底，他對李函壹的經濟來源感到不解。
劉大海輕哼一聲：“連羊肉啥滋味都忘了，你小子倒挺先行一步，看樣子該找個時間和你聊聊了，鄰居之間豈能如此疏遠？”
肚子滿足的打了一個嗝後，他提起行包離幟大門，享受了幾秒鐘羊肉香氣，這才記起還有遲到的風險。
吃過早飯後，李函壹手持清單來到工廠運輸大隊，借了一輛NJ130小型卡車。
繞過四九城市中心，他朝農村駛去。
每一個供應商都有自已獨特的採購路徑，通常與農村合作社合作獲取物資。
他清楚老北京附近的小鎮都被各部門瓜分殆盡，但他出行的目的只是走走形式，避開親朋好友的耳目，以防無謂的流言和麻煩。
行進大約二十公里後，他將車子開進路邊的小樹林裡，解決私人事務後，坐回車斗，銜著一支中華煙。
早晨的羊肉大餐讓他昏昏欲睡，為了行車安全考慮，他在抽菸之後倚在駕駛位打起了盹兒。
陽光照射下，溫暖的氣息讓李函壹輕易地陷入了深度睡眠。
也不知道多久之後，幾隻鳥鳴擾了他的好夢。
習慣性的掏出口袋找手機確認時間，但他摸了個空。
無奈拍了拍前額，李函壹笑著自語：“看來得入手一隻手錶了，這樣看著日頭過日子總有些不妥。”
科長交付的這項任務，不過是高層藉以考驗老幹部的手法，而他作為新人，便成了“背鍋俠”。
但這同時也是嶄露頭角的機會。
小世界的資源中帶出了一頭肥豬，兩隻羊以及三百枚雞蛋。
粗略計算，加上額外的五十顆蛋，豬羊約莫六百斤左右，採購任務已經綽綽有餘。
看著系統列印出來的購物單據，李函壹點了點頭，驅車上路返回第三軋鋼廠。
工廠門口，他按響喇叭，守衛例行的進行了檢查。
恰逢午時，進出的工人眾多，保安裝甲的帆布一掀，看見車裡堆滿了物資，過往的人都停下來。
“瞧！那究竟是什麼？”有人驚喜地喊道，附近的工人紛紛聚攏過來，秦淮茹也在其中。
“那頭肥胖的大肥豬，還有山羊！天，終於又有肉可以吃了。”
“連續兩個月沒領到肉票了，這次可以好好享受一下了。”
“採購部門這一次還算有所作為嘛！”
大家歡欣鼓舞地為採購人員鼓掌。
經過保衛科檢查無誤後，李函壹得以離開，但卻被熱情的工人們攔截住。
現場保衛科只有兩個人，難以維持現場秩序，於是李函壹只得下車。
如果發生偷竊雞蛋的情況，會被視作損壞公物處理。
站定在車廂旁邊，他揮手示意：“各位，請讓一下，以防豬受驚跳車。”
工人們笑道：“哈哈，別擔心，我們幫你追回來就好。”
\"沒錯，和尚跑了寺廟還在。\"
看到是李函壹，秦淮茹眼神驚訝，並隨聲附和。
聽罷，李函壹回頭望去，見秦淮茹雙臂環抱胸前，凝視著車箱發呆。
她的家庭人口眾多，薪水僅比臨時工高出幾塊，必須養活五口人。
如果不是傻柱幫忙，幾乎一個月都嘗不到肉類食品。
平日心思都在如何維持生計，頻繁與車間男同事打交道，接手賈東旭的職位多年，她的職稱仍然是最底層的技術員。
近期吃了李函壹提供的肉，她臉頰紅潤不少，這番變化李函壹也注意到了。
想到秦淮茹的嬌豔，李函壹幽默地說道：“是的，和尚可以跑，但寺廟難脫。”
本在打量車輛的秦淮茹聞言愣了一下，看見李函壹詭異的笑容，不由羞紅了臉龐。
這時，有個工友開玩笑說：“秦淮茹，那個採購員正盯著你看呢，哈哈，說句實在的，跟你他準沒少好事兒。”
\"去你的，說點好聽的。”
眾人玩笑之餘，有幾個體格魁梧佩戴紅色“保衛”標記的人，從工廠大門匆匆跑了出來。
\"保衛科同志來了，走吧。\"
工人逐漸散開，李函壹跳回車上，拿了一些雞蛋，交給為首保安：“辛苦了，給你們一人一隻雞蛋，你多拿一隻作為謝禮。”
“沒必要，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收下吧，以後還會麻煩到你們的。”
為首的中年男子面露喜色，自報姓名：\"我是保衛科長劉建軍，你們今後不會再阻攔李先生了。”
他對其他保衛人員喊道：“還不謝謝採購同志？”
\"謝謝！\"
保衛隊員挺直身子，齊刷刷向李函壹敬了一個不算標準但十分認真的軍禮。
只因為幾枚雞蛋，他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這些人大多 出身，他豈敢受此大禮，於是回了一個不夠規整的手勢。
在所有人注目之下，李函壹駕車前往倉庫，在辦完交接手續後，帶著檔案去找廠長簽字。
在樓梯間，他拿出了在商城購買的橙子，輕敲廠長辦公室門後走了進去。
“喲，來啦？”
楊衛國見到李函壹後笑道：“廠長，你挺忙的嘛。
我剛買了些東西回來，想找你簽字確認一下。”
李函壹說著，將一籃子橘子放在廠長辦公桌上，道：“這是我們鄉下的朋友送的，給你嚐嚐新鮮。”
“嘿，你這小子，一來還帶東西。”楊衛國笑著罵道，隨後不動聲色地收下了橘子。
家中有好幾個孩子和老人，最近他還常被妻子抱怨沒能帶回好的東西。
有了這次的藉口，他輕鬆應付道：“拿來，我給你簽字。”
“給你，廠長。”楊衛國帶著一疊表格，吃驚地問道：“怎麼會這樣？這些都是——”
五百一十斤肥豬，一百六十多斤羊肉，兩百九十一枚雞蛋，這些資料比他當初交給採購科長賀長春的指標還要多出不少。
想起李函壹父親的朋友身份，他釋然了許多。
迅速在單據上簽字後，他說：“完成得很不錯，超標完成的份額我可以單獨批你一些用。”接著又笑道：“只一百三十塊就夠了。”
“真的嗎？”李函壹聽後驚訝地說。
“不客氣。”廠長點頭，“好好幹，不要讓我失望。”
李函壹完成彙報後回到採購科，賀長春此刻非常急切，畢竟這項任務是廠長親自安排的。
本打算批評李函壹拖沓，看到廠長已經簽字批准了，他就不再指責。
鑑於李函壹超負荷的工作，賀長春決定賞給他一個獎勵，那就是配發一部二手腳踏車。\"函壹，原本過實習期才能有車輛配發，但看在你努力的分上，我破例提前為你配備了。”
李函壹內心有些輕蔑，畢竟自已已經有了新車，不過面子上的客氣總還是要做到，所以他假裝欣喜地道：“多謝科長。”
完成交接程式後，李函壹去到財務科領工資，但對於具體的找人問題有點犯難。
他在門口問道：“請問一下，我去哪找一科的負責人呢？”
門口的人回答：“找於莉就可以了。”
財務視窗旁邊一位個子高挑，瓜子臉的年輕女士回頭應答：“對啊，是你來找我報銷的嗎？”
看見是她，李函壹有些驚喜，注意到她未與閻解開結婚，約二十歲的樣子，顏值也不遜色於秦淮茹。
他笑著走上前，遞過單據問道：“這個給我處理了，我可以明天來取現金嗎？”
“是的，明天。”女子微笑著說。
於莉臉頰微微泛紅，拿起手中的單據檢視，驚奇地問：“這些是你一個人購買的嗎？”
“是的，有什麼問題嗎？”
“沒問題，只是太讓人驚訝了。
現在採購科完成任務的人已經很少，你一次性帶這麼多物資回來，真了不起。
記得上週有人還因為買了幾個雞蛋來找我們報銷呢。”
她的言辭引起了其他幾位財務人員的注意，他們的眼神變化微妙，充滿了不敢置信和些許歡喜。
李函壹微笑謙遜道：“只能說是我的好運，那我明天能拿錢嗎？”
“後天開始。”
“好的，明天我早些來取。”
李函壹離開後，財務科的人都圍著於莉打趣道：“莉莉，難道你對那個人有意思？”
“我哪裡有啊？”她辯解道。
“那你讓別人白跑一趟能說得過去嗎？”
“我只是……採購單金額比較大，我想再核對一遍。”
於莉雙頰嫣紅，李函壹的俊朗面貌在她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溫文爾雅，完全不同於那些家中所安排的粗獷之人。
最近媒婆天天造訪為她撮合婚事，她父母揹著她已答應與工廠一名工人的相見過招，對方的公爹竟然是小學教師。
對這門親事本有抗拒，但在父母面前拗不過，只好點頭同意相親。
透過報銷單，她知道了李函壹的名字，若自已的伴侶就是他該多好，只可惜命運並未如此安排。
工作時的思緒亂如麻，直到下班時間來臨，於莉才恍恍惚惚地離開了。
在把車子停到倉庫後，李函壹向文員秦立領了一輛二手腳踏車，騎往自家四合院。
才到前院，閻埠貴便迎了出來。
“小李，我有個相親的好提議，要不要考慮一下？”
“你自已留下找個兒媳婦吧。”
他心裡明白，對方可能就是冉秋葉。
閻埠貴見他要離開，急切地說：“別走嘛，小李。
我跟你說，這女孩子很賢淑，娶到肯定划算。
今晚我家吃飯，我把她的底細詳細告訴你。”
連鐵公雞都請人吃飯了，真是讓人跌破眼鏡。
李函壹頓時有了興趣：“晚餐有肉嗎？”
“有肉，一定有的。”
“那我可就先答應啦！”
李函壹頭也不回地離去，他很想看看這位閻老頭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李函壹回到家，時間尚早，還未到吃飯的時候，於是他又去了鴿子市場。
主要是想要看看那裡是否會有鳥類或鴿子售賣。
幸好沒白跑一趟，在一位大爺收攤前，他買下了一隻黃色喙的小喜鵲。
鴿子沒能遇到可能是被別人買去作為美食。
那大爺急於脫手，只兩毛錢成交，聲稱養著耗糧太多。
他在將喜鵲收納進小空間後，騎著腳踏車返家整理一下，確定時間適中，便去了閻埠貴家就餐。
途經 庭院時，看到秦淮茹正低頭忙碌著洗菜。
李函壹意識到秦淮茹可能會到自已家中來，如果自已不在家，她敲門可能會有些安全隱患，因此提前打聲招呼更好。
\"哦，正在洗菜，洗手讓我洗一會兒吧，之後要去三大爺家吃飯。\"
秦淮茹抬頭瞥見，眼神略顯失望。
她放下水盆，客氣地回應：“你來吧。”
自來水流淌著，利用這個聲音作為掩護，即便是賈張氏打破窗戶，李函壹也無需擔憂聲音會暴露行蹤。
他藉此時機輕聲道：“我剛帶回一隻喜鵲，若是未來沒看見鳥籠子，請不要隨便敲門哦。”
\"收到。\"
洗完手，李函壹笑盈盈地離開了。
他知道賈張氏愛趴在窗戶邊 ，他先前特意留意了一下，果然後來在視窗看到了那個婦人偷偷探頭。
流水聲掩蓋了他的行動，即便玻璃被砸也不會被人察覺。
他想知道秦淮茹會對這事兒如何回應。
閻埠貴家中的飯菜已準備好，一家人都等著這位賓客落座。
客廳的餐桌擺了四種菜品：
炒白菜，
炒蘿蔔，
鹹菜配一碟豬肉，
還有灶臺上幾屜熱騰騰的白麵饅頭。
不算奢侈，但也稱不上簡陋。
李函壹歉疚地對他們道：“三大爺，抱歉，讓大家久等了。
我自罰一杯。”
\"哪裡哪裡，剛好。”閻埠貴微蹙眉心，對李函壹十分反感。
來人家做客沒帶東西，剛坐下的他就想著開飲酒。
如果不是擔心自家酒，閻埠貴真想灌醉李函壹，但最終還是連忙催促：“小李，菜別客氣，先嚐嘗。”
\"三大爺、三大媽，請慢用。\" 李函壹點頭的同時，觀察著一家人的互動。
閻家兄妹四人，大兄閻解成還算正常，剩下的三人卻一直盯著餐桌，不時吞嚥口水，似乎極渴望美食。
由於有他這外人在場，他們都盡力剋制著自已。
對此，李函壹微笑以對，並不覺有何不妥。
前世在家庭宴請中他也是如此，何況在這個物資匱乏的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