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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靈尋了一個位置坐下，“對外法則已然恢復，情況也不算太糟糕。”
麒麟道尊目光落在伏靈身上，嘴唇囁嚅了幾下，一時也不知道怎麼稱呼，想到如今情形，索性也不稱呼了。
手放在膝蓋上，法衣的褶皺盡顯，問道：“不知這對外法則的限制具體是多少？”
“我先說說已知兩位的修為。”伏靈沉吟片刻，又道：“第一雙手的那位，是個邪修，實力不超過仙人中期，而施展凝實之眸的，估計至少是仙人巔峰。”
話中之意，便是可能是玄仙了。
想明白這點，已經有所猜測的眾人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面色更是難看了幾分。
有人低喃，“仙人中期，至少仙人巔峰……”
仙也是有境界劃分的，渡劫飛昇，是為人仙，或者稱為仙人，其後便是玄仙，天仙，金仙……
即便是最低等級的仙人也不是如今的他們可以抗衡的。
對外法則的限制到底還是與位面之力有關。
如今位面的情況並不容樂觀。
見氣氛有了幾分低迷，伏靈開口寬慰，“位面之力之前在師尊的哺育下，恢復了大概三成，加上對外法則，他們即便是破界了，一次也只能進來一位，若是那邪修進來，修為可限制到渡劫期巔峰。”
一人喃喃，“那也不是完全沒有希望。”
但也僅限於一點希望。
即便是被壓制到渡劫期巔峰，也並非他們可以輕鬆拿下的。
就像師尊與徒兒對打，即便是壓制修為到同一境界，修行之中得出的感悟也並非那徒兒可以打得過的。
尤其是那些人還是亡命之徒，從生死之間存活下來的，能有幾個是好對付的貨色。
凌霄看向伏靈，出聲詢問，“一次只能進入一名，第一個進入之人，修為可有限定，還是隨機？”
伏靈搖頭，“沒有。”
所以第一個進來的仙，修為如何，他們並不會有任何的選擇。
而是看對方怎麼想的，是謹慎還是大膽了。
菩提老祖出聲，“若是那位仙人巔峰進來，這修為可以壓制多少？”
伏靈：“仙人中期。”
在場眾人神情又凝重了幾分。
定海道尊見無人開口，猶豫半晌，道：“不若直接用遺留下來的陣法？這樣既能除去一個，也能有示威之效。”
提議剛出，眾人低聲議論。
赤火道宗道尊沉思片刻，緩緩點頭，“這方法聽上去倒是可行。”
合歡宗道尊美眸微眯，“據我宗宗史記載，陣法最大威力完全可以消滅仙人後期的存在，那仙人巔峰進來會被壓制到後期，陣法完全可以滅殺了。”
縹緲宗：“最好進來的仙人是修為最高者，如此一來，最大的隱患便可以除去了。”
萬陣宗：“極是，其餘有法則之力，一進來修為便會被壓制，我們拼了命，也可以對抗。”
“不可。”
在眾人興致勃勃議論之時，菩提道尊搖頭否決了。
驟然被打斷，萬陣宗道尊挺直腰背，但扭頭一看，是菩提道尊，聲音一下壓低了幾個度。
“菩提道尊，這時候難道還有其他辦法嗎？”
合歡宗道尊無語地翻了個白眼，別開臉，正好對上了縹緲宗道尊那似笑非笑的狐狸臉。
“……”直接坐正。
菩提沒有管這些眉眼官司，撫著鬍鬚，緩聲道：“傳承記載，那陣法啟動需要位面之心，過於耗費能量，位面之心又丟失一半，這些年縫縫補補，也未能補全。”
嘆了一口氣，“陣法怕是不能達到預期了。”
萬陣宗道尊聽完，小心看了頂級宗門和世家諸位道尊一眼。
忽得有些尷尬。
想到還有縹緲宗和合歡宗兩人陪著自己，突然就挺直了胸膛。
天機子微微頷首，“以殘缺的位面之心啟動陣法以達示威之效之事，若是沒有起作用，反而會拖垮了位面。”
兩位的德高望重之人的反駁否決讓氣氛再度回到了零點。
老祖留下的諸多東西中，殺傷力最大的便只有那陣法了。
若這不能用，以他們的實力，對上仙人中期的存在。
即便是用人海戰術，拿肉體頂著，都堵不住人踏進的腳步，人一揮手，他們便會灰飛煙滅。
鴻邈咬竹筍咬得咯吱作響，拍了拍自己圓鼓鼓的肚皮，“擔心什麼？！”
眾人注意力被他吸引過去。
“鴻邈道尊此話何解？”
鴻邈瞥了他一眼，慢悠悠地嚼完嚥下嘴裡的竹筍，“先進來的肯定是修為最低的。”
在眾人好奇的目光中，緩緩開口，“能在外守候那般久，必定是萬年前便覬覦著璇璣界，對此方也有所瞭解，璇璣界以前那可是即將晉升為仙階的存在，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們還是會有所畏懼。”
半眯著的眼睛環視周圍，“守了萬年，必定無組織無背景，獨仙到了那等修為，越是珍惜自己的命。”
所以不會出現直接降臨最高等階的存在。
他們需要人來探路。
畢竟沒有誰能保證，從前璇璣界本土的仙人沒有留下殺傷力大到足以殺死仙人的東西。
有了疑慮才會讓人有所忌憚。
天機子笑呵呵道：“那修為只有仙人中期的邪修便是他們的探路石。”
目光看向菩提道尊，“到時候菩提佛法普照，對上邪修勝率極大。”
九尾天狐一族族長搖了搖身後九根毛茸茸的尾巴，“我族內二長老主修光法。”
與人修和魔修相比，他們這些妖修更是迫切希望這次能贏。
比起直接死了，被打上主僕契約那才是最恥辱的事情。
無藥聽完，在一旁出聲道：“到時候有仙人的軀體填補，說不定直接就能恢復位面五成生機。”
即便是邪修，只要是仙人，那麼軀體的生命層次就與普通修士有巨大的鴻溝。
拿來哺育位面，再合適不過。
是劫難還是機緣。
全看他們能否渡過此劫了。
有了篤定的答案，氣氛再無之前的壓抑，只有伏靈看到，鴻邈那一閃而逝的擔憂。
秀眉微蹙，也沒說什麼。
如今還是有點希望才好，全盤告知並不能起到激勵作用。
伏靈：“不出所料，一個月後，他們便會破界降臨。”
簡單商議出一個皆滿意的小方案後。
天機子開口，“得回趟宗門交代些事，先走一步。”說罷，便消失在原地。
“告辭。”
“……”
一會的功夫，便走的差不多了。
如今每日各宗各世家都會派遣一名道尊駐守在黑洞之下。
凌霄留在了玄天道宗，慕清舟身為一峰之主，則必須得回去了。
伏靈凝視他的眼睛，千言萬語只能化作一句，“萬事小心。”
慕清舟一把將人抱住，下巴抵在她的額頭。
縱使是聖靈又如何，答應了他，便是他生生世世在意和要守護的人。
“阿伏，別給自己太大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