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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一起漫步走在古城裡，程丹來過古城好幾次，有一家過橋米線經常來吃，也說不是多麼好吃，但是一個人玩的時候吃米線比較方便，所以程丹在那家店吃習慣了，就很普通的石鍋高湯，然後配上十幾種小菜和著米線一起現煮，搭配上這邊特有的菌子，其實挺鮮的，張書瑞看起來吃飯也不挑，所以程丹就想到自己習慣的地方待著了。
張書瑞點了一根菸，然後又把煙盒和火機遞給了程丹，程丹搖了搖頭，張書瑞挑眉，帶著疑問看著她。
“我沒煙癮，就有時候覺得好玩，也抽一兩根，平時基本不抽。”程丹答道。
張書瑞把煙盒和火機塞進兜裡，沒說話，過了一會淡淡道：“我也是，心情不好抽一陣子，正常時候就不抽......”
程丹沒接話，自然也能猜到他在心情不好什麼，但是沒什麼興趣問，比起張書瑞的事情，程丹更感興趣朱濤那兩口子的事情.......
“你說他們倆，是情趣嗎？”過了一會程丹還是忍不住問道。
“你和你那殘疾哥們玩情趣玩到飯桌上？”張書瑞回道。
“你他媽”程丹看了他一眼，又看到他滿眼的揶揄，剛剛準備罵出口的話也不想說了，程丹嘆了口氣，接著平靜地說道：“我就是覺得，這樣不折騰嗎？”
“能不折騰嗎？”張書瑞這會語氣正經了點。
“你要是把你懟人這利索勁也用在周清身上，估計她也能收斂點。”程丹淡淡道。
“你要是把昨天你揍那哥們那架勢把周清也揍一頓，我估計她也能消停。”張書瑞也笑道。
“你滾吧，我不想請你吃米線了”程丹看著前面道。
“這不就到了，是那家吧？看著真不錯”張書瑞掐了煙丟進了旁邊的垃圾桶，長腿迅速跨過店門的門檻邁了進去。
程丹站在原地想了一會兒要不要現在直接掉頭就走，換一家米線店自己吃，但是她看到張書瑞在那認真點單的樣子還是妥協了，不過還沒等程丹慢悠悠地晃過來坐下，服務員已經拿著選單走了。
“就點好了？”程丹有點疑惑地看著張書瑞，她還沒點呢。
“我點了兩個最貴的套餐，一模一樣的，服務員說那個菌子好吃，湯最鮮......”張書瑞點點頭道。
“.......”其實也沒關係，這個也不是什麼特別高檔的店，最貴的套餐價格也就一般，不至於什麼，但是程丹還是被張書瑞這無賴的模樣驚到了。
程丹嘆了口氣坐下了。
“吃你點錢看給你心疼的。”張書瑞嫌棄道。
“你是太無賴離的婚吧？”程丹拿著旁邊的熱毛巾擦著手道。
“你猜啊......”
這會米線已經上了，兩個石鍋擺在他們面前，旁邊的木托盤上放著十幾種小菜，程丹把它們都下到鍋裡攪了攪，然後隔著氤氳的水汽等著，看著對面的張書瑞也一股腦地下進去，還嚐了口湯，結果舌頭被燙了一下，嘶地一聲喊了出來。
程丹有點想笑，也沒忍著，就輕笑了一下。
張書瑞抬頭看了程丹一眼，然後不在意地也盯著鍋裡等著。
“你說他們下午能好嗎？”程丹隔著水霧問張書瑞。
“下午好不了，得到明天，這次吵得算不小的。”張書瑞道。
“那山景房也算沒白訂，今天一天都待在裡面生氣。”程丹笑道。
“.........”張書瑞沒回答，只是笑著拿著筷子攪了攪鍋裡。
“他們，怎麼認識的啊？”程丹接著問。
“相親，在一起兩年多了。”
“哦，比你的婚姻都長久了，還這麼折騰啊？”程丹笑問。
“一直這樣，周清從剛開始跟濤子在一起的時候就這樣”張書瑞興致不高得答。吹了吹鍋上的水汽，拿起筷子準備吃。
張書瑞吃了一口後點了點頭：這個挺鮮的，好吃。
“現在不是吃菌子的季節，每年快夏天的時候吧，各種菌子都長出來了，那時候應該挺好吃，這邊村民還會在這時候上山採菌子......”程丹邊晾著米線邊隨口說道。
“什麼時候？採菌子？那我明年也過來山上採菌子。”張書瑞停下來對著程丹說道。
“隨你吧，然後吃個毒蘑菇毒死你......”程丹低頭開始吃米線。
“好吃吧？”張書瑞等著程丹吃了幾口之後帶著期待的眼神問道。
“好吃是好吃，但這是我選的店，待會也是我付錢......你為什麼擺出一副你很有功勞的樣子”程丹疑惑地問道。
“我選的套餐......”張書瑞得意地說道。
程丹跟張書瑞豎起了大拇指，接著低頭繼續吃了......
吃完米線後兩個人沿著古城逛，古城不小，可以逛很久，這邊商業化不算誇張，有各種為遊客賣紀念品賣本地特產的街道，也有沒什麼人沒什麼店鋪的居民街道，逛起來還挺舒服的，他們慢悠悠地走在石板鋪成的巷子裡，享受著陽光燦爛的靜謐歲月。之前聽說情場商場失意的人都會來這邊住一陣子療傷，雖然程丹沒什麼傷可療，但是覺得這樣待著也很放鬆舒服。
當你把一年的時間純粹用來玩的時候，去哪裡、吃什麼都會覺得很舒服。
張書瑞也在隨便走著，到處都好奇地看看，偶爾隨便拍一些照片，拍拍貓，拍拍居民在院子裡種的花，拍拍在外面曬太陽聊天的本地居民，一個人玩的也挺愉快，程丹按照自己的節奏隨便逛著，也沒特意等張書瑞，張書瑞落後了自己就會跑到程丹旁邊。
“你沒帶手機嗎？怎麼不拍照？”張書瑞盯了會程丹問道。
“我沒手機剛才那頓飯錢你付的啊？”程丹不以為意地答道。
“那怎麼不拍......”張書瑞繼續追問。
“不想拍就不拍”程丹無奈地答。
“萬一有時候回去想看看以前路過的風景發現不記得了怎麼辦”張書瑞真誠地疑惑道。
“不記得了就算了，不記得的事情說明不重要”程丹無所謂地答道。
“嘖嘖，高中的事情全忘光了吧，我不跟你提你都想不起來”張書瑞得意地說道，不過得意的表情沒有停留多久，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又清了清嗓子沒出聲。
程丹知道他想起了什麼，就戲弄他道：“是啊，都忘了還有個要跟我混的小弟。不過.......”程丹接著說道“要不是朱濤說，我還真不知道高中的時候那傻逼的樣子，還有人給我畫了畫呢，看來我在你的青春裡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啊........”程丹說完調侃地看著張書瑞。
張書瑞這會倒是沒反駁，可能是一時也沒找到合適可以回懟的話，只是撇過頭去裝作沒聽到，自顧自在拍天上的雲.......
“不過我好像真的沒什麼印象了”程丹接著真誠地說道：“對你和朱濤都沒有，就記得你和他好像成績挺好，當時你還是他數學經常滿分來著，老師經常誇你們聰明......”
“對啊，然後你當時演講的時候，點名道姓說的是我，讓老師不要再拿我跟班裡女生的成績做對比然後得出男生比女生智力好的結論，你說這是個別的案例沒有代表性......還說什麼女性的大腦相對身體重量的佔比跟男性差不多，甚至還略高，所以從什麼科學的角度說男性比女性聰明沒有依據......說得還挺像那麼回事的......”張書瑞搖頭晃腦地學道，這會又來勁了。
程丹也不太能受得了當時的激情發言，有些事回想起來尷尬得人想死。
“你能不能不一直提這事了？”程丹無奈地問。
“嘿嘿......沒辦法，印象太深刻了......”張書瑞挺皮的說道。
程丹也在努力地回憶，回憶對張書瑞的記憶，這樣個性挺鮮明的一個人不可能沒有點印象的，然後程丹突然停住腳步，想起來了。
“你高一的時候好像就這樣，我想起來了”程丹有點隱隱的興奮“就這樣挺欠的......”
“我記得有一次我們一起爬山，春遊吧好像是，當時每個男生都幫女生拿東西，就你一件都不幫女生拿，你還說了一句：沒手嗎？不知道自己拿啊。”程丹這會想起了在動車上張書瑞沒幫她拿行李的事情，又笑道：“你可真是一點都沒變啊。”
“哦對了，還有，當時還有女生讓你幫她拍照來著，然後你拍的她不滿意，說是拍的腿太粗了，你說她腿本來就粗，氣得人小姑娘都快哭了，哈哈哈哈哈”程丹這會停下來捂著肚子笑。
“還有還有，有個小姑娘打掃的時候摔倒了，身邊的人都去扶，就你在旁邊捧著肚子笑，說這都能摔？哎呦，我不行了......”
有時候程丹覺得記憶這東西挺奇妙，你以為自己都忘了，可是忽然卻又什麼都想了起來，而且非常清晰。有些回憶就是這樣，一開始你認為自己不記得了，但是某種時刻突然直衝天靈蓋，連細枝末節都很清楚。
“這麼多年了，你真的是一點都沒變啊。”程丹站定歇了會，笑道：“你後來怎麼結的婚啊？這得是真愛了.......你這還能全乎地站在這裡，這張臉是你的免死金牌吧？”
張書瑞看著她沒說話，也沒生氣，有時候也笑。
“你當時是不是也不待見我？”張書瑞這會挺正經地問道。
“不記得了，應該也沒有不待見吧，我高中的時候沒有特別不待見誰，也沒有特別喜歡誰。”程丹平淡地答。
“屁話，我當時看著你老是盯著一個男生的後背看來著......不過名字我也忘了。”張書瑞笑著戳穿她。
“有嗎？”程丹回想了一下，好像是，不過程丹高中的時候也喜歡過挺多人的，不知道張書瑞說的是哪一個，也就懶得回想了“可能吧。”
程丹都忘了他們是聊什麼突然又聊到了這個話題上，不過兩個人都沒什麼繼續回憶的打算了，又逛了一會找了個咖啡廳坐下了靠窗坐著。
這也是以前程丹每次來古城的固有行程，中午吃完飯逛一會，回去睡一覺或者去咖啡廳坐一會，再到傍晚的時候看看晚霞。
“你到底是為什麼分的手啊？”咖啡上來之後張書瑞喝了一口問道。
程丹將頭從窗外扭回來，看著張書瑞，笑著開口：“你看我盯著你離婚的事情問了嗎？你禮貌嗎？”
“我沒說我有禮貌啊，快點，我實在好奇......”張書瑞興奮地看著她。
“哎，就不喜歡，自己覺得沒勁，就分開了......”程丹隨意地回著。
“不是吧，我看那哥們長得挺好的啊，聽他那話的意思，也挺喜歡你的，被你打成那樣都不躲一下......”張書瑞疑惑地喃喃道。
“他好不好喜不喜歡我跟我喜不喜歡他沒什麼關係......”程丹撐著下巴看著對面的張書瑞笑著說道。
“在這繞口令呢？”張書瑞嫌棄地說了句。
“聽不懂還非要問......”程丹繼續笑道。
“你就裝吧......”張書瑞繼續喝著自己的咖啡道。
兩個人又沉默了沒說話，張書瑞拿起手機在打遊戲，程丹拿出耳機塞進耳朵裡邊聽歌邊看著窗外休息。
咖啡喝完之後又喝了點別的，這邊的冷泡茶也很好喝，程丹開始擔心自己晚上會睡不著了，不過只要身體疲憊了，也就沒什麼影響，他們在咖啡館又坐了一會，等到快到傍晚的時候可以去看看晚霞。
“要不要問問朱濤他們怎麼樣了，要是這會情緒緩和下來了的話，可以一起去看看傍晚的雲，我知道一個不錯的位置。”程丹建議道。
“不用，讓他們自己待著吧”張書瑞沒什麼表情地回道。
“行.......你要不要去？”程丹真誠地發問道。
“這話問得，我當然要去.......”張書瑞興奮地回著“離這裡很遠嗎？”
“不遠，上一會臺階就行，我去衛生間，然後就走.......”程丹說完起身。
張書瑞跟在她後面也去了洗手間，程丹出來後看見張書瑞在門口吸菸等著她，程丹覺得張書瑞平時交流的時候也沒看出來心情不好，而且張書瑞看起來也不像是個深沉的人，不會有那種表面上開心但是內心很傷感的工夫，但是程丹覺得自己對張書瑞瞭解也並不深，有可能張書瑞恰恰是那種人，算了，琢磨他幹嘛，反正以後也不會有太深的聯絡，程丹笑著搖了搖頭就往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