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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爭取上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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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玉鐲,葉青邊淘米煮飯,邊思考著,怎麼可以把玉鐲從葉家大女兒葉寶珠手裡拿回來。葉寶珠比她大一歲,是葉家夫妻的長女,人如其名,也是他們的掌心寶,從她有記憶以來,這個玉鐲就被戴在了葉寶珠的手裡,曾經的葉青,也理所當然的以為,家裡的好東西,都應該歸葉寶珠,從來沒想過這個玉鐲,是她和自已真正身世唯一的聯絡。

不知道為何,原本兩個重男輕女的人,對葉寶珠這個女兒有一股不同於農村人認知的期盼,他們覺得這個女兒肯定能飛黃騰達,變成鳳凰。葉青蹲在炕前,將柴火扔進燒火灶,心中一陣譏諷,鳳凰嗎,兩條毒蛇怎麼能生出鳳凰,更何況,這個葉寶珠的陰險歹毒,完全就是他們的翻版。那既然是剛回來,就送他們一家見面禮吧。

葉青趁著葉寶珠還在睡覺,悄悄的摸進她的房間,從她床底下,摸出了一張紙,放在了懷裡。她的玉鐲就擺在了枕頭邊,玲瓏剔透,美輪美奐,葉青將它拿起,摸了摸,又放了回去,畢竟現在時機還不成熟,再等一等,自已勢必會奪回來的。

她把葉寶珠的門悄悄關上,來到王紅花的房間,王紅花和葉老三早就去地裡幹活了,只剩下三兒子葉飛在呼呼大睡。

葉青根據前世的記憶,彎下腰逐一敲了敲王紅花床底下的青磚,果然有一塊的聲意不一樣,她把這塊鬆動的磚悄悄的拿起來,裡面藏著王紅花多年的積蓄,粗略看看,都已經過萬了。葉青從裡面抽出幾十張零幣,再拿了十張100元的紙幣,將磚頭悄悄放回去,把錢藏在衣服裡面的暗袋裡,輕手輕腳的又出了房門。

葉家夫婦不比其他的農村夫妻,他們腦子活,經濟來源多,平時也極為省吃儉用,所以,不到40歲,就存了一筆錢,雖然只有幾萬塊,但是對其他農村人來說,已經是不敢想的財富。葉老三一直有點愛賭的毛病,怕他亂用,王紅花基本不讓他經手錢,為了看住葉老三動積蓄,她專門在床下找了地方,把錢藏起來,整個家裡沒人知道,上輩子,葉青也是在給王紅花送飯的時候,偶然看到了她在藏錢,才知道有這麼個“金庫”。只是那個時候,一心“愚孝”,從來沒有動過這錢。現在她先拿走一點,為接下來的生活提供保障,至於王紅花會不會發現,就讓他們夫妻自已狗咬狗吧,她反正已經離開這個“家”了。

過了一會,天已大亮。葉寶珠來到廚房,看到葉青蹲在火炕邊,睡眼惺忪的問她:“你還沒把飯做好?我已經很餓了。”

葉青彷彿在思考著什麼,整個人安安靜靜,面色平靜,眼神盯著火光出神,點點火光映襯著她的臉龐,顯得她整個人穩重又閒淡。

葉寶珠揉揉眼睛,什麼嘛,明明還不是那個穿破爛衣服的葉青,自已手裡的一根草而已,美好的詞彙怎麼配用形容她。為了趕走心裡的無名火,葉寶珠大步向前,踢翻葉青腳邊的柴火,大力推了她一把,向她吼到:“你失魂了是吧,敢躲在這裡偷懶,耽誤我上學,小心爸爸揍死你。”

葉青平日是最聽爸媽話的,爸媽指東、她不敢往西,尤其最怕葉父,葉父對她非打即罵,想來早就被爸爸打怕了,因此,葉寶珠一個不順心,是最喜歡搬出葉父來壓制葉青的。但葉青聞言,頭都懶得抬起來看她,默默起身,從旁邊的碗櫥裡,拿出四副碗筷,開啟鍋蓋,給葉家四口盛粥。她將粥盛好後,放到旁邊的飯桌上,再拿出昨晚沒吃完的鹹菜端上桌,轉過身對葉寶珠說道:“你還不來吃嘛,飯已經做好了,再不吃遲到了,媽媽又要罵你了。”

語氣不卑不亢,眼神堅定有力,葉寶珠甚至隱約能感覺到葉青眼神裡,投射出的嘲諷。剛剛搬出葉父的狐假虎威,彷彿一拳打在了全棉花上。螞蟻一樣的葉青,沒有唯唯諾諾的和她說對不起,反而用這種居高臨下的語氣和她說話。寶珠從來沒有體驗過這種感覺,她只知道,絕不允許讓葉青壓在她的頭上。

“怎麼還不吃飯,明天不是要去學校,吃完飯,趕緊的再去做做功課。”葉父扛著一袋米走進廚房,看見寶珠杵在那。葉青看見他進來,像往常一樣,給他挪好凳子,盛好粥遞到他手裡。

葉寶珠看到靠山來了,立刻上前抱住葉父撒嬌:“爸爸,葉青欺負我,她剛剛故意不叫我起床,也不做早飯,就想害我遲到。”說完,故意瞥一眼葉青,等著看她好戲。

“就是,這死丫頭不知道怎麼回事,今早起來特別晚,和她說話也跟個悶葫蘆一樣。”這時,葉母也走了進來,聽見女兒告狀,趕緊摻一腳,報早上的仇。

聞言,葉父立刻把筷子摔到地上,怒視葉青,關於葉青的問題,他從來不會聽她解釋,只要有人在他面前說葉青的不是,迎接葉青的就會是一頓暴揍。

葉青啊葉青,活該上輩子你死的這麼慘,這麼明顯的偏心你都看不出來,他們哪裡有一點把你當家人。葉青看著葉父抽出系褲腰帶的繩子,就知道他準備又要揍自已。不緊不慢從口袋裡掏出早上從葉寶珠床下掏出來的紙遞給葉父,順勢擠出兩滴眼淚,可憐巴巴的向葉父說到:“爸爸,不是我故意不想做飯,是剛在姐姐房門口撿到這張紙,實在有點害怕,不知道該咋辦,才一時耽誤了時間。”

葉父心生疑慮,放下手裡的繩子,接過葉青手裡的東西,是一張紙,準確的說,是一張不及格的語文考試試卷,試卷名字寫著葉寶珠。

看清楚試卷後,葉父怒視葉寶珠,把試卷摔到她身上,大聲質問:“怎麼回事,你語文考不及格?還沒和我說。”葉母看到試卷後,也沒心思管葉青了,望著自已委以重望的寶珠,滿臉失望:“你居然考這麼低的分數,還藏起來,你到學校去,到底在幹什麼。”

突然之間,葉父葉母的矛頭都從葉青指向了自已,自已千辛萬苦藏起來的卷子,就這麼被葉青堂而皇之拿出來放到了父母面前。葉寶珠呆愣在原地,她知道父母平時很在意她的分數,但因為他們平時百依百順,以為也不會怎麼樣,沒想到現在會因為一個不及格的卷子還會捱打,整個人要崩潰了,眼淚水立刻掉下來,漲紅著臉哭訴:“我只是這個單元沒學好,全班也沒幾個及格的。”

啪的一聲,葉父一巴掌打在了寶珠臉上,白皙的面板上立刻出現五個手掌印:“你沒學好,在家啥也沒讓你幹,就是讀個書,你還學不好,那你能幹什麼?”葉寶珠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就因為一張不及格的卷子,葉父打了她。還沒等反應過來,葉母也給了她一巴掌,剛剛是左臉紅了,現在是右臉腫了,顯然葉母打的更用力。

葉寶珠捂住臉蛋,淚水不值錢的往下掉,她實在不明白,平時對她比對弟弟都好的爸媽,為什麼會對她這麼兇。葉母揉了揉打痛的手,直視葉寶珠:“你每次考試,都能考全班第一,我們也只能接受第一的分數。現在你不僅考不到,還考了個不及格,如果再這樣下去,你就不配當我的女兒。”

兇狠的語氣,完全沒有了往日的慈愛,葉父看著她,也像看一個沒用的垃圾,葉寶珠平時是看到過他們怎麼對葉青的,打起來毫不留情,這時她才感到害怕,立刻跪下來,抱住葉母的腿,拼命求饒:“媽媽,我不會了,我一定好好讀書,我一定還會每次考第一名的。”

葉母看著寶珠哭的梨花帶雨的樣子,沒有順著她的話安慰,而是撫身問她:“說說吧,多久沒考到第一了,還有沒有其他不及格的時候。”葉寶珠趕緊搖頭,拼命否認,急忙解釋:“真的沒有,就這一次,真的,不信你問老師。”葉母看葉寶珠的樣子不像作假,這才換了態度,恢復了以往的的慈愛,扶起女兒,抱在懷裡,輕輕說:“寶珠啊,你不要恨爸爸媽媽,讀書是你最大的任務,你必須要讀書好,這樣你才能有個好前程。”葉寶珠看見葉母總算變成了熟悉的樣子,提著的心這才落肚子裡,想著爸媽還是愛自已的,兇她只是為了她好,連忙向葉父葉母保證會好好讀書。

而此時的始作俑者葉青,看著他們一家三口和諧的樣子,抑制住心裡的嘲笑,面上柔柔弱弱的開口:“媽媽,我也想去讀書。”葉母聞言,輕哼一聲:“你讀什麼書,在家裡做好活就行了。”

葉青早算到了她會這麼說,但重活一世,她早知如何應對這個披著羊皮的葉母,她裝著戰戰兢兢的樣子,開口說道:“媽媽,我聽村長說,現在學校鼓勵小孩讀書,願意去讀的,每人獎勵200元錢。”一聽到有錢,葉母來勁了,立刻回問:“真的?如果你敢騙我,我扒了你的皮。”“真的,媽,是昨天王老師來給姐姐送資料的時候,他來家訪,看我在家,就和我說的,反正現在我在家裡也賺不到什麼錢,還不如去學校,還能獎勵200元咧。”葉青趕緊解釋。想想火候不夠,葉青再補上一句:“我聽隔壁村那個王大海說,女孩子越往上學越難,我自已也沒那麼想上學,等上了幾年,不給錢了,我也長大了,能幹農活了,就不去了。”

葉母聞言,倒是覺得她沒說錯女孩子越往上學,確實不容易,要是葉青現在去讀個幾年書,不僅能拿錢,還能認識幾個字,到時候能賣個更好的價錢。這買賣只賺不賠。

想罷,葉母在警告葉青不要耍花招,在學校要聽葉寶珠的話以後,就同意了葉青的讀書要求。隨後,和往常一樣,把葉青趕出去照顧葉飛起床來吃飯,完全不管葉青是否餓著肚子。

葉青出了廚房,回頭看了一眼又被葉父葉母呵護的葉寶珠,臉上的淚還沒來得及擦乾,巴掌印十分顯眼,但是寶珠似乎已經忘了剛才的不快,沉溺在葉家大公主的幸福中。

葉寶珠啊葉寶珠,這兩個巴掌,只是我重生回來,給你的第一個見面禮。你的“好日子”才剛剛開始呢,你以為這一對夫妻是真的愛你嘛,重視你的學習,就真的純粹為了你好?以後,我會讓你慢慢體會,你身處到底是地獄還是天堂。

當然,不管是你葉寶珠,還是我的“好爸媽”,既然上天讓我重生回來了,我必不會浪費這次機會,我們來日方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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