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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意外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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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裡點上了燭火,寧蘭陪著朱洪熙小酌兩杯。

寧蘭著急問道:“老爺,你快說說,為何那荷包不在燕草房間裡,反而在魏媽媽手上出現了?”

她當初分明就是吩咐丫環將首飾藏在燕草的房間裡,待搜查時來一個人贓並獲,順理成章的將萬霜的貼身丫環趕出去。

在搜查時沒有搜出荷包,寧蘭已經覺得很奇怪了,她悄悄問了丫環,丫環也不知道那些首飾都飛到哪裡去了。

害寧蘭以為這次計謀失敗了呢,誰料朱洪熙突然到來,攪和一番後,還是將燕草趕走了,達成了他們夫妻二人的共同目的。

寧蘭心情非常好,就是想知道朱洪熙如何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將整件事扭轉回來。

朱洪熙淺酌一小口清酒,眼中閃著得意,緩緩道:“夫人,你想想,如果這麼輕易就在燕草房裡找到這些被偷竊的首飾,那麼萬霜一定會起疑心的,以她的聰明才智,過不了多久就能知道這是夫人你設的局,到時候她必定會大吵大鬧,這樣就不好收拾了。恰巧我在萬霜那見過燕草身上帶著這個荷包,於是就靈機一觸,順手將萬霜的一對耳環一同放進了荷包裡,在仍進換洗衣物裡面。”那個魏媽媽只是一個不知情的發現者,這樣可以令萬霜更加相信就是她的丫環做了偷竊之事。

寧蘭佩服道:“還是老爺最聰明,那個萬霜怎麼也不會想到這個局是我跟老爺一同設的,她只會認定是自已的丫環做了這錯事,她絕不會聯想是我們要將她身邊的親信一個一個趕走,讓她在朱府孤立無援。”

下一步,他們就要讓萬霜變的呆呆傻傻,這樣好將米鋪的地契拱手交出來。

想到今日如此順利,寧蘭和朱洪熙都壓不住一直上揚的嘴角。

……

惜茶坊內,葉嘉德不分時候的一直練吹笛子,甚至邱晴在廚房幹活時,他也坐在旁邊吹笛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吹笛技藝有所提升,還是因為她們聽習慣了,邱晴和海珠他們現在聽到葉嘉德吹的笛聲已經不會像最初那會兒要捂緊耳朵了,甚至有時候還會聽著聽著覺得挺順耳的。當然是不到美妙的程度,至少不是噪音,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葉嘉德忙著練習吹笛子,就不會時不時的找他們,讓他們給他找事情做,大家也就舒心許多了。

邱晴將裝著牛乳的桶抬了過來,正想開啟看看牛乳有沒有變壞,還未開啟,葉嘉德就道:“不用開啟了,已經壞掉了,拿去倒了吧。”

邱晴驚訝道:“這麼厲害?不看都知道?”

葉嘉德道:“不知道為何瞎了之後,鼻子好像變得比以前靈敏許多。”

邱晴不信邪的將牛乳桶開啟一看,一股酸臭味迎面撲來,果然真的壞了。

沒有了牛乳,點心就做不了了,海珠的牛乳茶也做不了,於是邱晴就說要到郊外買新鮮的牛乳回來,葉嘉德知道後,也吵鬧著要一同去。

本來邱晴覺得葉嘉德眼睛都看不見,帶他一同前去,既要顧牛乳又要顧他會很麻煩,也會多費時間。

可後面見到他悶悶不樂的樣子又不忍心拒絕,邱晴忽然想到,自此葉嘉德眼睛出毛病之後,他一直只在惜茶坊內活動,根本沒有機會再踏出去。

回想起來,眼睛沒事之前的葉嘉德總是跑前跑後,到處亂轉像猴子一樣。現在不能像以前那樣自由進出想去的地方,想來他心裡也是很壓抑的。

最後邱晴還是帶葉嘉德一同出門了。

……

郊外的一處茶檔裡,香桃和萬謙正在裡頭歇腳喝茶,萬謙抬頭看看四周的風景,突然就看見前方迎面走來的兩個人很像是邱晴和葉嘉德。

萬謙一直看著他們兩個,待他們走近了,果然就是邱晴和葉嘉德,葉嘉德揹著一個木桶,左手搭在走在前方的邱晴的肩膀上,兩人有說有笑的,好像感情很好的樣子。

不知為何,萬謙瞬間就生起氣來,脫口而出道:“孤男寡女,光天化日之下勾肩搭背,成何體統。”

香桃聞言順著萬謙的視線看過去,看到邱晴扶葉嘉德在前面的桌子坐了下來。她仔細瞧邱晴扶葉嘉德的行為,道:“邱晴好像在扶盲人那樣扶葉公子,難道外頭說葉公子眼睛瞎了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就太可憐了,年紀輕輕的突然身染重病,唉。

萬謙聽到香桃的話,又再抬眼仔細瞧了瞧葉嘉德,只見對方像是真的看不見東西,他忽然想到一個主意,不自覺的壞笑起來,道:“娘子,跟我來。”

香桃一頭霧水的跟著過去。

萬謙故意繞到葉嘉德後方,趁他一個不注意,伸手將他腰間的錢袋搶了過去。

葉嘉德嚇了一跳,大聲喊道:“誰?是誰?”

萬謙笑道:“是本少爺。”

葉嘉德道:“是你!?”

萬謙又道:“葉嘉德,你是真瞎還是假瞎?我現在搶到你的錢袋了,你還不趕快給我三跪九叩?”說罷還哈哈笑了幾聲。

葉嘉德自然不會去跪他,他聽著萬謙聲音的方向跑過去,可萬謙東走兩步,西跑三步,將看不見東西的葉嘉德耍得團團轉。

邱晴怒道:“萬謙,你別太過分了!”

最後,萬謙竟還將葉嘉德手上的笛子搶了過去,笑嘻嘻道:“哈哈,我將你的笛子也搶到手了。”

葉嘉德瞬間像皮球沒有氣一樣癟了下來。原來失明真的是很多事情都做不了的,他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耍萬謙,甚至只能被對方耍。

邱晴連忙上前扶住他,關切問道:“怎麼樣?你沒事吧。”

葉嘉德只是低頭,搖了搖。

見狀,萬謙伸手在葉嘉德面前揮了揮,小聲道:“原來你真的瞎了?”他的心中升起了一絲歉意,他並不是真的想欺負失明的葉嘉德。

邱晴一把從萬謙手中奪回葉嘉德的笛子和錢袋,罵道:“他真的瞎了,你堂堂一個大少爺欺負一個盲人,你覺得很光彩是嗎?”

她以前是怎麼會愛上這個混賬萬謙的?真是看走眼了。

萬謙小聲辯解道:“我又不知道他真的瞎了。”

“對不住了,相公真的是不知道葉公子瞎了,才會這樣。”香桃幫忙解釋道。

“不知道、不知道,他會不知道我瞎了嗎?每次做錯事,都喚自已娘子出來擋,他真不配稱作男子漢。”葉嘉德怒罵道。雖然他只是對著他前方的空無一人的地方罵著。

聽到責罵萬謙心裡就來氣,不忿道:“你是羨慕還是妒忌?你現在瞎了我都不知道多開心。”

葉嘉德頜骨緊繃,緊張道:“你的意思是上次你潑我的那杯茶是你下了毒?”

“我嫌自已下手太輕了,應該將你毒死。”萬謙氣憤的說道。他最不能被激,一激動什麼鬼話氣話都會胡亂說一通。

邱晴認真看著萬謙問道:“真的是你毒瞎他?”她心裡很忐忑,她還是希望不是萬謙做的。

“不是的,他沒有!”香桃著急幫萬謙解釋道,接著扭頭對萬謙訓道:“相公,你怎麼能胡亂說話呢!?將人毒瞎是犯律法的。”

總之看到邱晴一字一句的維護著葉嘉德,眼睛也只看向他,萬謙心裡的氣只有升沒有降,絲毫沒聽進香桃的話。他翹起下巴道:“你們若是有證有據,大可以上衙門告狀,沒有證據的話就別亂說話。”萬謙一臉挑釁。

邱晴看著自已曾經深愛過的萬謙,這一刻,她才發覺自已並不瞭解對方,她原以為萬謙只是一個被萬府慣壞的富家子,但心地還是善良的。可她不知道萬謙竟是一個以欺負人為樂的公子哥兒,為什麼當初她會將萬謙看成是個熱心助人的善良公子呢?情愛總是使人眼盲心瞎。

邱晴朝萬謙厲聲罵道:“卑鄙無恥!我們走,再也不想看見這種人。”她有些慶幸自已被他休棄了。

葉嘉德也道:“幸好我現在看不見你,不然我就打死你。”本來萬謙就不是他的對手。

邱晴拉著葉嘉德轉身就走,萬謙看著他們兩個互相幫助的身影,忽然就笑不起來了,他低下頭輕輕嘆了口氣。

他其實只是不捨得邱晴,想用捉弄葉嘉德的行為吸引邱晴注意自已而已,可惜只是得到了對方的責罵,他的心裡有個角落在隱隱疼痛。

香桃見萬謙這樣,心思清明的想著莫非他是不捨得邱晴才會做出這般故意刁難對方的行為?

萬謙日子過得不怎麼樣,他的姑姑萬霜在朱府也過得不怎麼樣。

自從燕草因偷竊被退回萬府之後,萬霜所在的西院就全部被替換了一批新的下人。

這些下人全是經由寧蘭挑選而來,自然在明裡暗裡都不會真心待萬霜,所以她每日總是發生很多不如意的事情,讓她煩躁不斷。

她也去求過朱洪熙,讓她自已去選西院的人,可惜朱洪熙只是道內宅之事交由寧蘭打理,而寧蘭則是用偷竊之事拿捏著她,讓她怒而不敢發。

萬霜的丈夫朱洪熙正絞盡腦汁想法子讓萬霜變成呆傻之人,這個法子要讓萬霜在毫無察覺下進行,朱洪熙想了好多日,甚至還翻看了不是醫藥書籍都未有一絲半點頭緒。

這一日,他來到清河別苑探視學堂的教學情況,順便跟學堂裡的教學先生陸游打聽打聽有沒有什麼偏方之類的。

清河別院的偏廳裡,朱洪熙直白的問陸游有沒有什麼偏方是可以使人神志不清。

他敢直接問,是因為陸游是跟他坐在一條船上的人,陸游也是奉命來協助朱洪熙收地建生祠的。

陸游道:“朱大人想要讓萬霜變成失心瘋,在下有個更直接的辦法。”

他從袖籠裡掏出一個小小的黃色紙包,遞給朱洪熙道:“就是讓她服用五石散。”

五石散?這吃了以後是會上癮,而且會越吃越多,欲罷不能,使人形容枯萎,萎靡不振。

陸游繼續道:“她吃了之後,人就會變得混混沌沌,到時候,大人讓她笑她就笑,讓她哭她就得哭。”

朱洪熙有一絲猶豫,他也沒想要讓萬霜變得這麼慘。但他僅僅猶豫不到半盞茶的功夫,便將裝著五石散的紙包收進袖籠裡。

除了萬霜危機將至外,萬謙也面臨著前所未有的難題。

這日萬謙與朱素心如常去米鋪巡視,在貨倉裡聞到一股黴味,遂吩咐小廝將米袋開啟看看,不看還好,一看驚呆了。

米袋裡的米全發黴了,不僅長有米蟲,原本白色的米粒也冒出細細碎碎的深綠色黴菌。

萬謙看著發黴的米大喊:“怎麼會這樣?”

下人們紛紛將貨倉內的其他米袋開啟逐一檢查,他們不由自主的喊道:“糟糕了…米全壞了,不能用了…”

“全部都不能用?”朱素心也是滿臉驚訝,“怎麼突然間就全發黴了呢?”

下人們慌張道:“我們每次都潔淨過雙手才進來的,而且貨倉的門一直都上了鎖,晚間也有人守夜。”

其中一人看向穿褐色衣衫的人質問道:“小牛,你晚上有沒有認真看守的?”

名叫小牛的男子慌張用力點頭道:“我都看了,沒有偷懶啊。”

下人們你一句我一句的吵起來,大家都說自已盡忠職守,根本不知道貨倉的裡為何會忽然間就變壞了。

他們吵鬧聲讓萬謙更為生氣和焦慮,他怒道:“你們一個個說自已沒偷懶,那你們來告訴我這米為何變黴了?”

朱素心略微思索一番,問道:“會不會是有人專門搞破壞將一些發黴的物件放進了貨倉裡?”

於是大家便在貨倉內四處找尋,不一會兒,下人們都最底層的米袋找到了幾個溼潤髮黴的饅頭。

朱素心立刻厲聲問道:“是誰在貨倉裡面吃東西?”

大家又是一頓互相指責,卻是誰也不肯認。

萬謙喝停他們的吵嘴,大聲問道:“那你們可有見過可疑之人進過貨倉。”

大家想了想,皆是搖搖頭。

整整一個貨倉裡的米都壞了,即便能挑選出部分還能用的,也只能賤賣。

萬謙扶額,連他這個對銀兩沒有概念的大少爺都知道這次可真是麻煩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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