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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真是樹欲靜而風不止啊”
趙正義誤打誤撞的謊言，似乎說中了楊廠長的隱患，思慮片刻後，楊廠長長嘆一聲
趙正義雖然並不清楚，是否真有人有野心，跟第一順位接班人楊廠長，爭奪軋鋼廠一把手的位子
但這種時候，楊廠長肯定會對某些不配合的人，起那麼一絲懷疑，誰讓工人們好巧不巧的舉報了楊廠長
在這種頗為敏感的時刻，真是牽一髮而動全身
“那個，楊廠長，你說，現在真的弄不到糧食了嗎？前兩天聽鄰居們講，現在糧店都拿戰備糧出售了”
“是啊，自從實行大集體政策後，上面秋後會將大部分糧食調離農村
我聽說，這公社某些幹部，為了出成績，竟然公然誇大糧食產量
第一個還不算離譜，也就產量翻了一番，上面誤以為是他們用了化肥，再加上灌溉合理，種植前又深耕了土地，也就信了
隨後就一發不可收拾，各地為了出成績，競相攀比之下，衛星是約越放越大，你聽說過麥子畝產上萬斤嗎？可能嗎？
他們之所以敢這麼做，主要還是因為上面的政策
按照以往慣例，上面收了糧後，會把富餘的，全部退還給當地，這樣的話，即便他們撒謊了，短時間也不會出事
可他們哪裡知道高層的決策，當上面誤以為糧食已經多到吃不完後，立馬開展了規模龐大的工業振興計劃
大量工廠和專案開始啟動，很多壯勞力被調入工廠，這些直接消耗掉了，亂報的糧食產量，導致糧食回流成了泡影
再加上這幾年鬧旱災，蝗災，直接導致農場體系崩潰
可已經投入巨大代價的工業，又不能立即停止新建
也就造成了現在，戰備糧都被迫拿出來的局面”
楊廠長畢竟是大廠的二把手，他的訊息渠道很廣，他這麼隨口的解釋，也讓趙正義徹底明白了，這幾年的困境
同時，也讓趙正義有了那麼一絲興奮，如此大規模的糧荒，自己豈不是可以趁機拋售，另一個世界的糧食？
要是能一年內賺到五百萬，他的鳥就可以修復了，憑藉著他的身份，找個漂亮姑娘暖被窩，肯定不是問題
不過，趙正義也不是沒有隱患，他已經加入了，教員夫人組建的221小組，這在辦公廳都有備案
等夫人倒黴了，他估計也會被逮捕，接受甄別和審判
就在趙正義胡思亂想之時，楊廠長眼珠一轉，如若有了主意，湊到趙正義身旁，小聲說道
“那個，小趙同志，我記得，你小叔好像是天津海關總署的主任，你說，他那邊是不是有些說道”
楊廠長琢磨了一會兒，覺得趙正義之所以盯著福利不放，估計是有什麼目的，而現在唯一能搞到計劃外物資的，也就是從境外了
楊廠長的聲音，讓趙正義回過神來，他輕咳一聲後，眨了眨眼，意味深長的回道
“這個嘛，楊廠長可不能亂說，我叔可是清正廉潔的好乾部，是這樣的，我有個朋友，他從南亞那邊搞回來一批大米
拋開公家的份額後，還剩下那麼幾十噸，我想著楊廠長應該用的到，就想跟您提這麼一嘴”
“這，確實用得到，看來小趙對我還是挺關心的嘛，有了這些大米，今年廠裡的同志們，可就能過個安心年了
我呢，代表廠裡的職工向你和你朋友，表示衷心的感謝
咱這樣，這隻要價格不算離譜，這批糧食我至少要二十五噸”
現在國內一斤大米，也就兩毛多到三毛之間
楊廠長覺得，這趙正義再怎麼黑心，加價到八毛也算頂天了
就按照一人五斤大米，一斤八毛錢來算，攏共也就四萬塊，連軋鋼廠今年結餘的零頭都不到，他完全負擔的起
“好，那我這兩天過去跟他說說”
自己事情，算是圓滿解決了，趙正義突然想起來，工人舉報楊廠長的事兒
這事兒怎麼著，也得象徵性的處罰一下楊廠長，要不然沒辦法跟，因為食物供應不足，心有戾氣的工人階級交代
“楊廠長，關於您的事兒嘛，您看，要不這樣，我發個通告，表明對您點名批評
您呢，也自罰三杯，讓同志們順順氣，事情就這麼過去了，怎麼樣？”
“那最好不過了，小趙放心，我的檢討書，一個小時後就會貼在廠門口，我再自罰一個月工資，上交到食堂，給同志們加餐用”
楊廠長在做表面工作這方面，確實有一套，他享受12級行政待遇，工資是一百七十二塊五
他這筆錢分到每個人頭上，也就一分七里錢左右，什麼都不夠幹
而且食堂又不可能真收他這筆錢，估計，也就是記到賬上，風平浪靜後，再想辦法給他還回去
檢討書就更好說了，完全不記檔案，就算上面的領導知道了，不僅不會影響他的名聲，還會落個知錯就改的好印象
當工人們知道楊廠長，先是被工會特派員點名批評，又寫了檢討書貼在大門口，還自罰了一個月工資，心裡那股氣，也肯定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