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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強站在院外,從門縫往裡看,卻不敢推門進去,這時有個二十多歲的男子走了過來。
“你做什麼的?”
“尋人!”
“找誰?”
“鍾么寶!”
“你跟他什麼關係?”
“他是我爹的叔叔!”
“你是鍾強伯伯的兒子?”
“是的,你是?”
鍾強來的時候,就想著以怎樣的身份來跟鍾家村的人們介紹自已,想了半天,就自已做自已兒子吧。
“先不說這些,快進屋去!”
男子邊說,邊從兜裡取出鑰匙開啟院門,將鍾強引到院中。
房子雖然有些老了,但院中一棵雜草都沒有,屋裡擺設和他走的時候一樣,其餘地方也是打掃得乾乾淨淨的。
兩人坐下後,男子做起介紹來,他叫鍾友文,今年二十五歲,是鍾強堂弟的兒子,堂叔已死了好些年,死的時候,一直唸叨鍾強什麼時候回來。
那日鍾強走後,他留給堂叔的錢銀不少,堂叔等了他兩年,鍾強還是沒有回去。
於是堂叔就用那筆錢修了一座和鍾強差不多大的房子,又將剩餘的錢,購買了幾畝地。
那鄰村劉地主,本想將女兒嫁給鍾強的,但鍾強走了三年沒有回來,看著女兒一天天長大,想著鍾強堂叔家修了房又置了地。
於是就將其女兒嫁給了鍾強堂弟,起初那劉小姐也不是沒有人來說媒,不過誰家來提親,她都以死相逼不嫁,怎麼都不願意。
後來鍾強堂弟去提親,那劉小姐竟然沒有反對,點頭默許了。
嫁給鍾強堂弟後,看起來一家和睦,沒有吵鬧過,但她臉上,從沒有真正的笑過,除了做些針繡活,別的一樣不做。
畢竟是地主家的小姐,鍾強堂叔一家也沒有說過她,更沒有要求她做過什麼,但她好像,很喜歡去鍾強的院中。
開始的時候,只是在院外,後來進到院中,一坐就是小半天,鍾強堂弟以為她小姐脾氣,喜歡一個人獨處,也不管她。
後來鍾友文出生了,幾歲以後,她就帶著鍾友文,給鍾強的院中除草,打掃房間。
這麼多年下來,已經行成習慣,時不時會來到鍾強房屋,修葺整理打掃一番。
兩人各自介紹一番後,鍾強稱鍾友文叫文哥,鍾友文喚鍾強叫明弟。
鍾強跟鍾友文說,他爹三十年前從鍾家村走後,跟著一幫商販走了很久,後來又到了某城,最後在哪裡安了家,現在年紀大了走不動,讓他來尋尋親,看看他長大的地方。
鍾強從鍾友文口中得知,堂叔死了幾年後,堂弟也跟著去了,現在他家中,除了母親和妻子,還有兩個小男孩。
鍾強跟鍾友文說:“按理說,作為晚輩,我應當去問候叔母和嫂子的,但近日一直趕路,有些累了,過兩日,再去與她們見面。”
說完,取出幾件從大城市買來的幾件物品,交給鍾友文,讓他送與家人。
鍾友文對鍾強的到來,本來已經十分開心了,又看見他送的幾樣價值不菲的物品,甚是感動。
兩人又聊了會,鍾友文起身回去了,老黑頭靠在門檻上休憩。
鍾強走到床邊,倒頭呼呼大睡,這一睡,睡了三天三夜,三十年來,鍾強第一次睡得這麼香過。
期間鍾友文來過幾次,看見他都在睡覺,也沒有叫醒他。
第四天早上,鍾強起床,風和日麗,洗了臉,帶著老黑在村裡轉悠。
田裡水稻已出苗,土裡樹上蔬菜瓜果散發陣陣幽香,山上溪水嘩嘩流入河裡,老農在忙碌著,幾縷炊煙在茅屋上面飄散。
有年紀大的人看見鍾強,嘴裡都說:“長得可真像!”
也有人邀鍾強去他家坐,鍾強也沒有拒絕,客氣請鍾強進屋,跟他說一些家常,說一些鍾強小時候的事。
這些人,鍾強都認識,有的是他以前的玩伴,有的比他大不了多少,但他沒有跟他們相認,只是靜靜聽他們說以前的他。
從村民家出來,去堂叔家看看。
堂叔家房屋和他的差不多樣子,但他家生氣蓬勃,雞鴨鵝成群,小孩衣物曬在院中。
在院中看了看,大門鎖上了,沒人在家,正要往回走,只聽得幾聲輕輕的腳步聲,從廂房一邊走了過來。
鍾強回頭看去,是一熟人,這人曾在他夢中出現過,只是這人比以前老了許多,臉上也有幾道皺紋,嘴角上的痣一眼就看見。
還是一身青衣,雖然老了,但樣貌變化不大,好像比以前倒是成熟好看了幾分。
鍾強記得,這人應該四十五六歲了,但看起來,也就三十多歲的樣子,可能有什麼養顏的手段吧。
這人死死盯著鍾強看了會,眼裡泛著淚花,兩手微微顫抖。
“叔母好!”
鍾強先開口說話,這人身體顫抖了一下,沒有理會鍾強,眼淚從眼眶裡流了出來,轉身回廂房去了。
鍾強呆呆站在院中,抬頭看看天,然後回到屋裡躺下。
鍾強在鍾家村住了三個月,每家每戶送了禮物,又送了一些錢銀。
因此每戶人家,都挨著喊他吃飯喝酒,他跟村裡人講外面的世界,村裡人跟他說他小時候的故事。
期間,也去鍾友文家吃過幾次飯,鍾友文的母親,都說身體不適,沒有一起吃過,也再沒有見過。
一晚,將鍾友文叫至屋裡。
“這有一瓶丹藥,你和家人先吃一粒,有延年益壽之效,以後如遇病危,服用可治病救命,有起死回生之功。”
說完,將瓶子遞給鍾友文,然後又接著說:“山高路遠,以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再能回來,這有些錢銀,麻煩你幫我把這房子重新修一下,房子只需修成像現在這樣即可,但要用最好的材料,要耐得住風吹雨打,經得住日曬雨淋,餘下得的,你可留著用。”
“明弟這是要走了嗎?”
“是的,以後還回來,回去有事處理。”
“好吧,這是我娘送給你的,也不曉得,她怎麼知道明弟這幾天要走,忙著繡了兩天,說是沒什麼送你,她只會針繡,就繡了這塊手巾給你。”
鍾友文一邊說著,一邊從兜裡掏出一塊白色的繡有花花草草的手巾遞給鍾強。
鍾強接過來裝在兜裡,兩人聊到深夜,鍾友文出門回家了。
鍾友文走後,鍾強盤坐在席子上,腦中浮現出這三個月的悠閒時光,這期間,他沒有修煉,也沒有打坐。
想睡覺就睡覺,想去田間河邊走走就去,想去村民家聊天就走。
一切看起來都悠然自得,到後半夜,鍾強帶著老黑出門站在院中,取出驚鴻,跳將上去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