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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皇語氣極為平靜，但那雙黯淡的眼眸中帶著一絲至高無上的霸氣。
李洵陽也是平靜的搖了搖頭，他能感受到，那眸光還聚集在自已身上。
不知過了多久…
“那這樣說吧，兩日後，你認為娥白餘會如何？”
李洵陽抬起頭，一臉疑惑的看向段皇，“段皇為何這般問？”
“國相如何做，他要做什麼？”
段皇愣了愣，心中閃過一絲不悅，暗歎道“你小子還敢在朕面前裝傻？”
但見著李洵陽清澈的眼神，當即哈哈大笑起來。
“行了，莫在朕面前耍小聰明！”
“直說吧，你對娥白餘有何瞭解，亦或是你心中是如何想的？”
李洵陽眉頭一皺，並未立刻回答，而是反問道“那段皇認為娥相是怎樣的人？”
段皇暗罵了他一句，臉上卻並無表情，隨即抬頭看向大殿的屋頂…
“他……”
“十八年前，他還是有一腔熱血的…他的理想，抱負都與朕不謀而合…”
“一統大理後，他是個忠君忠國的好臣子！朕很感激他為這個國家所做的一切！”
“如今，或許還是個忠臣吧……”
一番話，李洵陽從其中感受到了眼前這位一國之君的話中的落寞和惋惜，頓時瞭然於心。
忠臣是忠於國家，忠君嘛，就不得而知了。
“哎…”
一聲長嘆之後，段皇眼神再次回到李洵陽身上。
“譽兒和朕說過你和他的謀劃，但朕還是想親口聽你說說！”
聞言，李洵陽知道不能再端著了，否則這段皇可能真要動怒了。
於是乎，他組織言語道“太子殿下機智過人，我不如他，他一切都做的很好…”
誰知話音剛落，段皇眉頭一橫，冷哼了一聲。
“你若在端著，那便回大華去吧，你與漓兒的婚事作罷！”
“我大理雖說偏僻不富，但也用不著以聯婚來鞏固皇權！”
此話一出，李洵陽慌了，好端端的生什麼氣呢，心下暗自苦笑道“我這不是誇太子麼？”
嘴上卻當即急忙認錯道“陛下莫急，小子知錯了…”
段皇心中暗爽的一把，嘴上卻冷哼了一聲。
“說吧，朕想聽你說！”
無奈的苦笑了聲，李洵陽這才緩緩將與段明譽交談的一切說了出來，且說的極為詳細，其中還包含了自已的一些猜測。
良久…
“嗯…”段皇微微點頭。
“比譽兒說的清晰不少…”
隨即嘆道“這次行動，若是朕提前知曉，那便會勸你等罷手…”
“為何？”李洵陽疑惑不解。
“朕若是未受傷，那一切都可以控制住，你們二人不瞭解他！”
“歷史上任何權臣想要發動政變那苦的都是百姓！”
“我大理國情孱弱，百姓經不起這等苦楚…”
“徐徐圖之，背後分化，從政治上入手比你等這般要穩妥的多！”
“但朕也明白，此等時刻必然要採取軍事方式將他扼殺，所以，你們可以去做，朕也會給予幫助！”
“但朝局的穩定，才是重中之重，這點你們要慎重！”
聽罷，李洵陽這才感受到身為一國之君是如此不易，萬事都要考慮甚多，一切以朝局的穩定和百姓的安穩為重，不覺間對著這位孱弱病重的皇帝多了一絲敬佩。
“陛下放心，我回去後會和太子重新合計，將後果控制的小些…”
段皇點了點頭，繼續道“這次你等而來，除了漓兒與你的婚事，那榷場一事，你可有何計劃？”
聞言李洵陽沉思片刻，輕聲道“這榷場開辦，我腦子裡也確實有些構思！”
“不如陛下先讓小子回去合計合計，等此事一過，我便將詳細的貿易計劃呈交給您，如何？”
段皇臉上露出一絲欣慰，他知道李洵陽這樣說那就是腦子裡早就有了想法。
而眼下不說，估計就是怕自已的身子抗不住，當下點了點頭，“嗯，甚好！”
“那如此，小子這便回去了，不敢打攪陛下歇息，畢竟您現在身子還是要好好養！”李洵陽一臉關切的說道。
段皇哈哈一笑，指著他說道“你們年輕人那，就是心性浮躁了些…”
“也罷，回去吧，朕也是有些累了……”
李洵陽身子一鬆，當即向段皇行了一禮，便走下了床榻。
剛準備邁腿時，腦子猛的一亮，似乎想到了什麼，忙又回頭問道“陛下，小子想問您一個人！”
段皇點了點頭。
“敢問陛下，這虎嘯軍的主將劉仁為人如何？”
“劉仁？”段皇疑惑了一聲，沉思了片刻，平靜道“放心，他膽子小！”
李洵陽臉上露出一抹笑容，悅然道“明白了，陛下，走了啊…”
看著那年輕的背影，段皇眯起了眼睛，搖頭一笑，“這小子，精啊！”
……
出皇城依舊是那名太監帶路…
經過段月漓的介紹，李洵陽才知道眼前這個中年太監姓孫，在段皇身邊貼身伺候。
出去的時候，也不知是不是他們運氣好，一路上都沒有遇上巡邏計程車兵，因此不到一刻鐘就出了皇城。
回驛館的馬車上，段月漓望著心情愉悅的李洵陽，揶揄道“怎的，這回去就不悶了？”
李洵陽瞥了他一眼，暗笑一聲，心中起了主意，當即喘著粗氣道“悶，怎麼會不悶？”
“不過嘛…”
“不過什麼？”段月漓一臉好奇。
李洵陽低笑兩聲，將腦袋湊近了段月漓，頓時一股熟悉香氣衝進了鼻子，“只要我離你近一點，那我就不覺得悶拉…”
段月漓臉色很難看，眼眸盯著李洵陽，朱唇一抿，玉手伸向車廂內摸索著，片刻就從柔軟的坐榻下掏出一本書籍。
忽的嘴角一笑，眼神漸冷的朝著李洵陽後背砸了過去。
“哎喲…嘶…”
這突如其來的襲擊李洵陽實在躲不開，結結實實的捱了這下，齜牙咧嘴的摸著後背，輕斥道“你幹嘛，很疼知道不知道？”
“哼！”
“你若嘴巴再胡說，下次就打你嘴巴！”
“我可不是青樓中的那些女子，任由你言語輕佻！”
李洵陽知道自已輸了理，她又是女子，實在不忍追究，只能暗暗啐罵。
從這時開始，馬車內就安靜了下來…
片刻，段月漓見他不說話，又極為安靜，頓時覺得有些不忍，方才那一下她可是用了九分力。
腦子掙扎了番，她糯糯的問道“喂，沒事吧？”
“……”
見他不理睬，她又轉變話題“那你和我說說，我父皇和你聊了什麼？”
感受到段月漓對此頗有興趣，他又計上心頭，一臉無所謂道“也沒說什麼，無非就是讓我們早些成婚，他想抱外孫了！”
李洵陽露出一抹詭笑，暗道：小樣，想跟我鬥。
但當他聽到一句冷哼以後，接踵而來的卻是身體好似飄了起來一般，再往後就是一陣疼痛…
“啊…你瘋……”
這個了字還未剛說完，他就覺得自已身體已然出現在了車廂外。
“嘭”的一聲，屁股傳來一陣疼痛。
他竟然被踢了出來。
“哎喲…”
“段月漓，你不是個娘們！”
看著遠去馬車，李洵陽摸著屁股，嘴中罵罵唧唧的跟著馬車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