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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章 故事開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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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東一進門就看到三七趴在床鋪上盯著一張紙發呆。

“呦,三七哥,又寫情書呢?”

還不等三七抬頭回答,躺在他身旁的大漢就忍不住罵到,“可不嘛,拉著我念叨半天了,說他兩句還打我……”

三七一臉鄙夷地斜了那還在委委屈屈絮叨的大漢一眼,抬頭對著小東說到,“你不懂,姑娘們最喜歡這個了,你以後要是有喜歡的人,哥免費幫你潤色,想當年……”

“又開始吹了…”,大漢繼續嘟囔。

三七也不理他,“想當年咱也是學堂裡的小文聖呢,要是當初沒去參加宗門大選,說不定現在也是如王先生一樣的大文豪了,前幾天小少爺還請我去幫忙寫文章呢……”

“二小姐之前不是因為你代寫作業罰你……”

三七繼續無視,“王先生都誇他的文筆比以前好了,那可是王先生啊。”他又自豪起來,“你看著吧,最多再有三個月,小蘭一定會被我的才華所吸引……”

“還三個月,這都多少年了,誰不知道二小姐跟姑爺把小蘭當閨女養啊,人家跟咱們這些人能一樣嗎,有本事你直接去找二小姐提親啊,看二小姐不……”

這次三七不等他繼續往下說便一腳把他從床鋪上踹下去,“小東都回來了,還不去巡邏,小心我扣你月錢啊。”

等那大漢哼哼唧唧地出去後,三七便也從床上下來,稍稍捯飭了一下,便對小東招呼一聲,“走,小東,陪哥去巡視一下,看看誰在偷懶。”

“可是,三七哥,我才剛回來,還沒……”

“用不了你多長時間,就一小會兒。”

聽他這麼一說,小東心裡便明白了,三七哥這是要去送信了呀。

而此時的小蘭正在二小姐院子裡照顧二小姐的寵物們,這些動物都是二小姐的寶貝,小姐一向只放心交給小蘭來照顧,即使小蘭並不擅長此事,這倒也不是說小蘭能力有多麼欠缺,只不過二小姐的寵物有很多算得上是奇珍異寶,有些甚至根本就不是凡品,飼養難度上自然也就不用多說了。

她一邊忙碌著,一邊不自覺地朝一旁的牆頭上瞥去,這是三七用四年的時光幫她養成的習慣。可即便如此,她依舊很快便發現了躲藏在下人們身後的趙懷仁。

但趙懷仁這時還並不自知,仍在為自已的聰明才智而自豪,等小蘭交代好各項事務,出了院門,趙懷仁眼看時機已到,就想著提起一旁的籠子拔腿就跑,弄他個措手不及,只要一路跑去劉府,將這小東西送出去,他二姐還能讓他要回來不成。

事情進展的很順利,沒了小蘭,院子裡的其他人果然不敢真的來追他,於是他成功地拿走了籠子,成功地衝到了小院門口,併成功地遇到了小蘭。

劉府裡,劉芝一臉無語,“所以這就是你送個籠子當生日禮物的理由?”

“這個籠子也很厲害的,原來在裡面的小狐狸可是個靈獸呢,它都能關住。”

講真的,劉芝現在對趙懷仁的二姐十分的愧疚,因為這已經不是趙懷仁第一次打他二姐寶貝們的主意了,她看著眼前正努力誇讚籠子的趙懷仁,忍不住嘆了口氣 ,“你就不能像邢雅姐這樣送些糕點什麼的嗎?”

趙懷仁在心裡瘋狂地吐槽,他之前就是這麼幹的啊,結果被嫌棄不用心,再說了,劉芝她不是也挺喜歡那些小動物的嘛。

劉芝見他不答,還想說些什麼,邢雅卻已挽住她的手臂,“好啦,快開始吧,一會兒還要出去逛逛呢,過幾天王老先生就該回來了,咱們馬上又得去學堂聽講咯。”

雖然只有三個人,但他們還是熱鬧了一下午。只是快到吃晚飯的時候,邢府來人將邢雅接了回去,讓劉芝覺得有些沒有盡興,畢竟邢雅走後,她身邊就只剩一個小傻子了。

神國,乾坤堂後堂。

“都調查清楚了?”

“回堂主,不止越國,神國域內大大小小的國家有將近三分之一都發生過類似的事情,看來他們所圖不小啊。”

“已經有這麼多了?軍方的人都沒一點察覺嗎?”

“回堂主,軍方派出調查的玄武使已經死了七人,法方十二遊判之首的子判也在調查過程中失蹤,他們現在還沒有將這些事情公開,似乎仍在暗中準備著什麼,屬下猜測他們應當是想放長線釣大魚,畢竟目前那些人也只是在一些凡國裡活動,並沒有真正威脅到神國。”

座位上的那人皺了皺眉頭,“跟那些人玩長線?他們難道是還沒猜到那些人是誰嗎?也罷,你那千語堂多關注一下這事吧,有情況先通知他們,另外,你在外多年,這次便留下吧,順便再安排一下,我要親自過去看看。”

邢雅從劉府回來便去了她父親的書房,從書房出來後,她就回到了自已的房間,坐在椅子上,呆呆地望著一旁桌上茶杯裡那小小的“水面”,沒有嘆息,也不曾喃喃自語,就這樣平靜的坐了一夜,不知在想些什麼。

一大早,門外便傳來一聲呼喚,“小姐,老爺請您去書房議事。”那下人說完便走了,似乎並不在意自家小姐是否真的聽到了。

聽著越來越遠的腳步聲,邢雅不由得再次想起劉芝和趙懷仁這兩個人,有的時候她真的很羨慕他們,劉芝的貼身丫鬟對待劉芝就像親姐姐一般體貼,畢竟劉芝母親走的早,劉芝基本上便是那大丫鬟帶大的,而劉芝也是真的把那丫鬟當成親人了,再來說那趙懷仁,他是趙家家主的獨子,而且還是老來得子,整個趙府恨不得把他寵上天去,不過趙家家規森嚴也是出了名的,他想“上天”倒真是不易,昨天他又偷拿他二姐的東西,現在應當是正跪在哪裡面壁思過呢。

在去往書房的路上,邢雅也在思索著父親會因何事喚她,“難不成是事情有變,如果能取消便好了。”心裡埋著小小的期盼,她走起路來也輕快了不少。

可當她進入書房,看到那裡坐著的人時,心裡便涼了半截,那人並不是父親,父親現在正是站在那人的身邊,像個隨從一樣。

房間裡只有他們三人。

邢雅上前參拜,口稱大人。那“大人”點點頭,便自顧自地說了起來,邢雅也見怪不怪,她也並非第一次見到這位大人了,之前每次見面,這位大人都像是著急走似的,匆匆說兩句簡明扼要的話,其實就是頒佈一下任務,便突然消失不見了,時間久了,她也就習慣了這位大人的行事風格。

“神廟要派人來我們這裡,明面上說的是來接替劉府的那位王老先生的工作,讓王老先生可以安心回神廟去。”

邢雅有些驚訝,神廟居然如此看重王老,雖然她早就知道王老本就是神國人,只是年少時因為某些原因失去了對魂的感應,變得與凡人無異,一時心境失衡,這才從神國出來到處遊山玩水,醉生夢死。後來不幸遇險,被劉府的老家主救下,兩人一見如故,在劉老家主的幫助下,王老也找到了人生的新目標,開始寫作,並進行一些關於魂的理論研究,而劉老家主也在王老的幫助下,短短几年便從宗門普通弟子晉升為宗門長老。

“不過,我聽說王老與劉府那死去的老家主關係不一般,所以我懷疑,這件事沒有那麼簡單,他或許已經發現了什麼,利用他的關係告訴了神國,這才引起了神國的注意。所以你的任務就是探明那人來此的真正目的,但是不要在那人面前使用我們的手段,以免引起神廟的進一步懷疑,另外……”

不一會兒,邢雅就跟隨父親從書房中出來,“如果你覺得自已不能完成大人的任務,就儘早將此事交給你的兄長去做吧。”言罷,她的父親便獨自離開了,看那個方向,應當是又去後山了。

邢雅望著父親的背影,在心中自嘲般地笑了笑,她明白父親知道自已不願出手,這算是在幫助自已,事實上,他們的家族成員從小便會被安排去執行各種任務,而她的父親仗著自已族長的身份多次“濫用職權”,將一些原本需要她去完成的任務劃撥給了她的兄長,而她的兄長也很樂於如此做,因為有些任務即使在現在的邢雅看來也只能用噁心來形容。

邢雅仍舊望著那個方向,即便那裡已經沒有了那個名為父親的背影,因為只有在這個時候邢雅才能感覺到一點點家人的溫情,才能感受到來自親人的關愛。

只是,邢雅不知道的是,像她這種“濫竽充數”的人,家族裡還有的是。

神國,乾坤堂後堂。

“哦?你想好了?”

“是的堂主。”

“你應該還記得我之前說的話吧?”

“記得。”

“雖說我並非歹毒之人,但你要明白,如此這般,你縱然可以恢復,但······”

“請堂主成全!”

說完,王左達便是一拜,一副你不同意我就一直拜著的樣子,堂上那人卻是突然一笑,“當初還是我提的呢,可你毫不猶豫便拒絕了,可如今······”那人笑著搖搖頭,“承明的事我定然會給你一個交代,要不我也不用親自過去,你也不必如此意氣用事,這可不像你啊。”

“請堂主成全!”堂上那人的笑容慢慢收斂起來,“你是知道的,我並不喜歡趁人之危。”

“請堂主成全!”堂上那人一言不發。

“請堂主成全!”

“請堂主成全!”

······

王左達一聲高過一聲,他是在喊,也是在控訴當初那個驕傲輕狂的自已,為了可悲的自由,放棄了可以救那人一命的機會,儘管那時的他並不知曉這些。

“蘭蘭?”,趙家二小姐看著一旁正走神的小蘭,笑道,“怎的又出神去了?友藝剛才問你的話也沒聽見吧。”

小蘭這才回過神來,連忙向姑爺和小姐賠罪,不過唐友藝和趙懷英也只是相視一笑罷了,顯然沒有責怪的意思。

“蘭蘭,孫家那小公子的事情,你是怎麼想的?”唐友藝把剛才的問題又重複了一遍。

小蘭也知道小姐和姑爺是把她當親女兒照顧,這幾年為了她的婚事更是沒少花心思,要知道在凡國十六歲便已是成年,而通常情況下,凡國的人在十四五歲便會定下婚約,在十六歲成人禮後就會直接成婚,事實上,若不是神國強制規定未成年人不得結婚,凡國的結婚年齡會更早,順帶一提,在神國的統治範圍內均實行一夫一妻制,包括皇族,據說這是神國開創時便定下的鐵律。

而小蘭今年已經18歲了。

“奴婢都聽姑爺和小姐的。”

趙懷英看著身旁一副聽話模樣的小蘭,心裡嘆息一聲,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她自然知道小蘭這個態度明顯是不喜歡那孫家的小子,她與唐友藝交換了一下眼神,裝作是要岔開話題的樣子,隨意的一問,“我聽說府中有一個叫三七的巡院似乎很會養靈獸?”

小蘭聽到那名字先是一愣,手就不自覺地摩挲起衣角,說話語氣也變得猶豫起來,“嗯······好像是有這麼個人,聽說是他之前還在宗門的時候幫忙飼養過一段時間宗門的護宗神獸,所以有些經驗。”

趙懷英又和唐友藝對視了一眼,笑了笑,“哦?那倒是不錯,把他安排去照顧我那些小可愛怎麼樣?”

“這······他們畢竟也算是宗門的外派弟子,真要讓他們去養動物恐怕······”

趙懷英笑著搖搖頭,依舊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這有什麼的,願意出來當宗門下屬家族的護衛的都是資質不佳又想偷閒的弟子,這些人心裡那點作為修行者的傲氣本就被磨的差不多了,他們既然來了那多少都是有心理準備的······”

“可······”

趙懷英擺擺手,“你先派人去通知他吧,叫他明天就去那裡,到時候你再給他安排工作,要是這中間有什麼問題,你直接來找我就是了。”

小蘭見二小姐已做了決定,便也不再多說什麼了,行禮退下。

小蘭剛退出去,趙懷英就忍不住站起身來,衝著唐友藝咬牙切齒道,“看看看,我早就讓你管管那小子了,你就是不聽,現在好了吧!你看蘭蘭剛才那明顯就是對他有意思了呀!”

唐友藝無奈,趙懷英口中的“管管”可是讓他直接把三七抹掉啊,這說什麼也不至於,“不會吧,我看蘭蘭挺正常的,再說,蘭蘭有喜歡的人也不是什麼壞事,你不是一直在給蘭蘭介紹別家的公子嗎。”

趙懷英左手叉腰,右手指著唐友藝憤憤道,“好你個唐友藝,我不是讓你看過他給蘭蘭寫的信了嘛,那一看就是個小流氓啊,平日裡也整天是流裡流氣的,我可不放心讓蘭蘭跟他在一起。”

唐友藝拿起旁邊的茶杯抿了一口,“他既然能堅持寫如此長的時間,說明他對咱蘭蘭也未必就不是真心的,而且咱不都商量好了嘛,先看看再說,他要真要有什麼歪心思,咱倆還收拾不了他?”

而此時的三七正在趙懷仁的房間裡幫趙懷仁補著作業。

“不是,少爺,您這不就是什麼都沒打聽到嘛。”

見趙懷仁有些尷尬,三七又迅速改變了語氣,“也沒事,就是還要繼續麻煩少爺多留意留意了。”趙懷仁也是連忙答應了下來。

其實三七也並沒有真的指望小少爺能打聽出什麼,他只是要讓更多的人知道自已對小蘭的心意,藉此來試探二小姐他們的態度,“已經這麼長時間了,二小姐都沒有找我談話,日常生活裡也沒有什麼異常的事。”三七在心裡盤算了一下,覺得時候應該差不多了,他是不相信二小姐不知道他做的那些事的,而既然二小姐他們沒有反對,小蘭好像也並不排斥自已,那這事兒基本上就沒跑了,這是三七每天都要做的自我安慰。

他們這邊一直忙碌到了下午,等他們基本完工的時候,一個下人跑來通知趙懷仁劉芝來找他了,趙懷仁也不敢耽誤,跟著那下人就去府門口接劉芝去了。

這是趙府的規矩,外人想入趙府還是挺麻煩的,雖然劉芝與趙懷仁從小便有了婚約。

一見面,劉芝就笑著說,“恭喜啦,咱們要換先生了,你不用著急補作業咯。”

可她並沒有聽到想象中的那聲“真的?”,趙懷仁也沒有急切的詢問她事情的原委,她有些疑惑,很明顯她沒有意識到哪裡出了問題。

請原諒趙懷仁吧,他為了補作業,已經咬牙把這個月的月錢都給了三七了 ,現在聽到了這個訊息,他的第一反應就是錢白花了,稍微愣了愣神,他還是問出了那聲“真的?”

劉芝看著眼前一副死了爹樣子的趙懷仁,心裡更疑惑了,她設想了很多情景,可她真沒想到趙懷仁聽到了這個訊息後居然很不開心,這倒讓她不知道該怎麼跟趙懷仁說起這件事了。

見劉芝猶豫了,趙懷仁似乎是發現了什麼寶藏一樣,臉上重新煥發出希望的笑容,“你是騙我的吧,差點我就信了,嘿嘿,還是我厲害。”

劉芝更加不知道怎麼開口了。

趙懷仁自然也很快發現了劉芝的尷尬和不自然,那種不好的感覺再次席捲而來,“不會是真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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