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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俠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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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

《俠客行》唐·李白

魚徵回伸出手,悅娘子也就抬手扶著魚徵回。

悅宮人攙扶的應當是有爵位有尊位的上位者。

清河郡夫人便懂了。

廖家父子也明白了。

魚徵回對悅娘子說,“所謂的頭顱騎馬,其實是個侏儒人,掛在馬上的黑布袋中,天色昏沉並無夜色,所以只看見一個頭顱在騎馬,他又是口技人,騎術一流,告示上有磷粉也有腐蝕面板的藥,用血沁過,那是吸水的紙,所以貼的時候拍了幾下,便一直有滴血狀,整個邊州,過了幾日,整個隆朝都會知道盧家主所謂的惡行,盧家主就留在戍樓內獄,我不會殺他的,我要看著他的步步為營化為灰燼,我要讓他生不如死,內獄養個人不難的,我給銀子,牆壁撞不死人,掛白綾也不掛不住的地方,讓他瘋一場就好了。”

悅娘子說,“爺,你也是有故國家園的。”

“封祁有,魚徵回並沒有。”

悅娘子給魚徵回行了一個屈膝禮才離開了。

魚徵回在廖握瑜的房門前踱步,終於下定決心,用力拍門。

齊辛出來給魚徵回回話,“將軍,二公子心脈經過上次解毒填進去大量良藥,撐得住,頭顱之中不知是什麼境況,但是出血量不大,人雖然沒有醒,但是至少半年內都無性命之虞,只是人不醒是個問題,頭顱之中的斷箭也是個問題。”

魚徵回坐在門檻上吹奏笛子,還是那首《平沙》。

魚徵回手腳冰涼,似乎是沒了力氣。

魚徵回說,“醫坊和你先撐住了,我讓人去波斯找秦遊醫了,不妨事的,璞初是太陽,他會好好的。”

魚徵回揮揮手,齊辛又進房間守著了。

清河郡夫人過來給魚徵回送參湯,悅娘子也跟著過來了。

魚徵回把參湯喝了。

魚徵回說,“悅宮人,更深露重,你帶郡夫人回去吧!”

郡夫人無奈,也只能跟著悅娘子回房間。

廖夫人也走出房間給魚徵回半塊麥餅,魚徵回吃了。

魚徵回突然叫住廖夫人,“母親可否幫封祁一個忙?”

廖夫人點點頭。

魚徵回便相托了要事。

廖懷瑾過來給廖夫人送早飯,看著白隼飛進悅娘子的房間,走到門口,看見魚徵回坐在門檻上靠著門睡著了。

廖懷瑾知道,魚徵回不敢進去看握瑜,他也不敢。

藥嬤出來拿早飯,被魚徵回嚇著驚叫。

魚徵回在廖懷瑾靠近的時候就醒了。

魚徵回要了碗茶水漱口,又要了一塊餅和一杯參茶。

年輕醫者又出門給魚徵回診了脈。

魚徵回問了年輕醫者廖握瑜的情況,事無鉅細一一地問到了,然後他點了點頭,離開去洗漱了。

魚徵回沒有勇氣跨進那個門檻。

齊辛放心不下魚徵回,又不敢離開廖握瑜,知道秦遊醫的小徒弟秦海到來,秦海接手廖握瑜的事情。

齊辛才小跑著去找魚徵回。

魚徵回就那樣靜靜地坐著,一句話也不說。

齊辛也不敢隨便說話。

齊辛問,“將軍,你還好嗎?”

魚徵回說,“女王到底派你臥底在我身側是為了什麼?”

“她知道你不是凌王子而是皇子,可陛下沒有實證。”

“我們等著吧!如果天子或者盧家去挖阿父的墳,我就把該交給女王陛下的東西交上去,我會封王。”

“凌王妃品性修養端正,教子有方,將軍從死人堆裡出來都沒有背棄很多東西,北國封王您如何去見李皇后和凌王妃?”

魚徵回苦笑,“握瑜為了讓我活,命都搭進去了;我承諾過母妃我不恨父皇和父王,她用命換了我的命:我承諾過阿父,不回隆朝復仇,替他守護通郡百姓,守護隆朝邊境的和平,他讓我不要恨好好活下去,阿父把屍骨留給了對她有情的女王陛下,只要衣冠歸故土,也是為了我能成為魚將軍然後好好活下去,這三個人為我傾盡所有,讓我死不能死,活著又痛苦,如果他們挖開阿父的墳塋,我就不和自已較勁了,我並無後人,我做女王守南方通郡的狗,我讓我的皇兄永遠不用擔心我篡位,你也可以永遠留下來,不用回大洪郡去,從此你就做齊辛,我就做魚徵回,以後我為自已活守著握瑜過餘生,我不叛故土只在通郡守故土,如果他日我必須出擊隆朝,我就以北國王爺的身份驅散百姓,自焚於通郡,如果他們顧念阿父的忠誠和勇義,沒有挖開墳塋,你就回通郡去,回大洪郡去,我願意成為皇兄的階下囚,也願意做無名野鬼,握瑜也許很快也會下來陪我的,我會求皇兄給握瑜報仇,你和廖家也不會放過盧家的。”

齊辛心疼魚徵回。

他原來是見不得光的鬼魅,他是因為目標是魚徵回而見到光明,他知道魚徵回如此聰慧,什麼也瞞不過他的。

魚徵回卻讓他活下來,再也沒讓他回過大洪郡。

通郡的齊辛是個活人,不是鬼魅。

所以,在通郡,齊辛永遠忠誠於魚徵回。

清河郡夫人看了天子傳書。

她不同意挖開魚應策的墳塋。

廖懷瑾也不同意,“我和父親過往也覺得魚將軍無底線,知道他可能是嫡皇子後,豁出去性命,也怕他亂朝綱,可是真的走到這一步,我懂了,他那樣的痛苦,握瑜應該是他生命裡他能信任和全心全意愛慕的唯一,握瑜死生難測,他都沒有大開殺戒,而是有理有據處理所有事情,他每一刻每一秒都是清醒的,他都沒有派兵出擊邊州,沒有讓無辜的人給握瑜陪葬,甚至他沒有傷害我和父親,至少他也要砍一刀的,可是因為握瑜,他好好活著,也因為握瑜,他沒有傷握瑜的親人,如果挖了魚老將軍的墳塋,後果不是我們能預測的,有些東西不能打破的。”

悅娘子在大事上從來沒多少主見,“聖意急切,我們都要抗旨不尊嗎?”

毛陳安將軍此時趕到戍樓,“魚應策的墳塋被挖開了,是衣冠冢,我已經勒令封鎖訊息了,我的副將和幾個開棺的軍士都被誅殺了,那位御史傳口諭讓我保密,墳塋中他們在找東西,到底在找什麼?”

戍樓到處都是魚徵回的人,自然有人去報信了,悅娘子也攔不住。

悅娘子對毛陳安說,“毛將軍,天子家事,知道是災殃,你就說是賊人盜墓,把墳塋復原吧!衣冠冢的訊息絕對不能傳出去,否則魚徵回就要殺人了。”

毛陳安猶豫再三,還是離去了。

廖懷瑾說,“我去攔魚徵回的信鴿和隼。”

廖懷瑾便看到魚徵回的傳令官離開戍樓返回通郡了。

廖懷瑾問,“悅娘子,昨夜可有軍士離開戍樓?”

悅娘子說,“昨夜有,而且他在城門一開,就回了通郡。”

清河郡夫人說,“昨晚藥嬤回過刺史府,東西應該是在刺史府中,奇怪的是為什麼搜查刺史府沒有發現東西?”

廖懷瑾記得晨起家中主事來報,原來的井下通道又塌了。

廖懷瑾便明白了,“刺史府有秘密出外的通道,設在廢棄空井裡,魚徵回年幼時是從空井通道出去的,所以,他隨手把東西放在通道里,刺史府這麼多年再也沒用過這條通道,沒有發現藏在裡面的東西,搜查以前通道被毀了,昨夜藥嬤再次炸開缺口,找到了藏在裡面的東西,所以家中主事稟報,空井通道失修,又塌了,魚徵回是在等,他在等著看我們挖不挖墳,如果挖了,他就北國封王,如果沒挖,他就坐天子的囚車。”

悅娘子卻說,“那個御史絕對不是天子特使,很可能是盧家的人,他絕對不敢說出魚應策的墳塋其實是衣冠冢,我要急疏給天子,務必找到那位假特使。”

郡夫人說,“這也許是位假御史。”

廖懷瑾說,“郡夫人,這不可能,毛將軍的副將是陳晝將軍的武師出身,如果他不是御史,不可能能騙過這位副將的,看來盧家是怕我們不開棺,所以他們動手了,他們動手和我們動手並沒有區別。”

悅娘子說,“我去軍營找毛將軍問御史的情況。”

廖懷瑾告訴齊辛御史的事情。

魚徵回便也做了其他的安排。

御史柯燃不敢離開邊州,也不敢被盧家找到。

他確實為了鉅額財富鋌而走險。

魚應策並未叛國,如果讓百姓和軍士知道他的墳塋中只有衣冠,且不說魚徵回會將自已千刀萬剮。

隆朝讀書人也會十分迷茫。

他如果找到了東西,天子會高興,他沒找到東西,挖開墳塋可能會被訓斥,可是這是一座衣冠冢,恐怕他會被即刻格殺。

他身上有北國也可以兌換的錢票憑證,他打定主意風聲過後經通郡去往波斯,他不能再參與進這些是非中。

所有人都在找柯燃。

探子肖三來報,他找到了柯燃。

魚徵回賞了五十兩銀子。

盧天惠卻進了戍樓,跪在魚徵回面前求他放過盧錫。

魚徵回給齊辛使了個眼色,齊辛正要往外走就被盧天惠抱住了大腿。

魚徵回和齊辛被堵在房間裡,隆朝官吏官眷無人敢殺御史。

魚徵回讓齊辛去照料廖握瑜,盧家明字輩,盧明語也跟著去了。

盧明語沒能進坊門,齊辛很快就出來了。

很快,年輕醫者的徒弟也回醫坊取藥,一直有人跟著。

悅娘子飛鴿傳書,讓毛陳安將軍的先鋒營駐紮在柯燃藏身的小院子旁邊,按兵不動。

夜半三更時,小院子著火了。

一位白衣俠客騎著一匹白馬,銀色的馬鞍閃閃發亮,一人一馬從門內闖出來,快步流星向前奔走。

先鋒營一半人留下來救火,另一半人追著白衣俠客,看著他騎著白馬從旁邊的矮柵欄上一躍而過。

先鋒營的人破門而入的時候,破舊院落中無人,也沒有白馬銀馬鞍,只有一匹雜色棕馬,更沒有什麼銀色馬鞍,廢棄的馬鞍已經鏽跡斑駁,十分陳舊。

先鋒營搜遍了,就是沒有找到人。

先鋒營的人想對照馬蹄印,卻發現那匹消失的白色高馬沒有留下馬蹄印,彷彿是從地獄中走過來一樣。

毛陳安覺得是有人在棕馬上做了手腳。

先鋒營小將說,“將軍,那匹白馬比這匹棕馬高大太多了,而且這樣一匹矮小的雜色棕馬,我們先鋒營的騎師都沒辦法騎著它躍過柵欄,況且那銀色的馬鞍是那樣閃亮,也沒有人發現。”

先鋒營另一位小將騎馬而來,“將軍,將軍……”

他氣喘吁吁,“將軍,失火的小院子有一位御史,是閒秩御史柯燃,一位自稱去了波斯的俠客鄧中行以他的獨門暗器梅花鐺殺了柯御史,留下了柯御史的十萬兩黃金的錢票憑證,說他回來探親家鄉北州大旱災,所以處決了貪汙的御史,把這筆錢捐給北州,說錢票憑證已經投入刺史府的大堂中,他的自白書會掛在城門樓上。”

毛陳安開始還著急的,有了結果,不管怎樣也有了一個說法,只要不是他們軍官文職殺了柯燃,柯燃殺了副將以及幾個軍士算是罪有應得。

毛陳安就放鬆下來了。

盧錫又聽到了訊息,因為他永遠可以和魚徵回同時知道最新訊息。

盧錫才知道,盧天惠收買御史,讓御史去挖墳了。

盧錫不知道那是一座衣冠冢,只能寄希望於天子在魚應策墳塋中找到了證實魚徵回身份的物件,他還能為整個盧家掙扎出一條生路。

毛陳安過來拜訪魚徵回。

魚徵回讓齊辛燙了烈酒。

毛陳安雖然不想和別國將領喝酒,倒也還是敬重魚徵回,也淺酌了幾杯。

魚徵回主動說,“馬蹄貼上了東西,步伐又輕盈,所以馬踏無痕,馬鞍是銀色顏料塗色,一擦就只剩下斑駁鏽跡,整匹馬都架上架子套上白皮套,脫下布套,拆掉架子,然後擦出顏料,鄧中行又把布套穿在身上,再披上先鋒營的盔甲混跡其中,距離這種東西加上暗夜中只剩下一個影子,從來欺騙眼睛,我的這個御藝老師能力是一等一的,他、我和齊辛都能騎著矮馬越過高柵欄,只要是能騎行的馬,訓馬也很簡單的,北人善騎,我初到北國時,御藝極差,也不能和北國騎師很好的交流,阿父就高薪誠聘了曾經白馬俠客鄧中行來教導我,他喜歡奇珍異寶,常年再波斯,他也真的為那些金子動心才去了,恰好我和齊辛被拖住了。”

毛陳安就這樣離開了。

悅娘子也在後邊的窗戶聽到了這一切,魚徵回算是十分坦蕩了。

魚徵回貪杯,多喝了幾杯。

齊辛忽然闖進來,魚徵回以為齊辛是進來攔酒的,並不理睬。

齊辛卻說,“鄧師傅和秦遊醫作伴,秦遊醫在通郡,我已經派人去請了。”

魚徵回的酒杯和酒全部獻給了地板,瓷片殘渣一大片地方都是的。

魚徵回便趕到了廖握瑜的房間,他又坐在門檻上。

秦遊醫是被軍士裹在麻袋裡抬進刺史府的。

秦遊醫剛想發脾氣,見到臉色極差的魚徵回,又一句話都不敢說了。

魚徵回說,“病人在裡面,你把人救活。”

秦遊醫正想進去,廖懷瑾正好出來,給秦遊醫行長者禮,彎躬作揖。

秦遊醫一句,“小貪官,你讓裡面的女眷出來,其他閒散人也出來,留個懂醫的配合我就可以了。”

魚徵回喊了一句,“齊辛。”

齊辛就把廖夫人、藥嬤和年輕醫者的隨從帶出來了。

秦海已經能看懂年輕醫者的手勢了。

秦遊醫進房間把門關了。

藥嬤給廖夫人找了一把椅子,讓她坐著等。

廖懷瑾坐在魚徵回旁邊,“那位老醫者認識我?”

魚徵回嘆氣,“璞初在緊要關頭,你問這個,你們廖家父子品性不壞,讀書讀壞了,貪名比貪財更是貪官,他沒說錯。”

廖懷瑾便羞愧地低下頭。

一連三個時辰過去了,魚徵回逼著,在場所有人都喝了一碗參湯。

秦海出來以後,齊辛看他眼色,便讓人把廖斌也請過來了。

魚徵回說,“藥嬤,你帶著僕從和其他不相干人先退下去。”

廖夫人也擺擺手。

齊辛送藥嬤一行人離開,便守在不遠處的路口。

秦海說,“師父說了,二公子這病能治,而且有三種治療方法。”

秦海又說,“首先,可以拔箭可以不拔箭。”

廖懷瑾說,“這當然要拔箭,不要後患無窮。”

秦海說,“大公子,人的頭顱十分複雜,此箭能鬆動的部分,年輕醫者已經全部拔出,再要拔箭也可以,需要開顱,開顱並不複雜,師父能做到,也能徹底拔除這一箭,並且頭顱能重新長好,可是拔箭以後頭顱出血,二公子吃的良藥太多了,身體底子也好,就這樣痛苦著撐過幾個月吧!幾個月後,頭顱充血,二公子會六覺盡失然後七竅流血血盡身亡。”

廖夫人又問,“這如果不拔箭呢?”

秦海不敢說話。

魚徵回一腳把人踹倒在地上。

秦海又爬起來說,“這不拔箭有兩種療法,先是什麼也不做,就是不喝藥,只是餵養食物和水,然後熟悉的人陪著,每日還要以針刺入手指,讓外部刺激和人本身的反應機能同時做出反應,這樣人就有機會醒過來,只要人能醒過來,醫和藥,頭顱中的殘箭慢慢和頭顱能做到共存,也許也會有一部分不良反應,但是既然不能拔箭就訓練身體,讓身體接納它。”

魚徵回問,“後果呢?”

秦海說,“停藥只喂普通食物,還要針刺,心肺壓力太大,撐過去就醒了,撐不過去就死了。”

秦海繼續說,“這最後一種方法,就是什麼也不做,繼續吃藥餵飯喂水,等待二公子自已醒過來,這樣兩年內總是沒有問題的,只是人一直昏睡著,可能人力物力都是巨資,也許能等到其他轉機,又或者昏睡的人習慣了,也能這樣活上數十年,他永遠活在自已的世界裡。”

秦海又踉蹌地退回房間,又關上門了。

魚徵回看著廖家無人說話,又敲門,“年輕醫者出來。”

魚徵回看了齊辛一眼,齊辛把年輕醫者的隨從也帶過來了。

魚徵回問,“你的辦法呢?”

年輕醫者做著手勢,隨從說著話,“我有一種護心脈的良藥,能支援對心脈有所損傷的療愈方法,只是這藥不夠了,整個全程需要半個月時間,我只有七顆藥了。”

魚徵回問,“重新配藥呢?”

年輕醫者讓隨從回答,“回將軍,此丸藥十八種,十七種都是普通藥,而藥引是一種毒蛇的膽,且需要是活蛇取膽,普通捕蛇人幾乎是以命換命換的蛇膽,又用藥酒盛於瓷甕中,埋在樹下儲存下來,有價千金,有價無市。”

魚徵回淡淡地說,“你把那毒蛇的樣子描畫出來,我讓人明天把蛇膽送過來,你們準備好配藥。”

年輕醫者點點頭,隨從已經嚇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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