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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遇離家出走的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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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辰時,丫鬟婆子簇擁著一婦人進了顧臨舟的院子。只見那婦人身著菘藍色雲錦綢緞衣裙,袖口領口處用銀絲繡著白玉蘭,面色紅潤,眉目秀麗,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很是溫婉和善。

“弦書,舟兒可醒了。”婦人開口問道。

“稟夫人,世子卯時便起了,如今在書房”弦書應聲道。

“既如此,便擺膳吧,我去書房喊他。”說完便朝書房走去。

推門進去,看著顧臨舟,緩步走過去溫聲道“舟兒,娘做了幾個你愛吃的菜,用早膳吧。”

“昨日舟車勞頓,娘怎麼不多休息。”顧臨舟抬眸望著婦人,放下筆。

“兩個時辰而已,什麼舟車勞頓。”婦人寵溺一笑,“你昨日怎麼……”話還沒說完,婦人身子瞬間僵住,呼吸一窒,眼中滿是震驚。

顧臨舟順著視線看過去,見他娘看著的正是桌上的羊脂玉佩。“娘識得此物?”

“舟兒……你…哪裡來的這玉佩?”說完拿起玉佩,緊緊握住,聲音有些許哽咽。

“從一個叫沈顏的女子哪裡得來的。”顧臨舟有些不解。“娘知道這玉佩的出處?”

“那女子如今在哪,帶我去見她。”婦人並未回答顧臨舟的話,只盯著玉佩,眼眶泛紅,微微出神。

“她如今在西廂院,我帶她過來見你。”顧臨舟正欲吩咐弦書,話還未出口,卻聽婦人說:“不用,我去見她。”說完就朝西廂院而去,顧臨舟看著離去的身影,有些急促,有些不安。來不及細想,也跟了上去。

不多時,來到西廂院中,剛一進院子便看到了沈顏,一襲淺綠色衣裙依在院中榻上,臉上蓋著本書。顧臨舟不覺有些好笑,古人云,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這書到她這裡,就成了遮光睡覺用的物件,真是……有趣。

“姑娘,夫人和世子來了。”弦畫看著眾人已至院中,沈顏都沒有要醒的意思,便上前推了推沈顏,出聲提醒道。

沈顏大清早的就被疼醒了,給自已把了脈,得知自已內力耗盡,氣血虧空,心裡把顧臨舟從頭到腳的暗罵了好幾遍,氣消之後便趁著早上的太陽不甚毒辣,就在院中懶洋洋的曬著日光浴,不知不覺的就睡著了,如今被弦畫喊醒,才慢悠悠的拿掉蓋在頭上的書,睡眼朦朧的看向院中。沈顏臉上毫無血色,整個人彷彿一個精緻的瓷器娃娃,一碰就碎。

“你……”婦人看著眼前的少女,終是壓不住心底的情緒,話音哽咽。“你……家人可還安好。”

沈顏聞聲才看向顧臨舟身旁的婦人,當看清婦人樣貌時,沈顏也是一驚,不可置信的站起了身子。“沈……菁…姑姑?”

婦人聽到沈顏的話語,眼淚終是溢位了眼眶,走上前拉起沈顏的手,仔細的打量著眼前的少女。“簡直太像了,你…娘當時,就是你這模樣。”

沈顏沒想到,這忠毅侯的夫人,居然是她父親的師妹。想起爹爹每次在書房,看著畫像時,都是一副哀愁的模樣。後來沈顏便問她孃親,畫上的女子是誰。

她娘便說“畫上的女子啊,是你爹爹最疼愛的師妹。”

“那姑姑在哪裡呢。”沈顏拉著婦人的衣袖,不依不饒的問。

“你姑姑啊,惹你師爺爺生氣了,然後,就去了很遠的地方。”婦人摸摸沈顏的頭,哀傷的嘆了口氣。

“那姑姑還會回來嗎?”

“娘也不知道。”

“你叫沈顏?”婦人一句話,拉回了沈顏的思緒。“你爹孃可還安好?”婦人又問。

“爹爹孃親都好。”沈顏不知這姑姑當年因何離家出走,想著若是有心,這麼多年,就算嫁人了,怎的不回鬼醫谷一趟。

“嫁人!”,想到這,沈顏恍然大悟,想明白了其中緣由。鬼醫谷不結交權貴,可是沈菁如今卻是王妃,只怕當年,不是離家出走,而是被逐出師門。所以直至今日也未曾踏入鬼醫谷。

所以鬼醫谷才會收到忠毅侯的書信,用的鬼醫谷的暗樁。

“好…好…好,安好就好。”沈菁點點頭,拿帕子擦了臉上的淚水。“顏兒如今幾歲了?何故身子這般弱?對了,你用早膳了嗎?”

沈顏看著沈菁,不由的想,爹爹知道她如今就在京城,成了忠毅王府的王妃嗎?應該是知曉的吧。

“如今十四,入冬就極笄了。”沈顏答道。“未曾用早膳。”沈顏沒有回答為何受傷,總不能當著眾人說,跳了個水,然後葵水來了吧。

顧臨舟聽著沈顏的話語,眼眸幽幽的閃爍,唇瓣輕啟,“娘,我們先用膳吧。”

“對對對,先用膳。”說完拉著沈顏的手就走,臉上是藏不住的笑意。

半盞茶的功夫,幾人回了顧臨舟的院子,丫鬟婆子把膳食擺上。

沈菁拉著沈顏坐在她身右側。“這些都是我今早才做的,顏兒快嚐嚐愛不愛吃。”頃刻間,沈顏的碗就推了個尖尖。

沈顏有些汗顏,這怎麼吃的完,看著沈菁還不停的往她碗裡夾菜,無奈的拿起筷子就吃了起來。

沈菁看著沈顏吃著飯菜,臉上笑意更甚,都忘了這菜是給顧臨舟做的了。沈顏感受到兩股視線,有些受不住,便出聲道:“姑姑和世子一起吃吧。”

沈菁這才想起顧臨舟。“舟兒也吃吧。”說著也給顧臨舟夾了幾個菜。“叫什麼世子,叫他臨舟哥哥,他長你三歲。”

顧臨舟夾菜的手一頓。眸子微垂,抿了抿唇瓣,又繼續吃著飯。

飯後,沈菁拉著沈顏坐在自已身旁,眉眼含笑的望著她。

“姑姑知道顏兒想問什麼……姑姑當年做錯了事,無顏再回去了。”“顏兒你為何會在京城?還在王府之中?”沈菁有些疑惑。

沈顏看了眼顧臨舟,說道。“聽聞臨舟世子生得極為好看,世人道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我想看看是真是假。”

沈菁一愣,看了看顧臨舟,眼神有些怪異。

顧臨舟本在一旁低頭喝著茶,聞言眼底掠過一抹難以覺察的漣漪。他抬眼看著沈顏,漆黑幽暗的眼底,如墨汁一般濃稠。他倒是不知著大梁的風氣何時成了這般模樣,這是沈顏第二次當著他的面說他好看,旁的女子,被男子看一眼,都羞得低下頭,偏她不同,彷彿把他當成一個物件,隨意誇了兩句。

沈菁撲哧笑出了聲,“你如今見到,可如傳言一般?”

“世人誠不欺我。”沈顏不可否認的點了點頭。

沈菁看了眼顧臨舟,滿意的點了點頭。“顏兒,你爹知道你來京城嗎?”

“不知道,我和師妹偷偷來的。”沈顏看著沈菁答到。忽的,沈顏想到了什麼,突然站起身子,沈菁也是被她的動作驚了一下。

“顏兒怎麼了?”沈菁不解的問道。

“昨夜和師妹分開後,不知道她去哪裡了,我現在出去找她。”說著便要往外走。

“你如今身子這般柔弱,不仔細將養著,還跑出去做甚,讓舟兒去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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