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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看一場大雨傾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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嚮導家還住著嚮導的父母,大概是年紀大了不願意往外跑,程丹從廁所回去的時候還看到了雞圈裡的一些雞,大概是嚮導的父母養的,這會嚮導的父親出來了,一個看不出來70還是80的老人,精瘦,穿著簡單的汗衫和長褲脫鞋,十分和善地衝程丹笑著,又看到了從廚房出來的嚮導的母親,身上穿著民族特色的衣服,也衝程丹親切地笑著。

嚮導也去廚房幫忙做飯了,張書瑞在外面的自來水旁邊用桶接水像是在洗菌子,程丹試了一下水,這邊的水用的是山上的山泉水,很冰,很舒服。

程丹也不準備幫張書瑞洗,就站在一旁看著,張書瑞扭頭看了看她,程丹看都沒看就直接回道:

“行行行,都是你洗的,中午都給你吃......”

“知道就好......”接著繼續說“我聽奶奶說要給我們抓只雞,燉個湯,下午的時候就能喝了......”

“嗯”,程丹點點頭。

“你錢可別少給人家,聽說土雞外面賣挺貴的,今天大哥還帶我們撿了一上午菌子。”張書瑞繼續認真道。

“你臉可真大啊”程丹無奈道“這事你怎麼好意思這麼指使我的?你不覺得你應該主動給錢嗎?我都帶你過來了......”

“你有錢嘛......”張書瑞笑道。

“不是,我說,你雖然是淨身出戶了吧,但是你都離婚半年了,多少有點工資吧......你不至於吧......”程丹其實早就準備好這次大概給嚮導多少錢了,根本也沒在意這個,但是她對張書瑞的經濟情況確實有點好奇,然後接著問“你不會?還要每個月付給前妻撫養費吧?還是在幫前妻還房貸車貸啊?中國好前夫?”

張書瑞抬起頭用無語地眼神看了眼程丹,接著繼續低頭洗菌子,邊說道:“真能想......葉璇,就是我前妻,離婚後把房子的首付款退了一半給我,反正錢都是我父母給的,我就還給他們了......我就是,也有點存款,但是濤子不是急著拿彩禮結婚嘛,周清父母一點也不鬆口要的也急,我就把錢先都借給他了,手上錢夠用,不多......”

程丹無奈地衝他舉了舉大拇指:“你說濤子娶周清幹嘛啊?娶你多好......”想了想又覺得還是佩服,然後繼續道:“四捨五入等於你們倆娶了周清,牛逼!”

邊說又邊把手隨意往張書瑞肩上一搭:“你也不是光棍了,有半個老婆......”

張書瑞笑了笑,罵道:“靠,去你的,別把周清往我身上扯......”

“你說是不是你嘴欠沒人跟你玩啊?”程丹接著問道“然後只有濤子一個朋友,濤子沒了你可就既沒有老婆又沒有兄弟了,所以分外珍惜?”

“要那麼多朋友幹嘛,要是有很好的朋友,一個就夠了......”張書瑞滿不在意地答道。

“嗯,我也覺得,要是哪天周清不懂事非得纏著濤子讓他在你和自己中間選一個,濤子沒準一腳就把周清踹了:就憑你?也配跟瑞子相提並論?”程丹邊點頭邊模仿道,又聽見張書瑞笑了笑,便拍了拍他的肩膀:“別洗了,這菌子水衝一下就行,再洗就給洗沒味了......”

“不早說......”張書瑞拿著籃子將菌子提起來,兩個人一前一後往廚房走去。

嚮導很會做飯,分出一些菌菇說這些炒著吃,另一些用來煮鍋吃,還拿了一些菌子放進了罐子裡,說是跟雞一起燉湯,哦,原來是張書瑞找到的雞油菌,哦怪不得叫雞油菌,程丹隨手拿了把椅子坐在門口看著遠處,今天是陰天,遠處是綠色的排列的錯亂有序的梯田,再往遠處群山環繞,上面飄著雲蓋在山尖上,程丹坐在門口就等著吃了。

菜很快就好了,炒菌子,煮湯鍋涮肉,還有涼拌野菜。。。

看張書瑞那三天沒吃飯的樣子。

兩個老人樂呵呵的。

嚮導也在聊著他年輕時候的事情以及遊客的一些趣事。

沒吃太飽,留點肚子喝湯......

程丹嘖了聲,這日子美啊......

吃完飯後程丹又開始坐在小小的靠椅上,翹著二郎腿看著遠處的天,這時山上好像聚集了一團雲,蓋在了山尖上,還挺好看,程丹邊準備掏出耳機聽歌邊漫不經心地看著,這會一個穿白色T恤的戴著眼鏡的看起來斯斯文文的大學生年紀的少年從前面走過去,這邊村子裡都是些老人,而且面板長年累月得曬都很黑,這會看著這個年輕人有點扎眼,嚮導正好收著碗筷準備送到廚房,看著程丹的眼光盯著前面也扭頭看了看,然後隨意地說道:“哦,鎮上來的大學生村官,不知道今天過來幹什麼......”說完就不在意地走到廚房去了。

程丹掏出耳機戴好,還沒放音樂,椅子就被輕輕踢了一下,張書瑞笑道:“給你懶得,吃完就往這一坐,碗都不知道幫忙收一下......”

“就那幾個碗,我幫忙還輪得著你表現嘛?”程丹剛看到了張書瑞挺殷勤地跑進跑出收拾。

“我看你就在這盯著人家小男孩看了,喜歡小的啊?上次那殘疾哥們年紀看著也不大啊......”張書瑞隨意地在她椅子旁蹲下,邊說道。

“我一個雌性,盯著一個雄性,怎麼盯都是正常的,明白嗎?”程丹看著遠處的天空無所謂道。

“剛我聽嚮導說,你之前經常跟著他一起徒步啊?下次帶帶我唄,我也想去......”張書瑞接著興奮地說道。

“不帶,自己找別的地方玩去,一個男的跟一個女的老待在一起容易出事......”程丹也不在意地說道。

“靠,你在我的眼裡沒性別,不會出事......”張書瑞接著笑道。

“科學家都得謝謝你,聽說過雙性別的,還沒聽說過無性別的,你給人類又開發了一個新物種......”程丹感嘆道。

張書瑞低頭點了點手機,舉著給她看:“還真有無性別人.....你孤陋寡聞......”

程丹繼續看著前面的山無奈地嘆了口氣,點開音樂播放著。

張書瑞也不說話了,又跑來跑去不知道在忙活些什麼,過了一會看他站在遠處的梯田梗上,過了一會又看著他蹲著在看什麼,還拿手去撈什麼,程丹隨意在他身上掃了一眼,就繼續抬眼望天。

過了一會兒嚮導走到她跟前,說是看著要下雨,不過這邊雨急,很快就停,讓他們下完再走安全些,也可以在這邊住一晚,明天再走,這個村子有個專門的改造過的小的農家樂,招待下偶爾徒步不想住帳篷的遊客,程丹點點頭。

程丹來過好幾次,其實知道這個山人其實也不多,很多地方都還沒開發,遊客很少,不過程丹覺得挺好的,她喜歡人少的地方,而且這裡景色也不錯。

等張書瑞回來之後程丹問了問張書瑞的行程,雨要是很晚再下的話可能就得明天上午回去,張書瑞說沒事,他明天下午的車,程丹點點頭。

張書瑞又想起了什麼,走進屋拿出他的包翻給程丹看,炫耀他帶了洗漱用品和換洗衣服什麼的,說早就知道可能在外面過夜了,說完得意地看了看程丹,估計想讓程丹說句你好厲害我都沒準備。程丹其實經常出差或者經常揹包旅行,所以包裡常備的一些洗漱用品和一次性內褲什麼的基本都沒斷過,常備在包裡,而且知道今天撿菌子肯定得搞得身上都是泥,怕坐髒車子,所以備了一套速幹短袖和速幹短褲,這會程丹看著張書瑞嘆了口氣,搖了搖頭,無奈地看著遠方。

程丹有時候就能這樣靜靜地發呆很久,不過今天來了個陌生的地方她還是有點感興趣,有時候就去看看向導的父親在編什麼筐子,有時候去看看向導的母親在廚房忙什麼,有時候去看看向導家的臘肉和一些幹菌子的儲備,有時候去看看雞,雞圈有點臭她扭扭頭走了,站累了就坐會,坐累了再站會,雨終於下了下來,鋪面而來的涼氣混雜著泥土的熱氣,說不上什麼泥土的芬芳,但是感覺挺奇妙的,程丹想起以前小時候在外婆家,也是在這樣的門口,也是這樣的雨天,也是這樣的氣味。

雨果然很快就停了,下了半個小時左右,下完雨的天空碧藍如洗,襯著遠處青色的山和梯田格外好看,等過了不久地面的石頭路幹後,已經到了傍晚,天空暗了下來,但是微風吹在臉上很舒服,程丹想隨便在村子裡走走,跟嚮導說了聲,嚮導跟她指了指哪裡景色還不錯,程丹點了點頭,就走了。

走到一半聽見後面的跑步聲,她知道張書瑞跟上來了。

“你出來散步不叫我?我一扭頭你人沒了?”張書瑞有點生氣地說道。

“我又不是吃飯不叫你,有什麼可生氣的......”程丹無所謂地說著。

“我吃飯不用你叫......”

“嗯,嚮導拿筷子在門口敲敲碗你就能跑過去。”程丹有點想笑。

張書瑞這會好像也想起了什麼,笑著用力撞了程丹一下:“靠......”

“咱們兩個人在這陌生村子裡,幹啥你得叫我一起。”張書瑞繼續認真道。

這會程丹也沒那麼玩笑了,畢竟張書瑞還是想著自己,雖然她覺得沒什麼必要,不過還是說一聲:“其實我一個人也......”

“我有點害怕......”張書瑞看看四周道“你看看,這深山老林的,孤零零的村子,晚上都沒什麼燈,不知道有沒有什麼東西......”

行吧,程丹嘆了口氣,繼續看著前面走路,路過一條小溪,應該是山上的水流下來的,分流到這裡就只剩一個小小的小溪了,水很清澈,好像還有青蛙,青蛙有點醜,還是那個奶綠色的樹蛙可愛一點,程丹心想。

他們逛完之後往回走,逛得挺遠的,剛剛張書瑞又非得去捉那隻青蛙,搞得有點晚,這會要回去的時候天都擦黑了,不過好在這邊天黑得晚,小村莊也不大,就算黑了藉著微弱的村民家的光和手電筒的光也能找到嚮導家,然後再去農家樂。

走到村莊的小巷子裡,這裡有的房子其實有的是土混合著磚頭做的,上面是普通的瓦片,不過可能也沒人住了,這邊的燈沒一盞亮的,不過路是不同規則形狀的大石頭拼成的,比較平整,不算難走,右邊的房子不算齊整,房子和房子間有一點距離而且相互錯開,忽然程丹聽見遠處好像有些匆忙的跑步聲,還不止一個人,後面還有村民在說方言,站住?

—啊這?剛才張書瑞捉的那隻青蛙是這個村子的圖騰?現在來找他們算賬?

—程丹低頭看了看自己,劫色?

—難道嚮導在家死了?村民懷疑是他們殺的?

張書瑞這會馬上反應過來,把她拉到一旁房子與房子之間錯落的空隙中,緩了緩呼吸道:“看看,好像不是在追我們......”張書瑞關掉了手機的手電筒,示意手機靜音。

土房子與土房子之間本來就漆黑,而且這位置還有點隱蔽,這會兩個人站在這裡,只要不說話,鬼都找不到。

後面的聲音傳過來,方言和普通話夾雜著......

“你們圍著我幹什麼?”普通話道。

“嘰裡呱啦別的村嘰裡呱啦外頭人嘰裡呱啦錢一直麼到嘰裡呱啦我婆娘嘰裡呱啦等到錢用嘰裡呱啦當官的嘰裡呱啦”這方言講的又急又快還一群人一起說還挺生氣程丹確實沒聽清,只聽到了幾個關鍵詞。

“我說了不會騙你們,要等手續辦完流程下來才有,該是多少就是多少,沒有外面的傳的那麼誇張......”

“嘰裡呱啦狗東西嘰裡呱啦偷摸了嘰裡呱啦騙嘰裡呱啦嘰裡呱啦,嘰裡呱啦教訓嘰裡呱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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