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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那些年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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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慧被護士推進EICU觀察,兩名交警還在詢問著林貴城一家人,江初曉和簡言沒有再留下的必要,她們走出醫院,簡言臉上的眼淚還沒幹,遇到夜裡的北風,吹得臉很疼。

上了車,簡言問江初曉:“阿曉,你說林慧能醒嗎?”

這個問題,江初曉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啟動車子,緩緩開出醫院,才開口:“不管她會不會醒,我們都要幫她。”

“幫她?”簡言的聲音仍然帶著哭腔,她不解的看著江初曉,見她仍舊一臉的淡然,彷彿什麼天大的事在她面前都無法影響她半分,當然,除了那件事……

“嗯。”江初曉開著車:“我記得林慧小學的時候就有寫日記的習慣,這麼多年有些事她沒說,我們也都沒問,可我不相信她會無緣無故的超速去濱江大道。”

林慧的性格內向沉穩,平時騎摩托很注意分寸,要說有什麼事能讓她失控,那隻能是這件事有關她的母親。

簡言恍然大悟:“所以咱們現在是去林慧家找那些日記。”

“是。”江初曉道:“只有日記能告訴我們曾經的真相。”還有林沁雪,她總覺得事情不簡單。

當然,她的懷疑沒有全部告訴簡言。

簡言的性格太單純,她從小被爸媽保護的很好,又有兩個鄰家哥哥護著,可謂是沒經歷過什麼風浪,人生快樂順遂,她根本沒想過這個世界上的人性會有如此可怕的一面。

一路上,簡言坐在副駕駛。

今天的事對她的衝擊力太大了,心理很長時間沒有辦法平靜,她的手撐著額頭,腦子裡想的全是林慧被推出手術室的樣子。

她耗費了太多的精神,等她緩過來的時候,車已經停在了林慧家的樓下。

這裡是老舊小區,一到夜裡甚至連路燈都沒有。

下車後,簡言拉著江初曉往小區裡面走。

周圍漆黑,幽靜。

今晚沒有月亮,暗的伸手不見五指。

她們曾經來過林慧住的地方,不過那都是白天,她們從來不知道,晚上這裡會這麼恐怖,驚悚的感覺很快蔓延至兩人的四肢百骸。

好在有江初曉在,簡言不至於嚇得叫嚷出來,她們腳下的路還算平坦,摸黑走過小巷,轉彎的時候牆壁上才有些許淡淡的光亮。

繞過這裡,上六樓就是林慧住的地方。

江初曉和簡言都知道林慧房門的密碼,所以很輕鬆就走了進去。

房子是大單室,進門就是臥室,沒有任何裝修,裡面除了白牆和一個簡易的衣架外,沒有任何傢俱,連床架都沒有的單人床墊就那麼孤零零的擺在地上,旁邊還有一杯沒過喝的水。

棚頂,簡單古老的燈泡上蒙著一層黑漆漆的髒汙,黃色的亮光明明滅滅,甚至牆角還有幾縷蜘蛛結成的網。

看到這些,簡言的眼圈又開始泛紅。

“這裡是她一個月前搬來的,她說這裡房租便宜,我還沒來過... ...”

那時候聽說林慧要找房子搬家,江初曉和簡言都想讓她搬到自已那裡,江初曉還想過要搬去林慧去棲梧苑,讓周嬸和孫叔每天照顧她,給她好好調理身體。

可林慧拒絕了,她說,她不能一輩子靠她們兩人過日子。

即便,她們倆真的願意養她一輩子。

她骨子裡的倔強,驕傲,也不允許她過那種日子。

她們兩個瞭解林慧,知道她的想法後就沒再勉強過她,可今天看到林慧的住處,還是觸動了她們心底最怨憤的那根弦。

林慧原本的家庭富裕,林貴城是林氏集團的董事長,手握三四個千萬專案,她是名副其實的千金大小姐,她明明可以有很好的家庭,很好的生活環境,然而這一切... ...都不屬於她了... ...

江初曉知道簡言很自責,但現在不是自責的時候,她的視線環顧著一眼就可以看遍的屋子,床墊的角落裡堆著五六個本子。

她走過去,拿起其中的一本。

“找找吧。”

簡言擦了擦眼淚,走到江初曉的身邊蹲坐在地上:“要從哪年哪天開始找?”

這裡應該是林慧全部的日記,足足二十多年,要是一頁一頁找,不一定要找到哪一天去。

江初曉翻著手中日記:“十八歲,段成生日那天。”林慧的人生髮生改變是在那天,所以江初曉篤定,那天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

“好。”

簡言也開始在那幾本日記中翻找。

幾分鐘後,江初曉看到了林慧十八歲那年的日期:“在這兒,慧慧十八歲那年。”

“我記得段成的生日是八月底。”

她和簡言快速的翻找,直到8月27日這篇日記出現,震驚、駭然、憐惜的情緒在她們眼中縱橫交錯。

“這... ...這... ...”簡言彷彿在這一刻陷入了無盡的黑暗:“她怎麼敢?”

“呵。”江初曉譏諷輕笑:“這就是人性。”

林慧的這篇日記記得清清楚楚;

段成十八歲生日那天,邀請她和林沁雪去為他慶生,宴會上,林慧拿了一杯橙汁,林沁雪選了一杯桃汁,林慧天生桃子過敏,嚴重的時候會全身起紅疹,呼吸困難,這一點,林沁雪兩三歲的時候就知道。

這時候有人來和林慧聊天,轉身的時候,林慧看見林沁雪把她的桃子倒在了她的橙汁裡... ...

林慧腦子裡馬上就想起媽媽出車禍的那一幕。

那年夏天,林慧五歲,孟沁雪六歲;

林媽媽和孟沁雪的媽媽開車要帶她們要去遊樂場玩。路上,林慧吃著媽媽為她準備點心,孟沁雪說她想吃,觸碰的時候不知道怎麼點心就掉在孟沁雪旁邊的座椅上,林慧要去拿,孟沁雪離的近,就幫林慧去拿。

可就在孟沁雪拿給林慧的那塊點心吃完沒幾分鐘的時間裡,林慧渾身上下開始起紅疹,癢的她開始不停地大聲哭鬧:“媽媽,我好難受,媽媽你快停車帶我去醫院,媽媽好癢,我快呼吸不了了。”

林媽媽開車因為在高速公路不能馬上停車,她只能一邊不時回頭關心女兒的安危,一邊開車,結果,就在這個時候,後車司機因為疲勞駕駛和她們的車發生了車禍。

兩死兩傷的結局。

這和段成生日那天發生的事情吻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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