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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君凝無力地靠在何清規的懷裡,她感覺越來越冷,只能從何清規的身上汲取溫暖。
她伸出手,輕輕撫摸何清規的臉頰,眼裡充滿了不捨。
“夫君,你一定要快樂啊,真正的快樂。
以後再找的夫人,一定要比我漂亮,比我聰明,不然我會不甘心的。”
“你那麼好的一個人,怎麼就被我禍害了呢?”
【好感度+5】
崔君凝的最後一句話,有悔恨,有不捨,還帶著一絲驕傲。
母親,我找到了對我一片真心的人。
我現在要下來陪你了,我要告訴你,你的女婿是一個多好的人。
崔君凝還想囑託幾句孩子的事,但她已經沒有了任何力氣。
留連在他臉上的手,無力地垂了下來。
何清規抓住那隻手,面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好像是睡著了的人,一片平靜。
只是有一滴淚,從他的眼眶中流出,滴到了崔君凝的手上。
何清規對崔君凝一般都是有問必答,這次也不例外。
“沒有你,我要怎麼真正快樂呢?凝凝。”
“我不會娶其他的夫人了,我只要你一個就夠了,我已經有最好的了,其他的都不要。”
“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凝凝,是我害了你···”
若不是我帶你回何家,若不是我與你成婚。
原本在醫生的懷抱中已經老實的孩子,突然發出嘹亮的哭聲,為一片死寂的產房增添了一絲生氣。
何清規抱著崔君凝,感受著她最後一絲餘溫,就像一座雕像一樣失去了任何反應。
醫生不敢去打擾他,只能抱著孩子去外面找夫人。
何夫人已經知道了崔君凝去世的訊息,整個人神色灰白的癱倒在椅子上。
等醫生把正在哭泣的孩子交到她懷中的時候,她才終於哭出了聲。
天上下了很大的雨,天色漸漸變得昏黑。
懷中的人早已變得冰冷,但何清規依舊不願意放開。
最後還是何彥修出面來勸解自已這個倔強的孩子。
“清規,讓人為她梳洗吧,這樣太不體面了,她平日最是喜潔,這孩子不會高興的。”
何清規一直看著懷中的人,看一眼,便少一眼。
看著她從溫熱變得冰涼。
總是泛上紅色的紅潤臉龐變得灰白。
柔軟的身軀漸漸變得僵硬。
正是夏季,產房並沒有製冷,她流了太多的血,何清規一直抱著她,沒有人敢上前收拾。
平時總是散發著花草香氣的凝凝,肯定是不會喜歡這樣的。
何清規放開了手,眼裡沒有了任何生氣。
她是用自已的命,換了我的命嗎?
她救了我,我卻害死了她。
崔君凝死後,何清規就徹底把所有的精力都獻給了自已的事業。
而忙碌的日子總是過的那麼快。
何清規在崔君凝去世後,就不怎麼回何家了,住到了崔家為崔君凝安排的那處宅子裡。
一個穿著紫藤色衣裳的奶糰子在花叢裡躲著,任照顧他的丫鬟到處呼喚著他。
“小少爺,小少爺你在哪裡啊?”
“小少爺,你不要嚇奴婢啊,快出來吧!”
“小少爺,你再不出來的話奴婢就去叫白芷姑姑了啊!”
聽到這裡,何莫承才終於從花叢裡鑽了出來。
一張玉雪可愛的糰子臉上寫滿了得意。
“你們又沒有找到我!”
其中一位長相秀麗的丫鬟趕緊過來抱住他。
“小少爺,奴婢知道你害怕,但下次可不要再這樣了。”
何莫承敷衍的點了點頭,他下次還會試著躲掉去見父親這件事的。
這個奶糰子的父親,就是大名鼎鼎的冰雪議長,何清規。
這麼多年就沒人見他笑過,但有謠言說他以前是一個溫柔可親的人,被人嘲笑了3000多樓。
膽子再大的人,見了何清規都止不住地打哆嗦。
議會雖然是選舉制,何清規也一點都不親和,就像人間閻羅一樣。
但他即是共和制的建立者,又是每年以最高票數當選議長的人,民眾不傻,知道誰是真正為他們好的人。
議會二十四席,由選舉產生,由民眾投票選出為民眾做事的人。
他執政那麼多年,身上只有兩個汙點。
一是他強力清洗了一直在進行人體實驗的王家,有人抨擊他打擊面太廣。
第二件事就沒有證據了,只是謠言,據說他殺害了他自已的妹妹,手段相當殘忍。
相信的和不相信的一直是五五開。
但是何莫承一直排斥去見父親,其實並不是因為他讓人感到害怕。
他覺得自已是天選之人,幾乎人人都害怕他父親,連爺爺和奶奶也對父親有了畏懼的情緒。
但只有何莫承,他從來就不怕他,無論他做些什麼,他都不覺得他的父親是一個可怕的人。
他一直排斥去見父親的原因很簡單。
因為每次父親看見他,都很不高興。
他本來就沒有什麼好心情,一見了他就更難過,他希望父親能開心。
而且,何莫承每次去見父親的時候,都要用白色的綢緞遮上他的眼睛。
他聽奶奶說,因為他的眼睛跟母親長得一模一樣,只要一看見他的眼睛,父親就會想起母親。
把這雙眼睛擋住,就跟父親有了七分相似,父親就能看他了。
沒有人願意跟他提起母親的事,小奶糰子就只能自已猜。
他猜,是不是父親特別討厭母親,所有才不想看見她的眼睛。
所以這宅子裡的人才對母親的話題諱莫如深。
因為討厭母親,所以才一個星期只見自已一面。
但既然討厭母親,母親又已經去世了,他為什麼不再娶呢?
他沒有問過其他人這個問題,今天去見父親,他決定自已親自問。
何清規住的宅子已經有些陳舊了,一點都配不上他的身份,但打掃的乾淨整潔。
又按照著以往的流程進了書房。
何莫承的眼睛被白色綢緞遮著,什麼都看不見,只能感覺到自已被父親身邊的雙胞胎書童抱到椅子上。
又是一些老生常談的問題。
學了什麼,有沒有誰欺負他,想要什麼。
之前去上學的時候,有一個人絆了他一腳,何莫承跟父親提了一嘴。
那個囂張的花孔雀就在跟他道歉後轉學了。
父親的聲音很好聽,但很冰冷,也沒什麼情緒,就像是個假人一樣。
就在結束了今天的談話,他又要被抱走的時候,他猛的掀開那白色的綢緞。
一雙明亮水潤的荔枝眼直直地盯著何清規,認真地問他,語氣堅定。
“您是討厭母親嗎,所以才連帶著討厭我,那既然如此您當初又為什麼要娶她呢?”
天宇和天齊一動不敢動,這孩子是真虎啊。
現在已經變得沉穩的二人再次變得眼睛變得像銅鈴。
何清規看著那雙熟悉的清澈眼睛,久久不能回神。
凝凝。
這死孩子,怎麼跟你那麼像呢。
都一樣的喜歡胡思亂想。
“為父,不討厭你的母親,我很愛她,從未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