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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明星……車站到了。”
陳明用眼角餘光掃了一眼歲蕪，希望對方聽到這句話後會離開。
可惜他註定要失望。
歲蕪只是不鹹不淡地“哦”了一聲，沒有半點要離開的意思。
她歲蕪做事，需要別人來教？
瞥一眼嚇得跟鵪鶉似的不敢吭聲的陳明，歲蕪心裡無語。
膽子這麼小……還敢造謠別人？
歲蕪完全不知道她那天的暴力舉動給1班的同學們造成多麼大的心理傷害——尤其對熱愛物理學的孩子們造成多麼沉重的打擊。
書籤插進黑板是可行的……但直接碎成一堆粉末是什麼操作？
？？？
他們完全想不通。
以前的許明星可不會這樣。
可以說如果許明星也是歲蕪這個樣子，陳明即便心裡再嫉妒也是不敢做出行動的，最多就是每天“畫個圈圈詛咒你”，再扎個小人什麼的。
是的，他就是個欺軟怕硬的小人。
事實上陳明已經後悔了……可惜世上沒有早知道。
現在壓力給到了陳明。
歲蕪老神在在，擺明了要跟著他回家。
陳明……tmd許明星到底要幹什麼？能不能給個痛快！
總不可能要回家給他爸媽打小報告吧？
在陳明的惶惶不安中，惡魔之聲響起。
“陳明，該上車咯。”
說得跟“該上路了”似的。
“……”
陳明活像個木偶般，動作僵硬地上了車。
甚至忘了刷公交卡，還是歲蕪提醒的他。
然後對方還十分不要臉地讓他也一起付了車錢。
“……”
車上還有空位，歲蕪直接帶著對方坐下。
公交車平緩地行駛著，歲蕪悠閒自在地看著窗外，這還是她成為許明星以來第一次坐公交車，有點新鮮。
陳明一臉想死。
因為他是靠窗那個。
歲蕪看著窗外，總給他帶來一股被凝視的壓迫感。
終於……
聽到熟悉的站名響起，陳明暗暗鬆了口氣。
到站了。
於是兩人又一起下了車。
一路並行。
行人看來最多感嘆一句——青春啊！放學揹著書包與同學說笑歸家的青春啊！
沒人知道其中一個男生心裡的壓抑已經快要突破閾值。
在歲蕪又一次捏碎手上的石子時，陳明咔一下頓住腳步。
壓抑的聲音響起。
“許明星……你到底要幹嘛？”
“嗯？”屬於少年動人的聲線揚起。
歲蕪微笑：“我只是擔心你，怕你路上遇到危險……送你回家而已啊。”
別裝了！
明明是一個溫柔明媚的笑，在陳明看來不亞於最惡劣的魔鬼。
“你到底要幹嘛？！你給我一個痛快行嗎？！！”
“其實也沒什麼——”歲蕪盯著他，不放過他臉上任何一處變化，“我就是想知道，那份‘傳單’是誰寫的？”
“……”陳明心中一震，表情有些僵硬，“就是我。”
歲蕪上下打量著他，一聲嗤笑，“別說笑話，就你——有那個實力嗎？”
陳明臉色整個崩裂，歲蕪的輕視嘲笑極大的刺激了他，他大叫，“你憑什麼這麼說？！傳單是我貼的！傳單內容也是我寫的！你憑什麼不信！！！”
對此，歲蕪的回應是——
“哦，我信了。”
“……”陳明差點氣死。
他怒視著對方，企圖用眼神殺死對方，然後歲蕪從兜裡拿出了一隻錄音筆，當著他的面播放了一遍他剛才的大吼大叫。
陳明……我要殺了這個賤人！
歲蕪微微偏身就躲開了陳明要來搶錄音筆的手。
她還挺喜歡看對方氣急敗壞的樣子。
“你說，我要是把這份錄音當著全班同學的面放一次——會怎麼樣？”
會怎麼樣？
他所有見不得光的心思會暴露在大眾視野下，他會被所有人唾棄，他的父母會用無比失望的眼神看他……不！不！他不要！他絕不允許！！
“……你要怎麼樣……你要怎麼樣才能刪掉錄音？”
“嘖。”歲蕪手指靈活地轉動著手中的錄音筆，“不要一副委曲求全被我欺負慘了的樣子。”
“雖然事實確實如此。“
看著陳明一副被噎到的表情，歲蕪微微勾起唇角接道，“但是先撩者賤——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懂吧？“
“……”
看對方啞口無言，歲蕪說出自已的要求。
“想要錄音，就去幫我找一個人。”
“誰？”
“除你之外——另一個給我潑髒水的人。”
“？”
陳明擰緊眉頭，看著她，心中似有所悟。
歲蕪將“信封”事件挑揀著說了，最後意味深長地一笑，“我相信你不會讓我失望的——是嗎？”
陳明……
對著對方離去的身影狠狠揮拳，招來路人困惑的眼神，陳明趕緊收回手，故作活動筋骨的樣子，然後一扭身直奔家去。
特麼的許狗賊——還限時兩天完成任務，誠心不讓他這難得的休息日好過！
那個匿名舉報的人到底是誰？
陳明心中已經隱隱有了預感……或許就是那個寫了傳單內容的人。
是的，傳單確實不是他寫的，他只是那天恰巧撿到了那張傳單，然後……
一步錯步步錯。
如果是之前陳明或許要跟對方好好握個手交流一下“唾棄許明星”的心得，可是現在他只想趕緊把對方“捉拿歸案”以此來交換歲蕪手中的錄音。
死道友不死貧道……抱歉了這位同道中人。
……
要說歲蕪為什麼把捉住幕後黑手證明自已清白這件事交給一個造謠汙衊自已的人，她就不怕對方反水直接賣了她，聯合另外一個人給她潑更多的髒水嗎？
歲蕪沒想到嗎？
呵呵，怎麼可能。
對於歲蕪來說，證明清白算個屁的要緊事，她根本無所謂這些人潑的髒水，她最終的目的就是順利畢業考上許明星的志願大學。
證明自已的清白？她為什麼要費那個勁兒？
天下烏鴉一般黑。
等到其他人都跟她一樣黑甚至更黑的時候，她就不信那個教導主任還能站在所謂道德高地堂而皇之地說那些屁話！
不是要維護學校的聲譽嗎？犧牲一人成就大家是吧？好啊！
那就大家一起來吧！
犧牲小我成就大我這種功績，怎麼能只有她一個？大家一起來奉獻才對嘛！
來吧！為了大家！
那麼。
第一個就從你開始吧？
敬愛的教導主任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