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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真的害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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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小孩再一次經過鹿呦呦身邊。小孩子的世界真是恩怨分明,氣性來的快去的也快,彷彿昨天的恩怨只屬於昨天,第二天睡醒後一筆勾銷,又是嶄新的一天。

“喂,你的棒棒糖…什麼味兒的?甜不甜?”

鹿呦呦今天沒在睡覺,而是坐在椅子上百無聊賴的看書,嘴裡還叼著根棒棒糖。

“葡萄味的。”鹿呦呦故意饞他,砸吧砸吧嘴,強調道:“超級無敵巨甜!”

小孩也砸吧砸吧嘴:“我不信,除非你給我嚐嚐。”

還真是嘴硬的可愛,想吃也不直言,非得拐彎抹角的表達。

鹿呦呦從口袋掏出一把糖:“葡萄、水蜜桃、香橙、哈密瓜,喜歡哪個口味自已拿?”

小孩挑來挑去,最後拿了個哈密瓜味的。明明眼冒精光嘴角上揚,還死鴨子嘴硬:“也就一般甜。”

“你再不走,上學可要遲到了。”

小孩不但不著急還在鹿呦呦身旁一屁股坐了下來:“沒關係,唐老師今天要教高年級的課,才沒空管我們呢。”

“唐老師不管,其他老師也不管?”

“沒有其他老師,我們學校就唐老師一個。”見鹿呦呦不信,小孩一撅而起:“我可沒騙你,不信你跟我一起去學校看看。”

左右也無事可做,鹿呦呦真的跟小孩,噢,他說他叫劉大壯,跟劉大壯一塊去了學校。

幾間平房,一大塊空地,空地中央用磚頭砌了一個臺子,臺子上插著鏽跡斑斑的國旗杆,上頭迎風飄揚著一展褪色的五星紅旗。

大壯很有主人翁的責任感,一一介紹著他的學校。

他指著那一大片空地,說那是他們的操場。可這怎麼能算得上是操場呢?晴天塵土飛揚,雨天泥漿飛濺的。

果然就像大壯說的那樣,稍微小一點的孩子沒人管,都在空地上跑著,笑著,打鬧著。高年級的孩子則由唐老師帶著在教室裡讀書。

課間,唐老師看見鹿呦呦竟然主動跟她聊了起來。

她說這所學校叫做張家溝小學,全校一百來個學生只她一位老師;

她說她一、三、五教高年級的課,二、四教低年級的課;

她說學校設施簡陋,師資力量不夠;

她說她分身乏術且能力有限,怕耽誤孩子們的未來等等;

再後來,越說越悲傷,最後竟然還潸然淚下。

等鹿呦呦回家時,他們師生相擁而泣的畫面不斷地在腦海裡重複。所以當萬宴清在她眼前晃悠時,鹿呦呦竟然鬼使神差的開口問道:“趙家溝小學的事,歸不歸你管?”

萬宴清正圍著圍裙在冰箱和廚房間來回忙碌,乍然聽到鹿呦呦的話時稍稍停頓一下:“說得上話,怎麼突然問這個?”

“今天去了趟趙家溝小學,在那聽唐老師訴了半天苦,感覺挺不容易的。一百多個學生就給配一個老師,你這官是怎麼當的?”前一句話語氣平淡,但後一句話多多少少帶了點責備。

聽著自家愛人略帶情緒的指責,萬宴清笑意盈盈:“呦呦教訓的是,馬上整改,一定給領導一個滿意的答覆。”

鹿呦呦不想跟他貧,轉身回屋。

萬宴清看著她離開的背影自言自語:“這傻丫頭,被人當槍使了呢。”

都算計到她頭上來了,萬宴清自然不會允許,是時候給個警告了。

三天後,萬宴清特意約談趙村長。

“萬書記,您找我?”村長恭敬的推門而入。

不似村長那般笑容滿面,萬宴清一臉嚴肅冰冷,懶得跟他虛與委蛇,直接了當直奔主題:“說吧,村子裡還缺什麼,今天一次性都跟我說了吧,不必再借她人之口。”

趙村長佯裝聽不懂,惶恐不安:“萬書記,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倒是小瞧你了。”萬宴清身體往椅背上一靠,翹著二郎腿笑著誇讚道:“你是個聰明人,我喜歡跟聰明人打交道,但聰明過頭就不好了。”

“既然趙村長不明白,那我不妨說的明白點。唐老師是你愛人吧?你讓你愛人在我愛人面前演了一出苦肉計。你知道她心軟,斷定她會在我耳邊吹枕邊風。你想要透過她的嘴達成你的需求。真是煞費苦心啊,但千不該萬不該,你不該算計到我愛人頭上。”

話都講到這了,張村長不得不認:“沒錯,我確實是如此打算的。但我們沒有演戲,您愛人看到的就是事實,我們村的的確確就只有唐老師這麼一位老師。”

“哦?那我就奇了怪了。教育局每年都會往各個小學按需分配教師,即便再偏遠的地方都不可能落下。這麼多年分配到趙家溝的老師都去哪了?”

趙村長眼神稍有躲閃:“我們這裡窮,留不住人,那些分配下來的大學生們吃不了苦,過不了多久就都走了。”

“撒謊。”萬宴清猛的摔了手裡的茶杯:“不是他們留不住,而是你根本就沒打算留下他們。”

趙村長嚇得一激靈:“萬書記,您可不能冤枉我,我沒有理由這麼做啊。”

“理由?你當然有。對於偏遠地區,政府會按教師人頭髮放補貼,你想要政府補貼卻不想把錢分給對應的老師。所以每年你都會盡力爭取最多的教師名額,等人來了你又會想方設法把人逼走,教育局不抽查你就瞞著不上報。這樣你就可以一人獨吞多人補貼。如今一場蟲災打破了你的如意算盤,知道我們要來,見教師人數的事瞞不住了你才主動上報。見我們下週就要走了,你又想故技重施。”

趙村長的大腦飛快運轉,想著狡辯藉口。

“你也別說我冤枉你”萬宴清拿出一封信推到趙村長面前:“我找人聯絡了之前分配過來的老師,這是他們聯名寫的舉報信。”

鐵證如山,趙村長這才供認不諱,跪坐在地不斷懺悔。

“聰明反被聰明誤,若不是我愛人開口,我還真不會刻意關注這件事。原來你才是趙家溝最大的害蟲。”

趙村長的事情處理完,萬宴清開始專心治理蟲災。

趙家溝來了一批雞,是萬宴清找隔壁幾個村借的。浩浩蕩蕩的在樹林裡鋪展開了,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這些雞一開始雄赳赳,氣昂昂,沒過多久就吃撐了,躺在樹蔭裡發飯懵。

所以,這幾天趙家溝的雞吃飽一批換一批,最後雞力告急,只能開啟藥物防治。

成百上千架無人機裝載殺蟲藥在白楊林上空一字排開,霧狀的農藥揮灑而下。

最後又從其它地方引進了適量的麻雀等鳥類,趙家溝的蟲災這才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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