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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禍及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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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鑾殿中。

一名身姿曼妙、面容姣好,卻渾身透著一股殺氣的女子走向景乾帝。

待走到距離景乾帝數步之遙時,女子停下腳步,微微躬身行禮,說道:“啟稟陛下,以兇貓傷人所蒐集之食物,已不足以供獻祭臺下方那位食用,需儘快尋得新一任大祭司,舉行獻祭儀式……”

“在牢裡的那個匠人呢?”景乾帝躺在寬敞而華麗的榻上,長髮如瀑布般自然地散開,輕輕地鋪散在枕邊和榻背上。

窗外的陽光透過薄紗窗簾灑落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駁的光影,晃得讓人看不真切。

“晏府長子晏明勳向刑部投狀,言兇貓案背後另有其人,刑部已派人尋找他口中真兇和原犯人妻兒下落。”女子回答。

“哦?母子?那匠人倒也一片痴心,臨死都念著你,不如你繼續當那人的妻子,不過那孩子如今已被煉化,怕是回不去了。”景乾帝輕描淡寫地說道。

“萍水相逢罷了,不勞陛下費心。”

“此言差矣,你是朕手下最親近的黑麟衛,當初要不是你,朕怎麼能如此順利地讓阿啟永遠離開獻祭臺呢,說吧,你想要什麼賞賜。”景乾帝饒有興趣地說道。

“陛下,你可知,他在牢中自盡了……”那名女子靜靜地站著,她的眼神如寒星般冰冷,但在這片寒冷之中卻又隱隱閃過一抹悲傷之色。

“那倒是可惜了,本想在他行刑之時,派人救出來的,唉。”景乾帝一副貓哭耗子假慈悲的模樣,令人作嘔。

“陛下當真這樣想嗎,那您為何引那晏朔璃和李雲軒二人前來,難道不是怕東窗事發,所以故意告訴他們我的藏身之所,再派人逼他慘死獄中嗎!”

“蘇愫,你這麼說就誤會朕了,朕只是單純想見見阿啟心心念唸的那位故人罷了。”景乾帝一臉委屈。

“事已至此,我蘇愫從此不再做您的黑麟衛,願陛下保重。”

女子脫袍明志,轉身離開。

偌大的宮殿,又只剩下了景乾帝一人。

他仰頭望著雕刻著龍紋的宮牆,四面緊閉,密不透風,不由得冷笑一番,心想:真是和牢籠一般無二啊。

“一個個都想著離開我,唉!”景乾帝突然想起來什麼,急忙起身前往寢殿。

“阿啟阿啟,朕想你啦。”

景乾帝推開門,凌芳卻已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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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晏府暗衛受晏明勳之令埋伏在學舍四周,防止晏朔璃再次偷跑。

晏朔璃自打知曉那兇貓案以犯人畏罪自殺而草草結案,氣得好幾天都起不來床。

自已又被兄長派人嚴加看管,心裡很不是滋味,於是拿出懷裡的玉佩想求晏明勳讓自已出去,結果叫喊了半天無人回應,便跑到學舍外朝天大喊一聲,

“我有話交付兄長,麻煩暗衛大人為我通傳,萬——分——感——謝——”

幾個時辰後,剛離開學舍沒多遠的晏明勳又趕了回來。

“你小子,又要做甚!”晏明勳一個拳頭將晏朔璃打倒在地。

“你怎麼不躲?”晏明勳突然有些心疼。

“我自知惹兄長生氣,罪無可恕,這是我活該受得。”晏朔璃像個潑皮無賴一般在地上哭訴道。

“行了行了,有事快說。”

晏朔璃站起身來,“兄長,那兇貓案確有蹊蹺,且之前那犯人的妻兒還下落未明,我不能坐視不管。”晏朔璃義正言辭說道。

晏明勳嘆了口氣,說,“這事是由刑部判決,不到一天就斷了案,可見這件事牽涉了不該牽涉的人,這不是你能管得了的。”

“兄長,我此前雖禁足於府中,未經世事無常之苦,但也知曉,這世道不該如此。若今日我袖手旁觀,罔顧那些慘死之人性命,他日若禍及已身,還有誰會站出來為我申冤吶喊!”

“你……罷了,你去吧。你長大了,有自已的堅持,但是萬事不要逞強。”

晏明勳轉身背對晏朔璃,盡力壓下情緒。他知道,他可以為晏朔璃遮風蔽日,但不可以逼迫他違背本心,成為一個背信棄義之人。

晏朔璃雙眼微紅,雙膝跪地,拱手作揖,“兄長,謝謝”。

他一躍而起,如同一隻輕盈的飛燕般飛上高牆,隨即便消失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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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風不解意,雪落孤墳前,蒼天若知人情冷,何故降雪擾人間……

晏朔璃孤身一人,幾經輾轉,終於找到了那在牢中自盡犯人的埋骨處。

他剛到不久,卻看見一名女子在墳前無力地跪著。

是之前那個婦人!

他走近一看,那婦人頭髮凌亂,面容慘淡,似乎已在這跪了許久。

察覺有人靠近,那婦人隨即起身,見來者是晏朔璃,說道,“你來幹什麼?”

“你你你,我們見過嗎?”晏朔璃裝傻說道。

“呵……”,婦人不屑地笑了笑。

“原來你第一次見我就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了。”晏朔璃警惕地說道。

“罷了,你也不過是個可憐人,你和我一樣,沒得選。”蘇愫的眼神又驟然變得黯淡無光。

晏朔璃心中一驚,“你說這話什麼意思?”

“你知道嗎”,蘇愫沒有理會,自顧自地說起來,“閔郎他本該像個平常人一般,好好活下去的。都是因為我……我就應該死在那個雪夜……該死的人應該是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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