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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生生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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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星連,生死寂,生滅滅已,一期生滅,剎那生滅,永恒生滅……

“不要!不要死!”

“殺了我!”

“殺了我啊!”

“殺了我啊……殺了我啊啊啊!!!”

……

晏朔璃從客棧的床上驚醒。

眼前一片狼藉。

腦海中,從前的種種彷彿又經歷了一遍。他曾以為,只要殺死自已就能得到解脫,但沒想到帶給他的是無窮無盡的痛苦。只要回憶起,就彷彿又將自已殺死一次。

他現在只覺得渾身冰涼。

人在極度悲傷時,體溫是會驟降的,降到自已感受不到四周的一切,彷彿周遭除了自已心臟的痛覺,都是死的。

晏朔璃喃喃自語:“穆清風,復活我的人是你嗎,但是你又怎知活著是我的願望,若真的是你,也只是你為了我活著本身這件事的執念罷了,若不是,你又是何苦呢……”

他看著床邊的這個人,眼裡只有無盡的冷漠,或者說是……麻木。

晏朔璃手撐起疲憊不堪的身體,才發現自已的手腕被穆清風牢牢抓著。

人睡得這麼死,是怎麼做到力氣這麼大的。

大兄弟,我真的有很多小問號。

“不走。”

“不……不要走,不要離開我。”

穆清風含糊地說著,看不出來是裝的還是真的還在睡夢中。

晏朔璃小聲說道:“唉,你我本無緣,全靠你霸蠻。穆兄,今日之事只當是你我荒唐一場,我多謝你肯來尋我,只是造化弄人,你我終不是一路人,若我還有以後……罷了,以後便也不必再見了。”

他掙開穆清風的手,穿上衣裳輕輕離開。

下一秒,穆清風睜眼起身,說道:“保護好他。”

“屬下明白。”

一道身影跟上晏朔璃。

一刻鐘前……

“大人,江家在一夕之間覆滅,氏族那邊發生異動,急著召集各世家家主於澤天殿會談。”

穆清風看了一眼懷中人,說道:“我知道了,讓我再陪陪他。”

“大人,穆長老含恨離世,而今世家局勢動盪,這次是您統一四族,為穆家報仇雪恨的唯一機會了。”

“嗯,你先下去吧。”穆清風只是淡淡地回答。

“大人!你怎可為了一個男子耽誤前程大事!!!”

“思言,小點聲,不要吵到他了。”

……

出來後,晏朔璃又變成了大街上一個無處可去的遊魂。不過好歹吃飽了,幸甚至哉,幸甚至哉。

他現在又有點後悔從那家客棧離開了,該說不說,那家客棧的床是真的舒服,可惜,被糟蹋了……

不過話說回來,江家出了那麼大的事,各世家指不定要鬧出什麼大么蛾子。晏朔璃這身體如今仍然是半個江家人,而穆清風如今是穆家家主,怕是故意放我走的。

唉!

爭權奪位,政權變遷,世家之人為此拼得頭破血流,又不知會致使多少百姓因此家破人亡。

這怕是晏朔璃再活一輩子也不能理解,也不想去理解的,他原本想當一條鹹魚,就這麼躺著。但是,若他真的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庸人,他大可以安安心心享受混吃等死的人生,但是他不是。他就是憑著他有些才華,有些聰明勁兒,有這麼些希冀人間大同、海晏河清、人人安康的仁義之心,他不甘心,不甘心自已就這麼袖手旁觀。

他再一次決定跳下高高在上的“祭臺”,撲向破敗不堪的“人間”。

……

“說吧,你家家主去哪了。”

此時晏朔璃拿出從客棧那隨手拿的菜刀抵著,閃現到魏恆的身後。

思言背後一涼,一個踉蹌差點從屋頂上摔下來。

“這位公……公子,咱們要不先下去。”

晏朔璃笑了笑,說道:“你上得來,下不去?”

思言才發現自已剛剛一門心思盯著晏朔璃,壓根沒意識到自已爬那麼高了,但是人家要臉,氣勢不能輸。

“廢話,那麼高怎麼可能下得去。”

晏朔璃突然來了興致,說道:“那你還敢爬那麼高?”

思言腿發著抖,扯著嗓子怒吼:“你懂什麼!我這叫……站得高,看得遠!!!”

“小心好奇心害死貓哦?不過既然你那麼喜歡,那咱們再飛高一點怎麼樣?”說完,晏朔璃扯著思言的領子飛身到了一棵參天大樹上。

“這裡風景好呀!”

一眼望去,山河明媚,熙熙攘攘,讓晏朔璃又想起了以前在晏府那棵大樹上眺望的遠方。

“倒是有些懷念過去的過去了。這就是世人常說的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嗎……”

思言不解道:“你在胡言亂語什麼呀!你快放我下來!可惡,你明明比我矮,為什麼還能提起我。”

晏朔璃回答:“誒,教你一招,這就叫四兩撥千斤,好好學學啊。不過,也可能是因為……我以前高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話說出來,晏朔璃自已都覺得荒唐。

“真是個瘋子!快點放開我!!!”

“那我放手了哦?”

思言看了一眼底下,急忙說道:“你等一下,別放!別放!”

“哦,不放也行。但是你得告訴我你家穆大人去哪了?”

“我才不告訴你呢,你肚子裡都是禍水,休想糾纏我家大人。”說完,思言還不忘記撲騰幾下腳丫子,表現一下自已願意英勇赴死的決心。

“喂,有沒有搞錯,明明是你家大人……”不好的記憶又一次衝擊了晏朔璃的大腦殼子。

“我家大人怎麼了!不準說我家大人!!!”

“咳咳,沒什麼。你是你家大人的貼身護衛吧,你家大人現在可能處於生死攸關,性命垂危之時,而你現在竟然把時間浪費在我這麼個無賴上,萬一你家大人出了什麼事,你良心過意得去嗎?”

“……”

晏朔璃接著說道:“你看啊,我呢,肯定不會害你家大人的,而且你看到了,我身手還不錯,我和你一起去找你家大人,這樣的話,你既看住了我,又能去保護你家大人安全,簡直是一舉兩得呀!”

思考片刻,思言回道:“行吧,你說得好像有那麼點道理,那你跟著我,不要做什麼小動作,聽到了嗎!”

“好的呢,小大人!”

“那你還不快放我下來!”

“得嘞!”說完,晏朔璃帶著思言平穩落地。

二人前往澤天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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