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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深夜撿到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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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木製成的會議桌旁邊坐滿了人,坐在主位的是一名年過半百的老人,頭髮花白卻還梳著背頭,他的臉上有些許多褶皺,就像是刀匠用斧鑿刻上去的一樣,眉間掛著巨大的“川”字皺紋,眼睛卻如同星河一樣深邃,他穿著和年齡不太符合的西裝,將雙腿絞著疊放在會議桌,此時正細細品嚐著手中的咖啡,他的旁邊站著一位穿著職業服的女孩,此刻正微笑著看著大家。

“隊長,夕陽失聯了。”右邊坐席上,一位中年女人說道,聲音裡面有著一絲擔憂。即使不是妙齡,但那張臉上依舊風韻猶存,不難想象以前她也是一位美女。

被稱作隊長的老人將咖啡放在桌面上,他稍稍扭動,那張會議椅便轉動了起來,他順勢將腳拿了下來,十指交叉放在了會議桌上。

“最後和夕陽聯絡的人是誰?”

“是陳磊。”

隊長移開目光,看向了那個叫陳磊的男人,男人穿著襯衫坐在角落裡,他看起來有些失魂落魄,此刻正發著呆,不知道想著什麼。

“喂,說到你了。”旁邊身形較胖的男孩用手肘戳了戳他。

“她說她發現了目標,我下令就地處決。”陳磊喃喃的說。

“夕陽追蹤的目標等級是C+,地點在廣州,當時我們在上海執行任務,只有她有條件處理,而且根據夕陽的以往表現來看,對她來說C+目標難度應當是偏低的。”中年女人解釋道。“但夕陽在請求處決指令之後整個定位就完全消失了,我們無法再追蹤。”

“女士們先生們,如果我沒有老糊塗的話,我記得規定裡並沒有允許處決者單獨行動吧?所以這是誰下的命令?”隊長幽幽的問,他掃視著每個人,眼睛裡閃著精光。

良久的沉默之後,中年女人剛準備開口,陳磊卻率先做出了回答:“我。”

隊長雙眼微眯,死死地盯著他。“你?”

“隊長,陳磊也只是想快一些幫她啟用神諭……”中年女人眼看形勢不對,立馬做出解釋。

隊長似乎並沒有想要得到回答,所以他的話剛落下就從旁邊拿出了一個遙控器,他輕輕一按,背後的白板上立馬顯示出了資訊。

“格爾森教授的分析結果出來了,廣州的目標等級已經達到了B+級甚至以上,在座的任何人恐怕都沒有能力單獨去處決這樣的目標,預測總會出現誤差,這就是我們為什麼規定處決者必須兩人一起行動,那扇門已經快要開啟了,在這個關鍵節點上,處決者對我們來說十分珍貴,所以我們不能因為任何組織上的錯誤而白白失去他們。”隊長站起身來,他拍了拍桌子,額頭上青筋暴起。“如果這次的錯誤讓我們失去了一個有望啟用高階神諭的處決者,那對我們來說損失是不可估量的!”

沉默無言,會議桌上的人面面相覷,沒有人敢在這位隊長髮火的時候說什麼,因為那樣無異於自討苦吃。這位活了幾乎一個世紀的老人經歷了太多事,他見證了三次“門”的開啟,無論是實力還是經驗都不是他們可以比擬的,但最重要的其實是這位老人精神上似乎已經出現了些許問題,一旦遇到任何關於“門”的事,他就無法控制住自已的情緒,所以沒有人能預料到他會突然說出怎樣的話,做出怎樣的事。

“蘇倩,彙報一下現在的情況。”隊長坐回了自已的座位,用手扯了扯領帶。

他旁邊的女人動起身來,她走到白板前面,白板立即顯示出了一張圖片。

“這是廣州氣象衛星圖,從昨天開始廣州境內颳起了颱風,導致包括飛機,客輪,火車在內的多種交通工具停運,並且通訊中斷,並未找到原因,簡而言之,目前的廣州成為了一座孤城。”

她用手劃了劃,另一張圖片出現在白板上,那是一張雜亂無章的圖片,各種顏色交混在其中,就像是畫家的顏料桶混在了一起。

“這是總部發來的元素分析圖,我們可以明顯的發現廣州的元素紊亂到了極點,毫不誇張的說這種級別的元素紊亂在歷史上發生的次數不超過五次,而上一次是在日本北海道。”

幾乎所有人都是瞳孔猛縮,他們全都正襟危坐起來,日本北海道這個詞語無疑刺激到了全部人的神經。

“你是說,門?”一位年輕的議員問道,他不是處決者,相當於文職人員。

“沒錯,上一次‘門’出現在北海道,那時候的元素紊亂程度與這一次幾乎相同,結合這一次出現的B級目標,我們不得不推測,廣州是否是‘門’的下一個降臨點……”

大家幾乎同時看向了隊長,在“門”這件事上他最有發言權。

“上一次‘門’的降臨在座的大多數人都親身經歷或者親眼見證過,日本分部幾乎全軍覆沒,甚至到現在都沒有重建起來,僅僅過去了七年,這一次‘門’的降臨間隔打破了以往的記錄,可我們沒有更多的時間準備了。”他站起身來,這位活了一個世紀的老人將腰桿挺得筆直,就像是一位意氣風發的少年,他昂起頭,一雙瞳孔中似乎要噴出火來。“女士們先生們,我們不必效仿日本分部,但我們也應該做好那樣的覺悟,因為這是我們的使命,是我們存在的意義。總部和各國分部不久之後就會派人來協助我們,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為他們開出一條道路。”

他將手指指在白板上的某個位置,那裡是所有顏色混合最為混亂的地方。

…………

某棟老式小區樓中,路一航在碗邊磕破一個雞蛋,然後將它打進鍋裡,輕輕搖晃。

外面依舊是狂風呼嘯,現在烏雲之中還伴隨隱隱的雷鳴,看起來過不了多久就會下起雨來。

他下意識的從廚房看出去,在目光看得到的那間房間裡,此時正躺著一個女孩,昨天夜裡那個女孩留下一句“別報警”就昏了過去,路一航沒辦法只能把她帶了回來。

不過幸好姑媽不在家,不然他要是半夜揹著一個昏迷的女孩子回家,指不定姑媽要怎麼批鬥他。

而他沒報警也並不完全是因為女孩的那句話,更多的原因是因為自已的手機在那天夜裡被倒下的綠化樹砸壞了,他想報警也報不了。

一股焦糊味傳來,他猛然清醒,鍋裡的雞蛋因為他的走神已經被煎的焦黑了,他連忙用筷子將它翻了一面。

旁邊鍋裡是他熬好的白粥,沒辦法啊,外面風太大了。他本來想著姑媽昨天會回家,就沒買菜,這下好了,家裡沒什麼能做的了。

他拿出一個小碗,用勺子舀了一小碗白粥,又拿另一個碗裝上煎好的雞蛋,然後端出了廚房。

在臥室門口停下了腳步,他深吸了一口氣,下定決心之後,他輕輕的推開了門。

女孩依舊靜靜躺在床上,看起來應該是還沒有醒來,路一航慢慢走到床邊,他把碗放在一旁的床頭櫃上面,自已坐在了板凳上,歪著頭打量著這位女孩。

精緻的五官,面板光滑的如同一塊玉石,如果不是那雙藍寶石般的眼睛和金色的頭髮,她就和自已那些高三的女同學沒什麼區別。

可是這樣子的年輕的女孩到底是什麼身份呢?間諜?特工?又或者是殺手?

他突然想到昨天夜裡另外的那個黑影,那雙如同熔岩一樣眼睛給他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就如同魔鬼一般,讓他昨夜很多次都從夢裡驚醒。

不過想想,這種半夜回家撿到女孩子的劇情,簡直離譜的不能再離譜了。

路一航搖了搖頭,不再胡思亂想,被子有些滑落,他伸出手將它向上拉了拉,可就在這時,女孩的手突然緊緊的抓住了他,路一航猛然一驚,他扭頭看去,女孩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眼睛,那雙深藍的眼眸此時正冷冷的盯著他。

“那個…你醒了啊……”路一航十分緊張,他乾嚥了一下,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女孩沒有回答,依舊是死死的看著他。

“你昨晚暈倒了,你叫我別報警,所以我就把你帶到家裡來了。”路一航解釋道,可她突然看到女孩的眉頭皺了皺,於是連忙補充道:“不過我什麼都沒做!”

女孩保持著這樣的動作,如同石像一樣盯著路一航,大概過了十幾秒,她突然發出猛烈的咳嗽,被迫鬆開了手。

路一航連忙向後面退了一步,和她保持安全距離,“你腹部受了傷,我給你做了簡單的處理,但家裡沒什麼藥,所以我只給你消了一下毒,然後用紗巾包了包。”

女孩微微提起被子,她向裡面看了看,突然問道,聲音冰冷:“你做的?”

“啊?我做的?”路一航愣了愣,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他連忙擺手:“不,不是,我沒做…啊,也不是,我做了,不不不,不是你想的那樣,幫你包紮是我做的,其它我什麼也沒做。”

女孩終於收回了視線,這讓路一航鬆了一口氣,不知道為什麼被她盯著路一航總覺得像是被槍指著一樣,可下一秒他就明白了為什麼。

女孩攤開了手,她的手中握著一段小型的刀刃,就像飛鏢一樣,路一航毫不懷疑如果剛才沒解釋清楚,那麼這隻飛鏢現在一定已經紮在了自已的身上。

女孩因為剛才的動作,現在臉色又變得蒼白起來,她在床上躺了片刻,注意到了床頭櫃上面的白粥。

“那是剛剛煨好的,我想著你醒了之後應該很餓。”

女孩愣了片刻,她的搭檔曾經告訴過她,保持營養的攝入是完成任務的基本保障。

那個男人對她說這句話時認真的面孔浮現在她的腦海中,她竟然不經意間露出了一個微笑。

但很快她又收回了笑容,變得如同冰雕一樣,她把手伸向那一碗白粥,可腹部突然傳來的劇痛讓她倒在了床上,這種痛苦甚至讓她不經意間發出了一絲細微的呻吟。

路一航一直注意著她,剛才她微笑的那一刻路一航愣了愣,原來這個女孩會笑,而且笑起來還十分好看,可她又突然收起了笑容,這又讓路一航有點不解,他不明白女孩明明會笑為什麼又要一直襬出一副冰雕的表情。

可當她發出呻吟的那一刻,路一航突然又回過了神來,他思考了片刻,慢慢靠近女孩。

“那個,我可以幫你,但你別拿飛鏢扔我……”他邊走邊申明,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變成了靶子。

女孩沒有說話,但路一航注意到她將手中的飛鏢放到了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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