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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正當李狗蛋忙碌著招呼客人時,一名臉色發烏的婦女走進店裡。
她穿著不合身的綢緞,一來就插隊。
李狗蛋看到後連忙制止。
“大姐,先來後到,請排隊。”
婦女拿出一張紙幣,上面寫著‘二’。
婦女趾高氣揚的樣子:“這是我昨天領的編號。”
李狗蛋疑惑的看看她。
昨日排隊的人比剛開業那天還多,他實在想不起來。
“客官要多少?每人限購一斤。”
婦女不假思索:“一斤!”
李狗蛋打包好,恭恭敬敬的遞給她。
婦女拿到白糖後並沒有急著走,而是開啟油紙品嚐起來。
寬大的衣袖將油紙幾乎完全覆蓋。
不到一分鐘,她的臉色發紫,眼眶佈滿血絲無比猙獰。
她憤怒的伸出手指尖利的喊道:“你,你們的東西有毒!”
“噗——”一口漆黑的鮮血噴湧而出。
周圍的人頓時驚恐的大呼:“媽呀!白糖有毒!”
話音剛落,婦女撲通一聲倒在地上,氣息全無。
李狗蛋三魂被嚇走了七魄。
我真是倒黴到家了。
這一看就是東家的仇家派來砸攤子的。
之前欠下東家人情,還沒還完。
現在又攤上這麼大的事情。
完了,芭比Q了。
程致遠瑟瑟發抖:完了,朝我來的!
他立馬吩咐李狗蛋跑去找程星。
自已則回屋拿著太子的請帖趕去東宮。
就在他們剛出去沒多久。一群氣勢洶洶的人突然闖了進來。
為首的是刑部的六品官員劉德仇,他是劉德元的親弟弟。
他帶人在店裡和後院搜刮一通,見沒有人。
便一臉怒氣:“店裡的人逃到哪裡去了?”
圍觀看熱鬧的人並沒有走,一直守在這裡。
“好像是找人幫忙去了吧。”
劉德仇一揮手,“來人!將這個店給我封了!”
他知道程星的父親一會兒要來,坐在店裡守株待兔。
很快,衙門的人也來了。
捕快柳無痕朝劉德仇拱拱手:“見過劉大人。”
劉德仇眼睛撇都沒瞥他,眯著眼睛悠哉的哼起了小曲。
柳無痕也沒自討無趣,立即和手下勘察現場。
“福伯,能看出什麼嗎?”
福伯是衙門的仵作。
他指著地上的屍體:“此人的確是中劇毒而亡。”
劉德仇:廢話,沒中毒能死?
毒藥還是我給她的呢!
柳無痕托腮:“聽說這家店是新開的。他們賣的東西以前都沒聽說過。難道真是那個東西的問題?”
劉德仇一個白眼飛向他:“他們東家連面都沒露過,人家做生意的人下毒害顧客?哪有這道理!我看哪,是有人不滿東家發的薪資,將怨氣發到顧客身上。導致這個食客遭了無妄之災。”
福伯眉頭緊鎖:“不但屍體的白糖有毒,在屍體旁有一張油紙,油紙周圍灑落一地的白糖也是有毒的。”
劉德仇激動指著地上的白糖:“你看!我就說是店員投毒嘛!”
柳無痕和福伯面面相覷,我們有說是店員下的毒嗎?
這人是不是有貓餅?!
劉德仇搖頭晃腦:“現在證據確鑿,我看可以定案了。直接將店員抓回刑部嚴刑拷打,待他招供直接斬立決。”
柳無痕,福伯二人滿臉黑線,一臉無語。
就這麼草率嗎?
柳無痕:“現在只能證明她手裡的白糖有毒,並沒有證據證明是店員下毒。
還是等人回來了,回衙門錄口供,才能知道真相。
“哼,浪費時間!”劉德仇怒喝。
福伯不敢招惹劉德仇,他問向看熱鬧的群眾:“各位鄉親們,這家店裡的東西還有剩的嗎?”
熱心群眾指著店裡的抽屜:“我平時看到夥計,都是把白糖從這裡拿出來的。”
柳無痕取出剩下的十八斤白糖,讓仵作仔細辨別。
柳:“怎麼樣?這批貨有問題嗎?”
福“沒有。”
柳無痕在櫃檯最底層找到一個箱子,開啟一看。
裡面有今日賣出的牌號,上面有買家的名字和賣出的數量。
還有一個賬本,上面記錄著每日的流水。
還有買家資訊。
他立馬吩咐下手的捕快,去這些買家家裡,把今天買的白糖拿過來。
很快捕快們都拿著白糖回來,包裹白糖的油紙上寫著各家的名字。
福伯將這些白糖挨個查驗。
柳無痕:“這些有問題嗎?”
福伯搖頭捻著鬍鬚:
“真是奇哉怪也。只有死者手裡的那包白糖有毒,其他的都沒有問題。”
這是怎麼回事?
柳無痕頭疼的揉揉腦袋。
難道是店員滅耗子的老鼠藥,掉進了那包白糖裡?
劉德仇插嘴:“我看就是我說的那樣!店員為了報復東家隨機向一包白糖裡投毒。出了人命,這個店就開不下去。他的目的自然就達到了。”
“我看是你的目的達到了!”身後傳來一聲憤怒的聲音。
程星父子和李狗蛋邁步而來。
“這人是誰?穿著御史的朝服,難道死者是他家人?”見他穿著朝服,群眾指著他議論紛紛。
劉德仇扭過頭見是自家兄長的仇人,露出一臉得意看螻蟻的表情:“程星,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誹謗朝廷命官!你爹竟敢售賣有毒有害食品,給顧客下毒,害死人命!依法該砍頭償命!你作為他的兒子說不定是同黨。”
“來人!把他給我拿下,押回刑部大牢伺候!”
說著,他的手下紛紛上前,準備動手。
程星心裡咯噔一下,知道這是對方設下的圈套。
李狗蛋和程致遠將他護在身後:“我看誰敢?”
“劉德仇,你敢對我濫用私刑,難道你就不怕受到太子殿下的責罰嗎?”
手下們一聽這話,頓時愣住了。
他們只是奉命行事,借他一百個膽也不敢得罪太子。
程星見狀,繼續說道:“各位大人,我們都是朝廷的官員,你們也不想得罪太子殿下而失去這份工作吧。”
劉德仇冷笑:“程星,你父親牽涉到人命案,你攤上大事!
別以為你受到殿下青睞我就不敢動你。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程星冷靜地應付:“你不要危言聳聽!
事情尚且沒有定論,你憑什麼斷定是我父親投毒。
誰知道是不是哪家的狗見我生意好眼紅,嫁禍於我。”
劉德仇氣的頓時臉色難看至極,一副不聽不聽王八唸經的模樣:
“少拖延時間,你是去搬救兵去了吧?出了人命太子也保不住你爹!”
要說他父親“犯的命案”要他兒子償命,那肯定是天方夜譚。
但他可以用連坐法,讓他進刑部大牢不死也要脫層皮。
讓皇上和太子對他失望,失去聖寵。
對付一個小小的從七品言官,他還不是手拿把掐!
程星不慌不忙道:
“是非黑白不是你的一言堂,剛才太子殿下聽說這事,在我來之前就已經出動了錦衣衛。”
劉德仇一聽錦衣衛三字,身體條件反射的心悸。
“錦衣衛的那些大人在哪兒呢?”他慌張的左顧右盼,“這民間的小事,哪用的上他們出手呢?”
果然在人群中,他發現了錦衣衛的身影。
劉德仇真的慌了。
這和計劃好的完全不一樣。
大哥可是跟他說就算他現在受太子青睞,太子為了避嫌也不可能公然偏袒。
兄弟二人根本沒想到,太子會為了他,出動滅貪官的錦衣衛。
所有的貪官,聽到錦衣衛三個字無不心驚膽寒。
他的屁股可一點都不乾淨!
不會偷雞不成蝕把米吧?
程星冷冷一笑:“哼,小事?你剛才可不是這麼說的。”
“人命關天,太子殿下愛民如子。
聽到他的百姓被人毒死,心痛不已。
遂命令錦衣衛徹查此事。”
“還…還,還要徹查此事?”劉德仇一慌。
若是京兆衙門的人徹查,肯定查不到他頭上。
可是錦衣衛就不一樣了!
他們可是無孔不入。
劉德仇一抹額頭的冷汗,明明說好了的把程星父子抓到刑部屈打成招,自然就除掉一個勁敵。
哥哥不是說這事很簡單,很容易嗎?
說程星只是暫時風光,要不到幾日,冷血的皇帝就會將他拋棄。
瑪德,這和說好的不一樣啊!
你看這是不得寵的樣子嗎?都出動錦衣衛了?
媽呀,我被親哥坑慘咯!
劉德仇輕咳一聲:“那個…我看這事就不勞他們出手了。”
他臉色硬擠出一抹僵硬的笑容:
“我看今日這事還是有諸多誤會,令尊大人怎麼會做當街投毒這種蠢事?”
“依我看,就是柳捕頭之前猜的那樣。毒老鼠的藥,被老鼠報復,投毒在死者所買的那包白糖裡。”
“哎呀呀!”劉德仇一拍腦門。
“程賢弟呀!”臉皮像城牆一樣厚的劉德仇,此刻像影帝一樣,似乎忘了之前自已對程星囂張跋扈的樣子。
他社牛的一把抓住程星的手,一副哥倆好的模樣:
“在下是翰林院庶吉士劉德元的胞弟,劉德仇。
賢弟,你不知道,這老鼠可狡猾了。
你可不要小瞧他們,他們報復心可強了!
我可沒少聽說,本是準備毒死老鼠,結果反被老鼠下藥的事。
你可要小心啊!”
說到最後一句,他特意加重了語氣。
向程星意味深長的眨眨眼,還拍了拍他的手。
好哥哥,是你坑我在先。
你可不要怪我。
誰讓你惹了不該惹的人呢,兄弟我先撤咯!
程星心中冷笑,你陷害我爹的事想清零?
害了人命就該依法辦事。
你和你哥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就在這時錦衣衛指揮使蔣瓛前來,向程星拱拱手:“程大人,已經查出來了。死者是被人買通服毒。”
劉德仇冷汗直流。
程星:“是誰指使的?”
“一個姓劉的刑部官員。”
劉德仇一聽登時嚇得兩股顫顫,臉色慘白。
木訥的扭動著身軀:“我家裡還有點事,先回去了。”
“站住!我讓你走了嗎?”
蔣瓛如地獄幽靈的聲音傳進劉德仇耳朵。
他不禁渾身起雞皮疙瘩。
蔣瓛聲音再次幽幽響起:“劉大人準備畏罪潛逃嗎?”
“誤會,指揮使大人,這都是誤會啊!”
“哼!”蔣瓛甩出一張銀票,“這是你給死者的三百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