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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歸，這週六我來接你，你和虛妄一起來看看奶奶吧。”
週六的清晨，符夢歸就接到了媽媽的電話。與符虛妄一起坐上車前往醫院。
“伯母好。”
符虛妄換了一身新衣服，橘灰相間的外套，白色短袖，黑長褲看起來也清爽乾淨。
許紋菊看著前面的鏡子，從鏡子中可以看見自已的女兒和那個高瘦的少年。
對這個坐在後排的少年，是稍微有點心疼的，年少就失去母親，大學休學，之後就被媽接到書店，現在媽突然入院也是他送去。
這孩子太苦了。
“虛妄，好久不見了。你和夢歸相處的怎麼樣，她沒有給你添麻煩吧。”
聽到這話，符夢歸是有點不高興的，她和符虛妄的相處，並不算好。
但也算不上添麻煩吧！也不知道他會怎麼回答。
“夢歸很好相處，很活潑。”
符虛妄安靜的說著，雙手緊握在一起。低下頭躲避了後視鏡伯母的注視。
後視鏡中的許紋菊也低下頭，沒有過多追問，點點頭就沒說什麼了。
“媽媽，奶奶到底是得了什麼病呀？她現在怎麼樣！”
符夢歸來書店前就只是和奶奶短短見了一面，但是當時父母只是說人老了只是有點虛弱，讓符夢歸不要多問。
這讓符夢歸感覺很不好，她父母總是這樣家裡有什麼事都不讓她知道，就算解決完也不會告訴她。
“沒什麼，上了年紀的人都會有的一些病。”
“說具體一點嘛，需不需要手術，後續安排之類的。”
“這些不是你們這些孩子考慮的。夢歸不要問了。”
許紋菊微微皺起了眉頭，符夢歸聽著她不耐煩的聲音，瞬間熄滅了在詢問的念頭。
因為再怎麼問她都不會說的，後面還會說讓自已不要那麼不懂事，讓自已懂事一點。
一路上，符夢歸都很不開心，心中很是煩躁，她不知道奶奶的病情怎麼樣了，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奶奶。
幹什麼都一無所知，什麼都幹不好。
這樣的念頭浮現在符夢歸的腦海中，但很快又被按了下去。
她感覺自已的狀態越來越不好，就好像遲來的青春期爆發了一般，看到父母就煩躁，不想住在家裡。
除了達成奶奶的想法，來到書店也是符夢歸逃避家庭的一種方式。
到了醫院，符夢歸和符虛妄走進病房，許紋菊去找醫生了解情況。
兄妹兩人看到奶奶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
“奶奶......”符夢歸輕聲叫道。
符虛妄則低下頭，默默跟在符夢歸的身後，劉海擋住了他的眼睛。
床上白髮蒼蒼的老人，緩緩轉頭，看到符夢歸和符虛妄來了，臉上露出了笑容。
“你們來了......呵—呵—”
奶奶的喉嚨像上不來氣一樣，空空的，艱難的發著聲音。
符虛妄快步走到奶奶身邊，握住了奶奶冰涼的手，軟軟綿綿，有著年老的不平整面板。
“奶奶，您怎麼樣，要不要叫醫生，您的聲音。”
話說一半，符夢歸又覺得自已問出這麼一連串的問題，奶奶肯定回答不了，心中又是後悔。
“符虛妄，我們…奶奶？”
奶奶輕輕扯了扯符夢歸的手，看著她的眼睛，符夢歸知道她在安撫自已，讓自已不要著急。
“怎麼樣，這兩天在奶奶的店裡生活還算好嘛？這兩天你們都在幹些什麼呀？有好好相處嗎？”
“啊，我們相處的很好，我們會好好打理書店，這兩天有很多新書到了，都是按照奶奶你留下的書單買的。”
“符虛妄他也幫了不少忙呢，對吧符虛妄。”
符夢歸轉過頭，想看符虛妄卻只得到他躲避的眼神。
就知道他不靠譜，都不會來說一些好話！讓奶奶開心，開心。
符夢歸只能繼續掛著燦爛的微笑向著奶奶。
“等您回來一定會有很多愛看書的客人來買書的。且慢書屋一定很賺很多錢，聲名遠揚。”
符夢歸衝著奶奶微笑，將這些天符虛妄的無作為按下，將對書店悲觀的未來隱藏，希望可以換得奶奶的安心和驕傲。
“我的婷兒真厲害，為奶奶考慮了這麼多。當然，我們的符虛妄也很厲害有在照顧書店和妹妹。”
奶奶握著符夢歸的手，將目光投向靜靜站在那裡，彷彿與這個世界有著隔膜的男孩。
“奶奶…我…”符虛妄的聲音輕如蟬翼，聲不可聞。
奶奶用另一隻手，輕輕拍著符夢歸的手背。
“除了這些，我知道你們肯定想問，為什麼一定要你們一同經營書店。”
符夢歸是很疑惑，但是她確實想過這個問題。為什麼是現在，為什麼和符虛妄。
“將你們湊在一起，算是我小小的任性吧。小時候你們分的太開，又都是獨生子女，害怕你們會在以後覺得寂寞。”
“我也知道，你們年輕人有自已的想法，甚至不需要與一個不熟悉的親戚在一起，是一件麻煩的事。”
窗外的光線照在潔白的病床上，白的發光，白的刺眼，溫暖生機與陰影的虛弱形成對比。
奶奶的手捂了這麼久，還是微涼的，好像馬上就要消散一般。
“沒事的，只是走個流程而已，我打算將書店留給你們。”
符夢歸聽完這句話就好像預感到不妙的事情。
“什麼！奶奶還沒到那個地步，您在說什麼！”
符夢歸不理解，也不接受。微笑的表情幾乎快要維持不住了，就要露出隱藏的悲傷。書店可是奶奶的根呀。
床上的奶奶沒有停下，而是繼續說著。
“作為那間書屋未來的擁有者們，我不希望你們起大的矛盾，合理決定書店的命運。”
“希望你們相互熟悉，好好商量，你們都是好孩子，會做出適合的決定。”
符夢歸還在掙扎，不想接受。微笑的表情有點驚慌失措。
“奶奶，書店還是你的，你不用這麼著急。”
“好的，奶奶，一切都聽您的。”符虛妄靜靜的說著，打斷了符夢歸的話語。
“夢歸，奶奶已經年紀很大了，提前規劃是一件好事。人都會有那一天，抓得緊會讓自已受傷。”
“夠了，符虛妄！別說了！”
符夢歸感覺自已的壓抑快要到極限了，如果不是奶奶在場，她可能真的要和符虛妄吵起來。
但是不行，不能和他吵架，奶奶應該會希望看到她們兄妹和睦相處，共同解決問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