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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城是沒有云彩的,連太陽都是用陣法刻印的假太陽,也叫假日。
此刻在假日的照耀下,鮑非的血雨居然對映出了一道半圓形七彩光芒,是消失在歷史長河裡的奇觀——彩虹!
來不及道別,張非將軍朝白澤投來意味深長的一笑,然後一個閃身便消失不見,只留下白澤孤零零一人。
也不只是一個人,假日的光輝照在身上,在殘破的街道上拉出一個長長的影子,白澤看著自已的影子,然後笑了,笑得很開心,很欣慰,很安穩。
因為影子旁邊又蹦出一個影子,那個影子大大的腦袋,一看就是周蒼,陸續的又蹦出一個俏麗的影子,清瘦又俊俏,那是葉碗碗的影子,然後是唐爽、張千。徐盛也來了,只是不知道他在哪裡,擅長暗殺的他可不會將自已的影子暴露在別人面前。
他們或挽著手,或搭著肩,影子都擠成了一整片,熱烈地笑著,聊著,談論著剛剛發生的一切。
周蒼這個話癆率先發言:
“剛才打得是驚天動地山呼海嘯的,可擔心你了,現在看你沒什麼事才安心,你是不知道張千和徐盛他倆,急得都哭了。”
徐盛沒有說話,只是假裝咳嗽了一聲。
張千說道:
“別聽他瞎說,我那是練控火被薰的,真的!別這樣看我。”
“上午練功下午哭,你可真行,哈哈。”眾人打趣道。
白澤也納悶怎麼戰鬥這麼久,峰上的弟子一個到場看熱鬧的都沒有。正要詢問,葉碗碗解釋道:
“當時我們剛回到羅徵峰不久,便得到封山的訊息,只能遠遠地看你們戰鬥,心裡一開始是不急的,可等看到鮑非登仙時,心裡就懸了起來,老大又被嶽老頭給纏住,不能馬上去支援你們,可把我們給急死了。”
唐爽點點頭,雙手抱胸表示確實如此,又對白澤調侃道:
“兄弟你福大命大,與仙人搏殺而不死,以後夠你吹的了。”
不知是誰問了一句:
“那一劍?”
哪一劍?
自然是天地心意斬的那一劍!
“別人或許不清楚,但我們曾經見過你使的那一劍,你揮劍的一瞬鮑非就停下了,所以……他是你殺的對不對?”
白澤陷入短暫的沉默,而沉默已經說明了太多事情。
“原來真的是你!”
“放心我們絕對守口如瓶,絕對不會跟別人說起。”
“就算說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吧?仙人呢!被靈階一劍給斬了,說予你聽你信嗎?”
“以前我不信,以後可能也不會信,但發生在白澤身上,我怎麼就覺得那麼的理所當然呢?”
“你到底還有多少秘密,能不能給哥幾個兜個底,省得以後天天驚訝,下巴都保不住。”
“你驚訝跟下巴有什麼關係?”
“咦~驚掉下巴嘛!”
“哈哈哈哈……”
白澤被大夥這麼一逗也樂了,跟著哈哈大笑起來,等笑完這一陣才恢復嚴肅神情說道:
“我也不知道這一式是怎麼學會的,短劍我從小便帶在身上,但這一式第一次施展是在一處地宮裡,地宮裡有很多壁畫,但我記不得壁畫與心意劍有什麼關係了。”
周蒼有些好奇問道:
“什麼樣的地宮?都畫的什麼?”
白澤仰著頭回憶著,可是越是去想,記憶就越模糊,完啦!完全記不得壁畫上都記錄了什麼,他用力地拍著頭道:
“我只記得地宮裡有很多異魔,非常非常多異魔,我們殺了好多,遍地都是異魔的屍體,然後異魔聽到一個聲音後全都跑了,而我受了傷被帶回城中療傷。地宮中的壁畫一點也想不起來了。”
白澤痛苦的模樣看得眾人心疼,葉碗碗挽住白澤拍頭的手,心疼地搖搖頭:
“想不起就不想,反正也不是什麼壞事,就算你以後連我們都不記得,我們照樣跟著你。”
“對!你以後就是我們的老大!”
“那肖老大怎麼辦?”
“那就叫白老大、肖老大。”
“我看行。”
三言兩語就給定了下來,白澤心中苦笑:我想跟你們稱兄道弟,你們卻一心想讓我當老大。
但想想都不是什麼壞事,也就應了下來,從芥子裡取出一個黑色大布袋放到大夥面前道:
“吶,做老大呢,最重要是什麼?”
周蒼第一個舉手道:
“我知道,當然是要威風!”
嗯?
白澤問道:
“好像也沒錯,那然後呢?”
然後?
周蒼一臉諂媚地嘻笑道:
“當然是把小弟們一個個養得白白胖胖,嘿嘿……”
大夥看向周蒼的眼神都變了,還真是有夠厚臉皮的。
白澤一把巴掌用力地拍在周蒼肩上:
“沒錯!養得白白胖胖的,你們看看這袋子裡是什麼。”
從黑色布袋拿出來的那一刻,大家都在好奇到底是什麼東西裝這麼大一袋,白澤輕輕扒開,露出布袋裡那晶瑩透著青藍色光暈的小石頭。
“天!”周蒼剛說出一個字,趕緊用手將嘴巴堵上。
其他人也只看了一眼便兩眼放光,心中樂開了花,高興得手舞足蹈,張開嘴卻不敢發出聲音,看嘴型就知道他們在說什麼:
“靈石!這麼多!”
“發財啦!”
只有徐盛比較淡定,他就靜靜地坐在那裡一動不動,似乎什麼事他都能以極其客觀冷靜的態度處理,只是他一開口就暴露了自已內心的不淡定:
“白,白老大,多,多少……”
周蒼與唐爽、張千笑得前仰後合,實在是沒想到這個冷酷的傢伙,居然激動得都發抖了。
連葉碗碗也沒忍住,“撲哧”一聲笑出聲來。
看也看夠了,笑也笑夠了,白澤將布袋收入芥子,雙手下壓,示意冷靜下來,方才說道:
“八千八百多,這邊人越來越多,不是說話的地兒,回羅徵峰咱再細分,你們可以暢想一下有了靈石後要購置些什麼。”
是呀,光是想想都能很開心。
而最開心的當屬葉碗碗,她終於有靈石治好哥哥的傷勢了。她小聲詢問白澤:
“白老大,這麼多靈石,你從哪兒弄來的?”
“這本來是秘密,但我們都是好兄弟,與你們說也無妨,其實是……”
嗯?
哪裡不對!
對!
魔晶!
這隻變異異魔的魔晶掉哪了?
白澤“唰”地站起,朝鮑非爆炸後的血雨方向跑去,大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也立刻跟了上去。
“沒有!”
“沒有!”
“這裡也沒有!”
“難道這隻異魔沒有?”
白澤自言自語說著莫名其妙的話。
葉碗碗小心詢問道:
“沒有什麼?”
白澤停下尋找,望向大家怔怔回道:
“魔晶!”
這隻該死的異魔的魔晶沒找著!
周蒼嘴角上揚,從懷裡掏出一顆拳頭大小的紅色熒石,這不是魔晶還能是啥?只是比起尋常的靈石大了十幾倍。其蘊含的能量更是普通魔晶的數百倍。
“白老大,你瞧瞧是這個嘛!”
白澤接過這枚魔晶趕緊收入芥子,平復好激動的心情方才問道:
“怎麼在你那兒?”
“嘿嘿,那天討伐異魔,我就光在後面撿魔晶,撿著撿著養成習慣了,遠遠看到這隻異魔化為血雨,我第一反應就是,這異魔的魔晶不會被毀了吧,所以過來的時候特意來這裡找尋了一番,還真讓我找著了。怎麼?這東西很值錢?”
“不是值不值錢的問題,它具有……具有很高的科研價值,你做得很好,一會分靈石的時候給你分多一些。”
呃?
貢獻魔晶就能換靈石?
“那我以後也要多多拾魔晶給白老大。”大家心裡已經悄悄種下一個可怕的意識,真的是可怕的……意識。
白澤收拾妥當,同夥伴們朝著羅徵峰的方向——回家。
鄴城,鍊金公會的研究室內,丰韻美豔的女子,披著一頭齊臀長髮,髮色殷紅如血,絲滑泛亮像紅寶石一般,正是鍊金公會的天才——魔女娜。
此時她一個人正專注投身於魔晶轉換靈石的研究之中,加熱、製冷、放電、照明,然後加入一些異魔血液。
“砰!”
實驗器具應聲破裂,魔晶也碎裂成細小顆粒,原有的能量在空氣中消失不見。
只聽那魔女自言自語:
“又失敗了!”
“白澤那傢伙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氣死我了,不弄了,這靈石呀,就活該歸他賺,我跟著他分兩成得了。”
“也不知這傢伙去玄武堂的事怎麼樣了,有沒有拜入宗門,呼~”
“不對,我操心他幹嘛?跟他非親非故的,連朋友都算不上……”
“也不能說算不上朋友,生意上的朋友,那也是朋友嘛,呵呵。”
好歹想起自已與白澤的交易,扯上點關係,這才給心裡找到點寬慰。
“咚咚咚!”門外傳來敲門聲。
因為研究魔晶轉換靈石的事是絕密,自從白澤告訴她以後,是一個人也不敢告訴,就算是做實驗也只有自已一個人悄悄進行,早就千叮嚀萬囑咐,除非白澤來了,否則所有人不得接近實驗室,連敲門都不行!
實驗失敗的氣正好沒地方撒,不管是哪個侍從,開了門將他訓一頓再說吧。
玉手剛搭到門把手上,室外的侍叢溫和稟告:
“總管大人,是白澤……”
“噶~”的一聲,不等侍從說完門就開啟了。
“白澤來啦!咦?白澤呢?丫頭你家少爺呢?”
確實是瀧丫頭來了,蹦跳到魔女跟前挽著手噘嘴回道:
“少爺沒來姐姐就不歡迎我了嗎?姐姐你變了,你是不是偷偷喜歡上我家少爺了。”
真的喜歡我家少爺嗎?惹人喜歡是好事,可如果她喜歡少爺,我怎麼覺得心裡酸酸的呢。
魔女握住瀧的雙手一本正經說道:
“沒有!絕對沒有!我跟他只是生意上的往來,他當初從我這騙走一大筆靈……呃,錢財,我可恨他了,不喜歡的。”
瀧反握住魔女的手緊張地說:
“恨也不可以,雖然不可以喜歡,但也不可以討厭哦。”
“對了跟你介紹一下,我身後這位是少爺的胞兄,你可以叫他“春”。”
青芒本就是春天,溫文儒雅恭謹有禮:
“早就聽聞鄴城鍊金公會三大頂樑柱之一,人稱魔女的娜總管,真是聞名不如見面,比傳言中美麗百倍,溫婉百倍。”
魔女也回禮道:
“怪不得連平日裡粗嗓門的侍從今日都變得溫和起來,原來是先生到了,確實給人如沐春風的感覺,名字取得好,人更好。”
連忙招呼二人屋裡坐下,這才開門見門問道:
“不知先生今日前來所為何事,我不喜歡彎彎繞繞的,有什麼能幫到你的只管敞開了講。”
春風拂面,所以溫潤傾心,青芒的溫婉一笑,魔女小臉便紅彤彤的,險些招架不住的她不禁暗忖:平時都是我用魅功去撩撥男人,沒想今天反被男人給撩得春心蕩漾,這種曖昧的情愫本就說不清道不明,偏偏還有瀧丫頭這個電燈泡,也不好施展自已的個人魅力,只能被迫去欣賞他,喜歡他……
青芒不緊不慢說道:
“別急,別急,在拜託姑娘之前還有件小事需要做。”
什麼事?
做什麼?
怎麼做?
魔女的腦子裡已經開始胡思亂想,甚至行為都已經受到影響,只見她小臉憋得通紅,安靜得像只依人小鳥,淡淡開口:
“一切都聽先生的!”
沒想到魔女態度如此溫和,與瀧所說的有些出入,不過無妨,這般脾性倒是更好交涉。
“受胞弟委託前來與姑娘完成一筆交易。”
交易?什麼交易?自已與白澤一共就只有這一個買賣,魔女左思右想也沒明白對方是什麼意思,
“還請先生明示,是什麼交易?”
“自然是提煉靈石的買賣。”
“不是說要等國王大軍討伐異魔後再說嗎?我現在手頭上沒多少魔晶。”
“應該是有的吧?百萬之數沒有,但幾十萬應該是有的。”
“白澤怎麼知道有這麼多數量的魔晶?”
“自然是在下提醒胞弟,他才知曉的。”
魔女不得不收起輕視之心,沒想到白澤的兄長還有如此本事,自已收購異魔屍體的事既打著皇家的旗幟又做得十分隱秘,還是被對方知曉,看來這位“春”先生來頭不小。
“好吧,確實是有那麼一些,那麼可以談談另一件事了嗎……”
三人圍坐在桌旁輕聲討論,而魔女娜有意將交談的時間拉得更長,直到休息的鐘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