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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澤在鳳寰宮外徘徊，遠遠看到燕沁的身影立馬小跑上前。
“皇姐！”
“澤兒，我們走。”
燕沁拉著燕澤頭也不回地離開鳳寰宮。
“皇姐，母后的病好了嗎？”
“好不了了。”
“那——”燕澤目露擔憂。
燕沁摸了摸他的腦袋，輕聲問：“澤兒，想做皇帝嗎？”
燕澤有些猶豫。
“皇姐，我不太想。”
“那為了皇姐呢？如果坐上皇位的人是澤兒，澤兒會把皇姐當成籌碼聯姻異國嗎？”
燕澤凝望姐姐的眼睛，他從小到大最親近的人不是父皇，不是母后，也不是太子皇兄，而是皇姐。
母后將大多數精力都放在了太子一個人的身上。是皇姐照顧他，為他啟蒙，明裡暗裡地維護他。
這雙眼睛，從他兒時開始，便在心底深處烙印。
“我願意。”
“為了皇姐，我什麼都可以做。”
皇姐比江山更重。
燕沁眼眶生熱，她側眸，昂首眺望，乾冷的風吹散眼底溼意，她冷靜沉穩地說:“澤兒，那個位置，只會是你的。”
明德宮。
御前大監莊回清退宮人，燕沁從偏殿進來，他畢恭畢敬地行禮，姿態凝肅嚴謹，比對待燕皇都要認真恭順。
“殿下。”
燕沁走到床頭，燕皇印堂發黑，面色憔悴暗沉，才短短几日而已，白髮如雪，瘦骨嶙峋，像風燭殘年的耄耋老人，半截身子踏進地府。
燕沁輕輕掃視，目光淡而無波。
“東西找到了嗎？”
莊回將一個巴掌大的鐵盒子雙手奉上。
“稟殿下，這是您要的解藥，以及炎業死前交還給陛下的兵符。”
燕沁將鐵盒子揣入廣袖裡，摩挲兵符。
“假的。”
“確實是假的，想必那枚真的兵符早已落入他人之手，或許就在段清泓身上。屬下已命人全力搜捕段清泓，勢必給殿下一個交代。”
“抓活的。”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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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族來了位貴客。
是商雲引用一枚藍色梔子令請來的同歡閣幕後少主——
顧南謹。
“琅音王蠱自入體那日起，就註定了非死難破。若要強行去除，只會加快你弟弟的死亡。”
“沒了別的辦法了嗎？”
“有啊。”顧南謹前後豎起兩根手指，“最好的方法是找到解藥。”
“退而求其次，則是以命換命。這種方式風險很大，其結果並不樂觀，因為商越即便能活，也會喪失一身內功修為，且難以恢復。”
以商越的孤傲，寧死，也不會選擇成為廢物，了卻殘生。
“想好了再通知我，我還有事，先行一步。”
顧南謹嗅到了一絲絲‘不是仇敵但勝似仇敵’的恐怖氣息，他趕緊跑路。
管家來回稟商雲引，說是毓安公主上門拜會，他本不打算見，管家卻道：“毓安公主親口說，她想同二公子做個交易。”
片刻思量，商雲引道：“請她進來。”
燕沁在見到商雲引的那一刻，眼中沒有絲毫驚詫，像是早已知曉他的迴歸，笑著開口：“大公子，久違。”
商雲引不熱絡也不親近，態度淡然。
“毓安殿下。”
燕沁上下打量他，猶覺不夠，腳步不緊不慢地繞到他身後，再正面看他。
“這些年養得不錯。”
六年前，死牢的部分獄卒是毓安公主安排的人，商雲引能活，除了商越暗中保護，毓安公主也曾出過手。
然而這些事，卻鮮為人知。
燕沁也並沒有向他吐露功勞的慾望，看過後，得到心安，後退兩步，進入正題。
“怎麼不見商相？”
“他生病了，在休息。”
“是因為琅音王蠱嗎？”燕沁將話題擺在明面上，她不太願意同商雲引打啞謎。
商雲引靜默，也直言相問：“殿下來此，是為了燕澤嗎？”
燕沁不曾否認，她將巴掌大的鐵盒子隨意擱置在桌面上，並拎過茶壺，給自己倒了半杯茶。
潤了潤嗓子，才說：“六年前的事，是皇族有愧於你，有愧於商族。”
“琅音王蠱的解藥，我留下。”
“我會還你、還商族一個公道。”
“唯一的條件是，商、燕兩族如何內鬥都可以，但事關北燕存亡，希望兩族仇恨可以暫時放一放。”
“近段日子，燕都不太平，有多少人進來，又有多少人離開，我雖不清楚，卻能感覺到風雨欲來。”
“天下所知，四國境內唯有北燕能與東昭抗衡，可身為皇族人，我很清楚，北燕早已不是東昭的對手。六年前，北燕慘勝猶敗。六年後的如今，比軍事，我們敵不過東昭；比儲君，我們敵不過蕭容川；比君主，我的父皇，比不上永清帝的雄才大略；比君臣關係，東昭君相和為一家，朝堂穩固。其邊境有大皇子鎮守，天策軍所向披靡……”
“大公子，外有強敵，內有憂患，北燕隨時都有可能崩於頃刻之間。”
“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燕沁話剛說完，商越從外面踢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