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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走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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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從小在村子裡長大,但喬鈺還沒見過狼捕獵的場面,她心跳聲巨大,似乎已經開始幻想自已成為它們腹中食物的痛感,李陌讓她輕輕向後靠去,二人躲在洞口之後,儘量不讓這些猛獸發現自已的存在。

這一夜他們根本無法入眠,更不敢抬頭向外看,聽著狼群的腳步聲似乎遠去些,也沒膽子去親眼認證,直到東方天際升起一縷陽光,百鳥齊鳴,大地甦醒過來,李陌這才直起腰桿露出半張臉看向昨夜鹿死的地方。

周圍已經沒有了狼的身影,可奇怪的是,那鹿並沒有被吃掉多少,整個身體幾乎還完整著,他壯著膽子將半個身體探出洞外,前後左右一片環視,確實是安全的,才叫上喬鈺一同前往觀察。

走到跟前,二人不禁瞠目結舌,鹿首已經不知所蹤,只剩下一灘近乎乾涸的血跡,而鹿身卻大致完整,轉過身來看,它的腹部被挖開,裡面的內臟全部被狼群吃掉。

“這狼還真是刁鑽古怪,這麼吃就不怕尿酸高嗎?”

“你還擔心起狼來了,不然帶著它們去抽個血做體檢?”

話音剛落,背後涼意冒起,二人能感受到低沉的呼吸以及沉重的氣壓,李陌緩慢側過臉,餘光看到的正是昨晚那些狼,他皺眉心裡暗叫不妙,自已還是操之過急太早現身,殊不知二人早已被這群狼暗算。

“怎麼辦?”喬鈺呼吸急促,刻意壓低聲音。

還未等李陌回答,喬鈺身後的狼便已經來到她身側,這狼似乎勝券在握,並不擔心二人還有逃跑的可能,而是細嗅著空氣中人的味道。

“坐下。”喬鈺萌生出大膽的想法,她用著對待狗的那一套,對身旁的狼說著。

“你瘋了嗎?”李陌小聲驚呼。

可奇怪的是,那狼像是可以聽懂她說的話,歪著腦袋疑惑半秒,竟然真的坐在了地上,只不過下一秒,領頭狼發出一陣低沉的悶哼,喬鈺身旁那隻再次站了起來,眼裡滿是敵意。

“看來它們能聽懂,但是它得遵從頭狼的命令。”喬鈺欣喜,向另一側轉過身去準備對頭狼發號施令。

可頭狼就是頭狼,它才不吃這一套,感覺受到了屈辱立刻一躍而起向著喬鈺撲來。

“跑跑跑!”李陌大喊,他伸出腿踹到頭狼腹部,但下一秒就被另外幾隻壓到身下,艱難從腰間抽出的匕首卻被一隻叼走甩開,他赤手空拳砸在狼的頭部,那兩隻明顯有點蒙圈,難以想象這個獵物為何如此難以對付,而頭狼正瞄準他的喉嚨準備一口咬下,李陌伸出手來也攥住了對方的脖頸。

他右手青筋暴起,幾根指頭死死捏著頭狼的咽喉處,感受到呼吸不暢,它也開始掙扎,趕來救援的狼也被他一腳踹開。喬鈺不知從哪裡找來一根粗壯的樹枝狠狠敲打頭狼的身體,又掄圓出去將別的狼不斷驅趕著。

這一下,二人以及狼群都喪失掉了太多體力,雙方死死對峙,誰也不敢率先出手,僵持之下,從別的方向忽然扔來一個不知名物體,隨後煙霧開始瀰漫,狼群沒見過這樣的陣仗,緩緩後退,而李陌也傻了眼,這煙霧彈又是從何而來的?

“跟我走。”

層層霧靄之中,他只聽到這句男人的聲音,身邊的喬鈺便消失不見,煙霧散去,只剩下他獨自面對著那些蠢蠢欲動的餓狼。

“該死。”李陌低聲罵著,隨意朝著一個方向跑去,身後雜亂的腳步聲一直追趕著自已,他根本沒工夫去思考喬鈺的行蹤,只是拼了命的向前跑去,或許由於體力不支的緣故,腳下一滑向一旁坡下滾去。

迎接他的並不是鬆軟的土地,而是隱藏在草垛之下的深淵巨坑,他抓著坑邊的植被懸掛在空中,向下望去根本看不見底部,似乎還有些迴音,再抬起頭那幾匹狼已經圍了上來。

算了,眼睛一閉,他心一橫便鬆開手,多活一秒是一秒。身體向下墜落沒幾米竟然跌到了水潭中,他趕緊站起身,水並不深,剛剛漫過腳踝而已,只是坑內臭氣熏天,令人作嘔。

與此同時,喬鈺也才反應過來剛剛發生的事情,只記得一陣迷霧後,身後突然出現的男子就帶著她火速逃離到山樑之上,眼睜睜看著李陌被狼群追趕卻無能為力,她回過神才認出這人是快刀,便哀求對方救下李陌。

“有機會的話,我可以救他。”

“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有機會。”

“救人之前,我必須保證我活著,無謂的犧牲,不會發生在我身上。”

“可是...”喬鈺還想爭取,看著快手死氣沉沉的目光還是閉上了嘴,她知道,快手並不是見死不救之人,或許在等一個正確的時機吧。

無名深坑內,李陌弓著身子摸黑前進,他所有的行囊全部丟失,只剩下隨身帶著的小手電,藉助這微弱的光亮,能勉強看清前方兩三米的道路,四周都是巖體與土層,滿地積水,聞著有些腐爛的臭味。

順著水流向前走去,李陌在泥濘之中發現了些新鮮的腳印,是狼的腳印,但是體型卻很小,似乎是小狼崽子。

他蹲下去仔細觀察時,發現這水竟然是活的,流速雖然緩慢,但仍在向前流淌,這說明,一定有另外的出口。他跟隨著水流方向前行,腳下忽然踢到什麼東西,從水裡掏出來一看,是一節骨頭,而且是一節人的腿骨。

在這地方發現人的骨頭,可不是什麼好兆頭,說明已經有同胞喪命於此,並且,狼和人似乎有著莫名其妙的交集。

果然剛放下腿骨,李陌手電照過的地方便閃出來兩顆不大不小的光球,他嚥了咽口水,一路上見多了,立刻便明白,這是狼的眼睛。

地上僥倖逃過一劫,地下還是要與這東西打鬥,他當真是厭煩,不過生命的岔路口既然已經來到了面前,還是要為活著做最後一搏的。他將手電咬在嘴裡,挽起衣袖,突然之間對面那猛獸就撲了上來。

臨近他才看清,這是一頭小狼。對付這樣一隻狼崽子他還是不費吹灰之力的,兩手扳著脖子輕輕甩開,那小狼便飛出去老遠。

“回去再練練吧,小傢伙。”他笑著說道,其實也是在給自已壯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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