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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元宵燈會。
搬山城的元宵燈會依舊和往年一樣熱鬧非凡,每一個人都身著盛裝,歡聲笑語。孩童們手持燈籠,嬉戲追逐,臉上洋溢著純真的笑容。年輕的男女們攜手而行,一邊欣賞著花燈,一邊互訴衷腸。老年人們則在兒孫的陪伴下,享受著這團圓的時刻。
楓林湖邊,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身穿紅色衣裙,亭亭玉立的站在一個賣孔明燈的商販前,商販的老闆抬起頭來,微笑道:
“靈小姐,又來買孔明燈了。”
靈落微笑的點點頭,並遞上十五枚銅錢道:
“麻煩大爺了,給我兩個孔明燈。”
大爺熟練地拿起兩個孔明燈,疑惑的問道:
“靈小姐,你在等什麼人嗎?這幾年每年你都要買兩個孔明燈,但是每次都是你一個人。”
靈落突然神情有點低落,道:“我在等一個朋友,他說過每年元宵都要來和我一起放孔明燈的。”
大爺連忙安慰道:“你把想見他的願望,寫在孔明燈上,孔明燈會讓你願望成真的。”
靈落輕輕鞠了一躬:“謝謝大爺,祝大爺福壽安康。”
靈落熟練地走到旁邊安放毛筆的案臺上,拿起筆在其中一個孔明燈上寫到他的願望。
“我要成為一名大俠,鋤強扶弱。”
另一個燈籠虔誠的寫上。
“我一輩子不吃糖葫蘆,換我見木哥哥一面。”
寫完後,靈落提著兩個燈籠慢慢的走向了湖中的白玉橋,便鬆開了手中的孔明燈,然後坐在橋的階梯上靜靜的看著兩個孔明燈飛向天空。突然,其中一個孔明燈飛到半空中,便一陣搖晃,然後向地面跌落。
靈落瞬間跳起,驚呼道:“我的孔明燈。”
說完便手提紅裙,向著孔明燈追去,一路上撞到了不少遊行的人。每次撞到行人,靈落都連忙道歉,並指了指天上即將掉落的孔明燈解釋。正值元宵燈節,每個人心中都比平常多了幾分寬容。見到靈落急切的神情,不僅沒有怪罪,反而叮囑靈落小心些。
“碰......”
迎面而來的撲天酒氣,令靈落下意識捂住了鼻子。後又覺的這樣做有點不禮貌,連忙歉聲道:“對不起,對不起......”
對方,似乎沒有任何知覺。絲毫不理會靈落,一臉無所謂的繼續渾渾噩噩的前行。
“奇怪的人......”
靈落抬起頭來,看背影是二十歲左右的青年,腳步踉蹌,透露出無盡的疲憊和落寞的氣息和這繁華的元宵之景格格不入。
“呀,馮哥哥的孔明燈。”
“馮......”
少女突然驚醒,剛剛那人,哪個醉漢。靈落不是非常的確定,但是那身影和記憶中的思念的人,竟有部分重合。她再也顧不得孔明燈,轉身向醉漢的方向追去。
可是,那魂牽夢繞的身影早就淹沒在來來往往無數的身影之中。
......
靈落冷靜下來,是了,這麼多人,總有人認識剛剛那個醉漢。
“請問,你剛剛有沒有看見一個醉漢,從這裡經過?”
“沒見過......”
“抱歉,打擾你們了。”
“請問,你有沒有......”
“沒見過。”
一路上相問,元宵之夜即將結束,行人也越來越少。就在靈落即將放棄的時候。
在和醉漢相遇的地方,一個賣糖葫蘆的商販突然道:“你找的是馮常嗎?”
靈落聞言,喜道:“大叔你認識他嗎?”
商販大叔,嘆道:“認識,我就住在他家隔壁?他也是一個苦命人啊!”
......
六年前,正好是靈落和馮常相遇後的一年。馮常幼年喪母,馮老爺子一直沒有續絃,從小對於馮常的教育也非常的嚴厲。
馮家鏢局的馮老爺子在一次走鏢的任務中,遇到大敵。最後的結果是,不僅損失了幾個鏢行的老手,連他自已一身的武藝也被廢。但是之前積累的財富也頗為豐富,他散了鏢局,憑藉自已往日的名聲,在搬山城做點買賣,倒也衣食無憂。
只是當年馮家老爺子,一手風雷十八劍,在搬山城也算叱吒風雲。轉眼間就變成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人,這事放在誰身上,都不可能說放下就放下。馮常就有幾次,看見父親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一人獨自在院子裡舞劍,可是才舞到第三劍,便因體力不支,手中的劍都握不住。
“鐺.....”
劍掉落在地上的聲音,深深的砸在了馮常的心中。從此他心中只有二個字——練劍。沒日沒夜的辛苦練劍,只為復仇。
最初的幾年,馮常劍上修為漲的飛快,他父親也想把自身的遺憾在他身上彌補。常常來親自觀摩指導他練劍。
直到一年前的一天,他父親兩眼無神道:“常兒,別練了。”
馮常不解道:“為什麼,父親,我才掌握十六劍。比您當初還差的遠呢!”
父親不忍道:“劍是百兵之君。它的武道巔峰,不是光憑努力就能達到。比努力更重要的是資質。”
馮常手中劍花一頓,內心道:“資質,這就是我自半年前掌握十六劍後,再無存進的原因嗎?”
父親道:“常兒,我們放棄報仇吧!憑你現在的功力,即使未來修為毫無寸進。也足以守住我們的家業。”
馮家老爺子不明白的是,他放不下,他又怎麼能勸的了他兒子放下。
仇人的訊息,還是透過巡天府,被馮常知道了。武道無望,報仇總得去試一試。沒有意外,馮常重傷,武道被廢。最後還是巡天府的人趕到,才救下了他一命。
當馮常被抬回馮府的時候,馮老爺子,再受打擊,他一直自責是自已害了馮常。雙重打擊下一夜白頭,然後變賣家產,為馮常治病。幸運的是終究還是保住了馮常的性命。
病好之後,馮常像是變了一個人。整日飲酒,馮家老爺子多次規勸也不見效果。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只有在酒精的麻醉下,馮常才能忘記。
“劍的巔峰,需要的是資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