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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弦抬起頭看向月弦，眼裡是濃濃的恨意。
月辭一愣，然後笑道：“你都知道了啊，早知道就再早些拔了王青松的舌頭。”
月辭的表情有些遺憾。
“月辭，你知不知道那是你的父皇。”
月弦終於受不了了月辭，她哽咽的說道，眉毛緊緊皺著。
“呵，他也配。”
月辭一臉厭惡，明明他也是他的孩子，可是他卻因為母妃難產而死之事對自己漠不關心，這是他活該的。
月辭緩緩閉上了眼睛，那天晚上不小心撞見的事又浮現在他眼前。
那是一年前的事了。
那天晚上月辭出來方便，可能是有些睡懵了，他回來的時候找不到了路，最終七拐八拐的撞見了王青松和太醫的談話。
“把這個放進去，小心點，別被人發現了。”
王青松拿出來一個小瓷瓶遞給面前的太醫。
而那個太醫，月辭認得，正是給月祁看病的那批太醫中的一個。
“是，宰相大人。”
太醫小心翼翼的接過。
月辭看到這也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他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就在他準備偷偷回去的時候，一轉身卻見王青松不知何時站在了自己面前，正一臉笑意的看著自己。
說來也巧，從第二天開始，月祁便讓月辭在養心殿服侍。
他戰戰兢兢的接過從那位太醫手裡的藥，小心翼翼的端著藥，一口一口地餵給了月祁。
————
月辭睜開眼睛，看向月弦的眼神發了狠，他把地上的飯菜一樣一樣的又重新的放回了食盒。
“既然不吃，那就別吃了。”
說完他就拎著食盒走了，只是走了兩步又回過頭，笑著看向月弦。
“霧國的迎親隊伍五日後到達，你好好準備一下吧。”
月弦抬起頭看向月辭：“滾。”
月辭也不惱，他悠哉悠哉的走了出去，屋子裡又重回了安靜。
養心殿
月辭回來後一下子癱坐在了椅子上，他捏著眉毛，想起了中秋晚上看到的。
那天晚上他喝的多了些，想出來走走。
他走著走著突然就聽見不遠處有說話聲傳來，聽著音色有點像月弦。
他循著聲音最終走到了亭子不遠處的假山後，在那躲藏著冷眼看著月弦和裴璟。
他當時只覺得腦子一熱，憤怒，背叛，害怕種種情緒充斥在腦海中，於是他匆匆的走了回去。
回去之後的他越想越害怕，月弦是除了他之外唯一的皇室直系血脈。
而裴璟，雖然奪了他的兵符，但是那些將領哪個不是之前和裴璟征戰沙場的好兄弟，且裴璟在百姓中有極高的威望，只要他想......
若是讓二人知道了謀殺先皇有自己的一份......
不，不能讓他們知道。
月辭眼神堅定的看著前方。
而就在他不知怎麼辦的時候，霧國送來的和親請求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其實霧國新皇並沒有很堅決的要求月弦嫁過去，若是月弦不同意也是可以的，是月辭偷偷替換了內容，又找來了小安子偽造了霧國的印章。
當時殿內昏暗，再加上月辭故意表現的頹廢，月弦一時慌了神，因此很容易的就糊弄了過去。
於是接下來便順理成章的，他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月辭緩緩睜開眼，眼裡滿是狠厲。
任何有可能威脅到他的人都得死。
接下來這幾天，月辭安排了人準備五天後霧國的迎親。
至於裴璟的死，他則謊稱是他外出時裴璟為了保護他而死，給裴璟追封為護國大將軍，舉國同哀。
而月弦這幾天想盡辦法把清離送出宮去，她不想讓清離跟著自己去霧國受苦。
五天很快就過去了。
月弦早早就被人拽了起來，她像是行屍走肉一般，被人隨意的擺弄，最終打扮的像個精緻的玩偶被送上了霧國迎親的馬車。
路上都擠滿了百姓，他們睜大眼睛看向月弦所在的馬車，笑著，談論著。
突然為首的人拿起了錢袋子往下開始撒錢，百姓們都興奮的彎下腰撿錢。
撿到錢的興奮的歡呼著，沒撿到的懊悔著自己為何沒有再快一點。
而她坐在馬車裡看著這一切，好似一切都跟她無關。
真的無關嗎？
下一秒她透過熙熙攘攘的人群，看到了一座府邸掛著白幡，牌匾是大大的“璟王府”三個字。
她看到了斫羽，斫流還有清離。
三人紅著眼眶看向她的方向。
她衣袖下的手攥了又攥，甚至有一瞬都要呼吸不過來。
她小時候就聽周圍的人說過，歷朝歷代都有去和親的公主，可是她當時還小，不懂和親是什麼。
後來月祁以及他帶領著的部下驍勇善戰，月國因此也和平了幾年，她以為自己可以逃脫這種命運。
可是沒想到命運弄人......
她確實後悔了，她當時說私奔的時候存了一些僥倖。
她想著她可以足夠幸運的逃脫，可是沒想到，不僅沒逃掉，還搭上了裴璟。
可是她早該知道的，幸運從來不會眷顧她。
迎親隊伍足足走了半月才到霧國的都城。
霧國的百姓也如月國一般，站在了道路兩旁，他們都想看一看從月國遠道而來的公主長什麼樣。
月弦最終被帶到了霧國皇宮。
霧國的皇帝正在等著她，她帶著蓋頭看不清霧國的皇帝長什麼樣子。
她機械的走完了所有的流程後，被帶到了新房內。
她坐在床上，一動不動，她以為自己會害怕，會憤怒，會哭泣，她想了無數種可能，可是她就是沒想到，最終坐在這裡的時候，她的心情毫無波瀾。
沒有對陌生之地的恐懼，也沒有對未來的迷茫。
“退下吧。”
霧國的皇帝最終還是來了，他或許是酒喝多了，渾身都酒氣，腳步也有些虛浮。
他拿過喜秤挑開月弦的蓋頭。
月弦目視前方，不去看他。
他也不惱，半笑著摸向月弦的臉使她的眼睛看向自己。
月弦皺眉看去，下一秒卻睜大眼睛，眼裡充滿了不敢置信。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