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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的變故讓被俘虜的眾人心裡一驚,生怕這人惹的這位爺不高興,到那時活著都難說。
至於張老二,他一早就留意到昏睡的徐七安。見徐七安醒後,他心裡提起了些謹慎。
帶刀,雖說年輕,但也是江湖中人。
若是白衣長劍,如此年輕,張老二還不會這般在意。
畢竟這些年,白衣劍仙當道,江湖上多的是喜歡模仿裝大尾巴狼的後生。
但眼前這人,黑衣,掛刀。
如此刺骨的天穿的這麼單薄,一個人對著茶攤的通風口賞雪,不是有病,就是真氣雄厚。
張老二自覺自已這個入了品的,冬日裡少穿幾件衣裳也算異於常人,但和眼前這個比,無異於小巫見大巫。
他本意在對面醒來前就搜刮離去,但如今對面已醒。
雖說心裡謹慎,但做為地頭蛇,氣勢上也絕不能表現出來。
張老二單手用力捏碎了手中酒杯,沉聲道:“哪來的雜種?也敢教你張爺爺做事!”
徐七安讀過書,懂的先禮後兵的道理。
若換了某位五字真言的祖師,保不齊《崩山刀》已經揮出。
“其他的騾馬你拉走亦或宰殺,我都不管。但這牛不行,他是我的。”
徐七安站起身,走到張老二面前,手搭在了“不平”上,放出了自已的一縷真氣。
威懾大法!
他最期待的結果,便是不動用武力,對方直接離開,如此,他也無需去管後面的事。
倘若對面執意動武,徐七安也只能出刀,殺了他之後,再去清除對方整個寨子。
土匪最看重這些,二當家死了,很難保證大當家不會做出不理智的事。
為了不再出現徐州城那種,因自已陷入無妄之災的事。
徐七安要殺,就要將對方盡數除去。
當然他也不是嗜殺之人,至少要把所有潛在危險抹去。
張老二也不是被嚇大的,他憑藉九品的實力在方圓數十里為虎作倀多年。
其他入了品的,除了自家哥哥他沒見過。
他不相信對面這人真的入了品,即便對面已經露出了真氣。
但如此少量的真氣,即便入品,張老二也不相信會比自已高。
畢竟自已在九品停留多年,足見入品之難!
“小子,你去方圓數十里打聽打聽,爺爺是誰,向來是說一不二。我說今晚吃烤牛肉,他就得吃!”
徐七安嘆了口氣。
“是你不想商量的。”
徐七安手中“不平”寒光四射,一抹血色出現在了對方脖頸。
張老二正想開口,卻發現自已已然無法言語。身體帶著椅子摔落在地,再無生機。
攤內鴉雀無聲,只聽的噼裡啪啦的燃柴聲和眾人的呼吸聲。
徐七安將刀又指向了其他土匪。
“莫要反抗,你們二當家都死在了我的手上。你們掀不起多大波浪,叫著外面的人抬著他給我帶路去你們寨子。”
徐七安用刀指了指,已經失去生命力的張老二。
又從懷裡拿出一枚銅錢,摘葉飛花,射向了其中一人的胳膊。
那人的胳膊頓時鮮血直流,嘴裡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徐七安沒有理會,和土匪動手他不會有心理負擔。
其餘土匪也不敢在有其他過多動作,急忙上前將自家二爺的屍體抬起。
徐七安收了刀走到剛剛被踢的男人跟前,蹲下檢視,轉身對著還跪在地面的下水村眾人道:“他已經死了,你們帶著他的屍體,還有你們的貨物走吧。”
徐七安站起了身又對著被堵在一角的茶客說道:“外面的馬是你們誰的跟著我去牽。”
站在眾人最身後的書生,緩緩舉起了手。
“我……我的。”
徐七安瞧了他一眼,只覺好笑。
“這就是你口中的俠嗎?跟上,去領你的馬吧。”
書生羞紅了臉。
……
冬月十二,寒風凜冽,下水村周圍十幾個村子發生了件大事。
所有村子張燈結綵,好不熱鬧。
困擾他們十幾年的匪患終於得到解決,被一名黑衣男子一把火結束在了這個冬天。
……
下水村。
與其他村子不同,下水村有些冷清,家家戶戶掛滿白布。
原因無他,前些天為他們外出置辦過冬用品的隊伍老大,死在了土匪手中。
剛好就是匪患結束的最後一天。剛好是因為土匪死的最後一人。
一戶農戶家裡,站滿了男女老少。
一副棺材擺在了院子中,裡面躺著的赫然是前些天被踢死的男人。
一名男童和一位婦人,還有一位老翁跪倒在棺材的火堆前,將手中黃紙一頁一頁的丟進火裡,淚流滿面。
“我的兒呀,你怎麼就死了呢?你要是再活的久一天,就看到匪患結束了呀。”
“爹,你不是說開春帶我去摘果子的嗎?你怎麼還不醒來,你是不是不要我和娘了?”
一旁的婦人沉默不語,只是一心一意的燒著紙,掩面哭泣。
他們身後是隊伍的其他人,還有那天茶攤裡的書生。
村長上前安撫三人開口道:“老劉是因為我們大家而死的。下水村不做落井下石,背信棄義的事。
我們記得他這個恩情,我會集全村之力供養小傢伙讀書直至考取功名!”
隨後又對著身後的白衣書生開口道:“先生,下水村方圓十里找不到能讓小傢伙讀書的地方,還請你收下他做學生,所有學雜費,下水村來出!”
書生沒推脫,只是開口道:“我免費教他,不收錢,但不是現在。丈夫剛走,她唯剩的兒子就要外出求學,未免太過殘忍。三年,先讓他守孝三年,三年後我再來接他。”
村長一聽急忙答謝:“多謝先生,我代表全體下水村民,謝謝先生。敢問先生名諱。”
“姓房,名如晦。”
房如晦說完,一臉哀色,穿過人群出了院子。
剛出院子,就在不遠處看到了那天茶攤裡的黑衣和他的牛,房如晦快步上前。
“你怎麼來了?”
徐七安一臉疑惑。
“我為什麼不能來?”
房如晦一臉哀色。
“那天你如果早點出手,他也不會死。”
“他死不死和我沒多大關係。”
房如晦聽到徐七安這個回答,暴跳如雷又拿出了前天茶攤裡訓斥徐七安的態度。
“怎麼會沒有,你如果早點出手,他也就不會死!他不死那老翁,孩童,婦人也不會沒了頂樑柱,成鰥寡孤獨。”
徐七安頓時沒了好脾氣。
“那你是不是還要怪他命不好,為什麼那日要去茶攤?
是不是還要怪你,為什麼講軼事吸引他們停留?
是不是還要在怪老天,為什麼讓他們避雪?
是不是還要怪整個下水村,為什麼要讓他們去購買過冬物資?
徐七安一連四問,壓的房如晦抬不起頭。
“書生,這種事我見的多了。楊州城見過,徐州城我也見過。我管不了這麼多,因為越管,就越發現這個世界的不公、不平。
你最該怪的是哪些當官的,為什麼不清繳匪患,只懂貪圖享樂,敲詐勒索,收受賄賂。
而不是怪我,我的精力也有限,只掃的了庭前三丈雪,三丈以外,不歸我管。
若是那日他們不殺我的牛,這匪患今日還在。
所以,你聽明白了嗎?想不在發生這樣的慘劇,靠的是你們這些讀書人,人人做官清廉,肯為百姓著想。
而不是靠我一介武夫,話已至此,多說無益。你若還是怪我,那就怪吧。”
徐七安說完,牽著牛轉身離去,沒理會失魂落魄的房如晦。
沒幾步,一小袋重物落在了房如晦跟前。
房如晦開啟檢視,裡面都是銀子。
徐七安的話夾著風雪傳來。
“但你也說對了,確實,我如果早出手他也不會死。替我轉交給那位婦人吧,也算彌補我的一點虧欠之情。”
風雪交加,模糊了徐七安和老牛的背影。
房如晦開口詢問。
“你叫什麼名字。”
“徐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