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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國源皺了皺眉，“公司的事情，我會想辦法，你們都不用擔心。”
“你要有辦法的話，也不會氣得進醫院了……”
姜允沒工夫再看他們賣慘，轉身離開。
走出病房。
她腦子依舊是混混沌沌的。
不知是怎麼的，她居然被姜國源那幾句話攪得心神不寧。
還沒走幾步。
姜諾妍就跟了出來。
“姐姐，家裡的情況你也知道了，爸爸現在根本就沒有能力去處理公司的事情，所以你不會不管我們的吧。你現在跟時律哥哥不是走得很近嗎，能不能……”
姜允回眸，打斷了她說話。
“我有事的時候，你們管過我嗎？你又有什麼資格來叫我做事？”
姜諾妍愣住，嘴角抽了抽：“……”
“我姜允是什麼人，你們心中不是早有定奪嗎？”姜允扯著嘴唇說道，“我的字典裡，就沒有以德報怨這個詞。所以別妄圖在我身上找利益。”
話落。
姜諾妍的臉上更難看了，“難道你忍心看著爸爸這麼煎熬。”
姜允抿抿唇，語氣淡淡，“那你作為他的好女兒，就好好想想辦法，怎麼樣幫幫他。”
說完，她轉身就走。
上了車。
漫無目的。
姜允在主幹道里兜了一圈又一圈，最後在花店買了一束繡球花，把車子開到了墓園。
她蹲著身子，輕輕地拔去旁邊的雜草，把上次那束快要幹掉的繡球花拿掉，換上一束新的，放在了墓碑前。
她看著那束花，一瞬間好像回到了小時候。
何寧帶著她去花店買花，每次買的都是繡球花。
姜允抬著稚嫩的小臉，好奇地問：“媽媽，你為什麼每次都買繡球花？”
何寧每次都會捏捏她的小臉，用春風般溫柔的語氣說道：“因為繡球花就跟滿滿的名字一樣美好呀，象徵著一家人幸福圓滿在一起。媽媽希望，我們一家人永遠都不分離。”
只是。
花語從來都是一種寄望罷了，人間更多的是事與願違。
圓滿，美滿？
自何寧去世，她覺得這個寄望就不可能實現了，沒有媽媽的家，怎麼能算是圓滿呢？
姜允在墓園裡坐到了日落西山。
入了深秋的夜，冷得人發顫，肚子也咕咕叫，最後她只能驅車離開。
車子最後停在了一家螺螄粉店。
她點了份變態辣的。
心情不好，吃辣最管用。
突然手機響了起來。
是林舒意的電話。
“在哪？”
姜允夾了塊酸筍，辣得嘶了一聲，“嗦粉，怎麼了？”
林舒意：“有人送了我兩張明天畫展的門票，有你喜歡的畫家，約不約？”
姜允：“……你不是喜歡這種活動嗎？”
“最近開竅了，想要多多接受藝術的薰陶，不行嗎。你去不去，不去我找別人。”
“免費的，當然去。”
翌日。
兩人一起驅車去了臨城的畫展。
進了展館，姜允才知道這個畫展排場有多大，很多知名畫家的作品都在裡面展覽。
林舒意一邊看，一看讚歎，“嘖嘖，同樣都有手，為什麼我的手就這麼廢。”
姜允笑了笑，“就喜歡看你那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裡面的更絕。”
林舒意：“……”
兩人往更裡面的展區走去，林舒意走走停停，張大的嘴巴就沒有合過，“咦，滿滿，我怎麼覺得這幅畫的背影畫得好像你。”
她低頭看了一眼，歪頭繼續道，“跟《宙愛》居然是同一個作者，滿江？”
姜允聞言，視線落在那副女生背影圖上，眼眸瞬間閃了閃。
這畫……
“兩位小姐好眼光，這幅畫是新晉青年畫家滿江先生早期的作品，模特是他的初戀女友。”工作人員指了指不遠處的男人，“他今天也親臨現場了，你們可以他合照，他就在那邊。”
林舒意扯了扯姜允的手肘，“滿滿，你走狗屎運了，有生之年居然見到了活的偶像。快衝上去，要個合影。”
“……”姜允卻定住不動。
男人轉身的瞬間，林舒意眼睛都瞪圓了，“溫江臨？”
溫江臨眉眼間也帶著點驚訝，但是很快在眼底隱去，他走了過來，看向姜允，“滿滿？你怎麼也在。”
姜允沒有想到，作者滿江居然是溫江臨。
更沒有想到的是，換了個城市，還能碰到他。
此時姜允的臉有點僵。
“滿滿……”林舒意看著姜允，不好意思道，“我真不知道他在這裡。”
姜允嘆了口氣，沒有責怪林舒意，只能怪自己水逆嚴重，不想碰到的人總是能碰到。
她略過溫江臨，直接拉著林舒意的手，“我們走吧。”
被忽略的溫江臨臉上有些尷尬，欲言又止，“滿滿……”
姜允走了幾步，停了下來。
老是躲著溫江臨也不是辦法，只有面對面說開了，把彼此當做陌生人了，這樣才算是真正的結束。
“舒意，你先回車上等我。”姜允鬆開林舒意的手，看向溫江臨，“我們到外面談談吧。”
溫江臨愣住，聽到姜允的話有些不可置信，他勾唇淡淡道，“你，願意跟我聊了？”
姜允轉身，邁著步子往過道里走去。
溫江臨緊緊跟在身後。
找了個人少的地方，姜允停住，“溫江臨，無論你做什麼，說什麼，我都是那一句話，我們之間沒有可能的了。所以那幅畫，你燒掉也好，扔掉也好，沒必要再珍藏著，我看著礙眼睛。”
溫江臨臉色難堪，那副背影畫是他大一時畫的，也是姜允最喜歡的作品之一，如今她卻這般嫌棄。
“你就這麼討厭我，以至於你放棄自己喜歡的事情，從此不再畫畫？”
語畢。
姜允眼眸轉了轉，很快否認道：“不是，溫先生還是這麼喜歡高估自己，我單純是不喜歡畫畫。你也不用覺得內疚。”
突然，有個身影跑了過來。
“哥哥，原來你在這裡，我朋友想找你合……”話說到一半，溫思怡看著眼前的姜允愣住，語氣沉沉，“你怎麼在這？”
她視線直勾勾落在姜允的身上，看起來有些憤怒。
還嫌害自己的哥哥不夠嗎？
溫江臨：“你先進去……”
溫思怡倒是很聽話，抬腳就走。
看著她遠去的背影，溫江臨繼續道：“抱歉，我的妹妹被慣壞了。”
姜允扯了扯嘴角。
讀大學時，她就知道溫思怡不喜歡自己，單純是因為溫江臨在她身上花費的時間更多吧。
只是沒想到。
姜允跟溫江臨都結束這麼久了，她對自己的敵意還這麼大。
“沒關係。”姜允紅唇一扯，“溫先生，現在我們算是講開了，以後再見面，就當個陌生人吧。我朋友還在等我，我就先走了。”
姜允剛轉身，溫江臨就握住了姜允的手腕。
姜允愣住，“溫先生，還有話要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