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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嶼舟,你不是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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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迎自已填了志願,溫斯青問起,溫迎只答:“你到時候就知道啦。”

“你簡直是把這當兒戲!”溫斯青對她的態度一點都不滿意。

“這是我的人生,我想怎麼選,就怎麼選。”溫迎也不甘示弱。

“我不和你吵,我出門了,”溫迎背上包就走出家門。

她和陳嶼舟約好了要去醫院看望周阿姨。

“你去燕城,就留阿姨一個人在這邊嗎?”溫迎問。

陳嶼舟搖頭:“我會帶媽媽去燕城的,去燕城能接受更好的治療。”

陳嶼舟不可能只留下母親在這裡的,這裡的醫療設施什麼的,都太差了,去燕城,無論怎樣,他都希望母親可以多活幾年。

他的母親這輩子好像都還沒有怎麼享過福,他希望她活到他出人頭地的那一天。他要讓母親享福。

溫迎笑著點了點頭。

“你先進去,我去一趟洗手間,可以嘛?”陳嶼舟道。

“好。”

溫迎輕輕地進入病房,周妙玲安詳的躺在那裡。因為化療,她的頭髮都掉光,頭光禿禿的。

溫迎走近,看著她熟睡的臉龐,心中莫名湧出一股不安感,幾乎是本能的伸出手放置她的鼻尖。

怎麼沒有呼吸。

恐懼瞬間襲來,溫迎趴在周妙玲的胸口。為什麼沒有心跳。

溫迎立刻按響床鈴,然後猛地跑出病房。

迎面撞上正準備查房的劉玉芬。

“慌慌張張的怎麼了?”

“媽媽,阿姨她,她沒有呼吸了。”溫迎說完這句話,淚水從眼眶裡出來。

劉玉芬聞言立刻衝進病房。

溫迎看到周妙玲被推出來,然後就跟著來到了搶救室。

陳嶼舟一出來就看到被推入搶救室的母親。

溫迎看到焦急跑過來的陳嶼舟,一時不知道怎麼開口表達,用手瘋狂的擦拭眼角的淚水。

陳嶼舟什麼都沒問,只是站在外面,雙眼無神空洞的望著搶救室閃爍的紅燈。

“溫迎,媽媽她不會有事的。”陳嶼舟微笑輕輕地撫去她眼角的淚。

他在安慰她,這卻讓她更難受了。

在這漫長的幾小時中,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搶救室閃爍的燈突然熄滅了,醫生從裡面走出來,神色凝重。

“我們盡力了。”

陳嶼舟好像沒聽到似的問:“我母親還好吧。”

溫迎看到陳嶼舟瞬間煞白的臉的心往下一沉,牽起他的手:“陳嶼舟,阿姨不在了。”

……

簡陋的房子裡,陳嶼舟蹲在角落,淚水從眼角滑落,打溼了手中的信紙。

溫迎一進門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畫面,她輕輕走近,在他身旁蹲下。

她看到信上一段話:

阿舟,很感謝你一直陪伴在媽媽身旁,保護媽媽,擁有阿舟,是媽媽這輩子最幸福的事情。剩下的路,要阿舟一個人走了,媽媽相信我們阿舟一定會成為一個很棒的大人。

抽屜的信封中有一張銀行卡,裡面有一些錢,不多,這是媽媽唯一能留給阿舟的了。媽媽走了,阿舟不要難過。

媽媽永遠愛你。

溫迎看著陳嶼舟手中握著的銀行卡,他彷彿要將那張卡捏碎,溫迎伸手握住他的手,試圖將他掰開。

“陳嶼舟。”溫迎輕聲呼喚他的名字。

“如果,如果我可以早點發現媽媽的病,早點去燕城。”

“是不是,媽媽就不會離開我了。”因為抽泣他的肩膀都在抖動。

溫迎沒有回答,只是抱住他,抱住悲傷只有愛的他,輕輕地拍著他的背。

陳嶼舟的手緩緩鬆開,微微愣神,片刻後道:“溫迎,我沒有媽媽了。”

他似乎突然接受了這個事實,這個世界上唯一和他擁有同一血緣的人離開他了。

“陳嶼舟,我會在你身邊的,你不是一個人。”

“阿姨也會一直看著你的。”

“你幸福,她才安心。”

陳嶼舟聞言,雙手緊緊的摟住溫迎,將她摁入自已懷中。

他失聲痛哭,原本壓抑的哭聲在這一刻釋放了。

………

陳嶼舟帶著母親的骨灰回到老家,將母親埋葬。

再次見到他時,他整個人都虛弱憔悴,鬍子不知道幾天沒有颳了,下巴都有一層青色了。

他好像一下子老了很多,身上的少年氣息不見了。

她知道他還沉浸在失去母親的悲傷中,不過她相信他會好起來的。

後來錄取通知書下來了,陳嶼舟毫無懸念的被錄取了,溫迎也拿到了山城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她被山城大學的新聞傳播學錄取了。

溫斯青知道後,滿臉不悅,他當初沒再過問簡直就是一個錯誤的選擇。

“你跑那麼遠幹嘛?”溫斯青質問道。

“都被錄取了還說這麼多幹嘛?”溫迎反問。

“反正我是不會復讀的。”溫迎一眼看穿他爸的想法,先行堵住他的話。

儘管溫斯青很生氣,但還是到處宣揚他女兒考了個211,仍然決定辦升學宴。

“你升學宴,陳嶼舟會來吧?”溫斯青問。

溫迎不知道她爸爸又在打什麼主意了,點了點頭。

“哦,他家裡的事,你都知道吧?”

“嗯。”溫迎再次點頭。

“哦。”溫斯青淡淡了回應。

…………

溫迎跑去找陳嶼舟,他剛剛送走幾個來拜訪他的當地企業家,自從分數出來,陳嶼舟一直收到很多電話,和拜訪,都是給他投資,資助他上學的。他這大學四年都不需要自已支付學費。而且政府還給了他一筆高額獎學金。

溫迎看著陳嶼舟,他的狀態比之前好太多了。

“陳嶼舟。”

陳嶼舟聞言,笑著走過來。

“恭喜你。”

“恭喜我什麼啊?”溫迎疑惑問。

“恭喜你,能去自已喜歡的城市。”陳嶼舟順勢牽住她的手。

“那我也恭喜你被燕大錄取了。”

“嗯,如果媽媽還在,她會很高興吧。”

溫迎聞言,愣了一下,發現陳嶼舟的嘴角仍然是帶笑的,很輕鬆從容的說出這句話,看來他已經漸漸走出母親離開的陰霾了。

“當然,我也很高興啊。”溫迎笑道。

“不過我們離的真的很遠哎。”

“只能寒暑假見面了。”溫迎道。

“我會去找你的,我說過的。”陳嶼舟輕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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