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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情誼有時候是把雙刃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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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跑在崎嶇的坊間小道,人不但要躲避後面追兵的冷箭,還得不停地變換方向以期甩開強敵;幸好那苯鍾在關鍵時刻起了大作用,各類鋒芒冷箭盡數被它給擋了下來,不至於讓人太過狼狽。

奔跑在崎嶇的坊間小道上,每一步都顯得異常艱難而緊張。身後,追兵的冷箭嗖嗖射來,如同死神的鐮刀,凌厲而致命。虞小華緊張地躲閃著,不敢有絲毫懈怠。同時,還時刻注意著前方的路況,不斷變換方向,以期能夠擺脫身後的強敵。

在這生死攸關的時刻,幸好那苯鍾在關鍵時刻起到了意想不到的作用。它像一塊堅固的盾牌,擋在他的身側,各類鋒芒冷箭盡數被它給擋了下來,發出陣陣刺耳的金屬碰撞聲。這聲音雖然刺耳,卻讓人心中稍感安慰,至少爭取到了一絲喘息的機會。

虞小華趁此機會加快了步伐,心跳如鼓,呼吸急促。不斷變換著方向,穿梭在狹窄而曲折的小道中,試圖讓追兵失去蹤跡。

你追我逐之間,劇情的發展總是有著驚人的相似。虞小華先前拖著長長的蜥蜴追兵隊伍,憑藉直覺,一路沿著偏僻的道舍左騰右挪,不知不覺竟然跑到了郊外天龍族大祭司的府邸,因之前發生過激烈的爭鬥,被炸燬的建築還沒來得及整修,此刻依然凌亂地塌方各處,與其它輝煌的主建築群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經過一番艱苦的奔逃,他終於甩開了身後的追兵。喘著粗氣,靠在牆壁上,感受著劫後餘生的慶幸。那苯鍾依舊靜靜地立在身旁,彷彿也在為他的逃脫而慶幸。

就是這麼一轉瞬的好奇,虞小華朝大祭司府邸多貓了一眼,一道落魄的身影坐在倒塌的石柱之上,正以誇張的牛眼,緊盯著虞小華被追殺的一幕,四目相對之下,即使隔著幾十米的距離,依然能清晰地看到對方臉上呈現出來的驚訝之情。

“兄弟!”虞小華確定對方是人類老鄉,忍不住主動打起了招呼。

“兄,兄弟。”那男子也是一愣,聽到熟悉的稱呼,聲音都有點打顫,激動不到不能自已。

虞小華好奇地問了一句:“您這是看風景吶?”

“啊?沒,沒有。我,我和隊友走散了。”他怕對方沒有聽清楚,站起身來,又提了提嗓門。

“不是一個人啊?”

老鄉回頭張望了一下,確定沒有一個隊友了,給予肯定式回答:“是啊,現在就我一個人了。”

“順路的話,一起?”

“也好,好。”兩人還沒有聊上幾句,蜥蜴人的武器已經朝著這位“走散的老鄉”射來,落地之時甚至還會有一股白色的能量炸開,嚇得他趕忙從石塊上跳下來,人也不傻,可不敢成為活靶子,對方的提議這必須得答應啊。也幸虧有那口大鐘,他飛快地躲到苯鍾後面,這才安然無恙。

一轉眼的功夫,蜥蜴人的追捕小隊居然又找到了這裡。

此人正是倥教冬丫梅率領的小隊成員“混血兒”犬を養うこごろう,翻譯過來就是犬養小五郎。花老師把其他人都救走了,獨獨遺漏下這一位犬養君,不曾想人家命這麼大,之前不但躲過了蜥蜴皇室護衛搜尋組的補刀,這回還神奇地跟跑路的虞小華一起稱兄道弟起來。

於是二人又開始新一輪地逃跑遊戲,身後此起彼伏的吆喝聲不絕於耳,看來是蜥蜴追兵又在召集其他同伴了。

“兄弟貴姓啊?”虞小華氣不喘腿不酸地問旁邊的小五郎,別說,即使在不低於40碼速度的追跑過程中,這位仁兄的髮型油亮油亮地,一點都不亂,跟他破破爛爛的緊身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怎麼給他做到的?

“犬養。”

“啥,這麼霸氣?”嘴上說著恭維的話,驚訝的表情已經出賣了自已。

小五郎也不傻,“犬養”二字在中文代表的含義。加上大和族雖然融合進入了華夏民族的大家庭,奈何兩個民族長期以來不可調和的矛盾,即使過去了那麼多年,隔閡的種子不是說沒就沒的,鬼都知道旁邊這位突然出現的男子嘴上說著霸氣,內心估計都快笑翻天了,於是趕緊解釋道:“我爸是日裔華籍的,我媽是中國的。我中文名叫司馬仲謀。”

“生子當如孫仲謀,你媽霸氣。”虞小華憋著肚子,不敢笑出聲來,只能誇他媽媽與眾不同地取名方式。

曹操的名言,也給了後世很多猜想:孫仲謀竟讓眼高於頂的一代權相都愛慕有加,確實有過人之處。就是這個犬養先生冠“司馬”之姓,是不是帶點諷刺了?要知道老曹家的江山就是被司馬家的二郎給篡奪的。

“那是,我媽可是大學老師,我外公也是教師,我姥爺家可是文學世家。”

“哦,看出來了。”

“我感覺你聽了我的名字,再笑話我?”

“啊?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你誇我媽霸氣,你怎麼不誇我爸霸氣啊?”

“這......需要我現在誇一下嗎?”

“算了,下次吧,現在還是跑路要緊。對了,你怎麼稱呼?”

“姓潘。”

“你哪裡人啊?為什麼來蜥蜴人的底盤?你也是找人嗎?要不要我幫忙.......”

有了小五郎的加入,二人對奪路之舉就順暢了許多,一些蜥蜴人居住的密集區也能有效地避開,不但省去了許多麻煩,還少走了不少彎路。

當虞小華問旁邊小五郎怎麼不聯絡聯絡自已的同伴,小五郎方才記起手中還有一塊GPS高密加頻手錶依然完好無損,拍了拍自已的腦門,激動地從褲襠裡面掏了出來,非常溫柔地開啟了裝置,眼前馬上就出現了六個三維人型小點點,距離二人直線距離不到兩公里。

虞小華雖然離開倥教二十載,對瘋博士的傑作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他好奇的是這名“犬養”君居然是自已的,徒子徒孫??

倥教堪憂啊,把關不嚴,必有惡果,連小日子後裔都招?雖然說要響應號召,民族團結,關鍵是這個“四不像”能成為團結物件嗎?虞小華到現在為止都沒有搞清楚,為什麼大和民族部分民眾會成為華夏的一部分。

不可否認,琉球群島作為早期歷史上的藩屬國,對華夏民族的認同感,一直是積極的。近代更是全面接受我國的文化、技術、教育的洗禮,儼然成為了華夏文化版圖當中較為璀璨的一顆新星。

然而,對於不問青紅皂白一股腦兒的接納成色各異的小日子後裔,很多人是不理解的。

“小康在搞什麼?阿狗阿貓都往教裡塞嗎?”虞大爺不禁憤慨地嘟囔了起來,一點都沒有顧忌旁邊還有個人,搞得小五郎更加是一頭霧水,不知道“阿狗阿貓”說得正是他呢。

要不是這位犬養君能夠帶虞小華找到其他同伴,他還真沒有興趣與之同行,累贅不說,嘴還碎,不知道是死裡逃生以後心裡使然,還是本就如此,一路逃跑,後面還拖著追兵,還能問出“你星座是什麼?”“你這個年紀應該看過《灌籃高手》吧?我也很喜歡哎。”這些八卦到極致的問題。

虞小華覺得自已快要被他折磨地崩潰了,剛剛見到老鄉的愉悅之情,被小五郎煩得蕩然無存,還不如痛痛快快地跟蜥蜴追兵打一場,可能來得更爽快些,不料轉身看去,那些蜥蜴追兵居然一個都沒有跟上,暗叫晦氣,只能朝著訊號源繼續跑路。

《山海經·西山經》有記載:“有木焉,其狀如棠,黃華赤實,其味如李而無核,名曰沙棠;可以御水,食之使人不溺。”傳說吃了這種沙棠樹的果實,能讓不會游泳的人可以不溺水,而沙棠樹本身又能讓種植區域提供大量可呼吸生存的類氧氣體;大規模地種植,導致整個天龍城隨處可見這種沙棠古樹,這也是天龍人能遷徙到地底閉關千年屹立不倒的重要屏障。誰又能想象,這種早已失傳的古樹,竟真的存在於這地底深處。

鬱鬱蔥蔥,甚是茂盛。也不知道怎麼在這天龍城裡被蜥蜴人養活的,幾千年時間下來,都養出獨特的氣質了。

天龍族祖地墓葬區第九排迎來了近百年來第八位新的成員,也是最年輕的成員:大元帥奧格瑞爾的長子,那名在皇宮被魏鳴誤殺的蜥蜴皇族後裔。悠長的生命線,使入住這片墓區的客人比較稀少,到目前為止,整個祖地墓葬區也不過容納了區區八十幾號蜥蜴皇族。

這名倒黴的大元帥之子遺體,全身堅硬的鱗甲依然完好無損,只是在下葬之時,左眼珠子已經空洞無物,子彈正是擊中此薄弱處,讓祂一槍斃命,魂歸天國。

奧格瑞爾丶凱金親自蓋上了棺冢,即使再是不捨,還是強忍住悲憤,揮舞了一下手臂,早已等候在旁的護葬兵,終於可以把屍體下葬了。大元帥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這才短短几天的時間,自已爵位的延續,也是大元帥府一生心血所繫的繼承者,就這樣莫名其妙死在了皇宮。祂既恨那些闖入天龍族的人類劊子手,又恨身後同父異母的皇位篡奪者。

此刻,天龍城水汽迷霧,方圓幾里內變得更加灰濛濛一片。沙棠樹葉上一顆顆水珠更是晶瑩剔透,像是調皮的兒童,互相追逐嬉鬧著,有“大珠小珠落玉盤”的美感。由於通了外界,冷熱效應開始顯現,不久之後天龍主城居然還下起了朦朧細雨,實屬罕見。

參加完葬禮的百官及家屬開始陸陸續續地離開了墓葬區,可能是久未適應這陰雨綿綿的洗滌,也可能是不願夾在老大和老二之間難為小,整座墓地只有天龍族的皇帝和大元帥依然矗立在雨中紋絲不動,連死者的未婚妻潘多拉,必要的哀慼之後,在大祭司的攙扶下,也急匆匆地選擇了離開。

這場陰雨來得快,走得也是快,直到停息,那高高在上的二人也沒有過一次交流。同源血脈,依然敵不過世俗階層的隔閡,大元帥長子的去世,就像一道天塹,無情地把兄弟二人,隔離在皇座的兩邊。

等大元帥轉過身來,祂的皇帝弟弟正靜悄悄的走出祖地,那孤寂的背影,此刻卻顯得更加挺拔、更加魁梧。成熟體的世界,看透而不說破,也需要很大的勇氣。因為等待祂們的將是,蜥蜴一族迷茫而又未知的去路。

特別是大元帥集結了整個天龍族精銳的五道梁礦區之一戰,居然被人類打得丟盔棄甲、損兵折將,不要說其他蜥蜴貴族不信,就連這位皇帝陛下,也是疑慮的。

如果是喪子之痛,讓大元帥失去了理智,那麼,“奧格瑞爾丶凱金,你太讓人失望了。”無言的背影,才是最狠的懲罰。二者都知道,接下去每一個選擇都將會給族群和家族帶來完全不同的結局。

但是,有一點不可否認的是,原來人類已經強大到需要它們天龍族都仰視的存在了!這群曾經的奴隸子,曾經的卑賤者,曾經抬抬手就能輕易抹殺的圈養者,已經站在了文明發展之路上的巔峰,成為它們踏上地面最大的阻礙。

沒有什麼比看清楚現狀而不得還要殘酷之決然:劍已出鞘,豈能不飲血?決策既定,豈能畏縮不前?要麼生,要麼死,總要竭盡全力搏一搏。

奧格瑞爾順著石碑上的雕刻,輕輕地撫摸著碑紋,嘴唇喃喃地抿了幾下,就頭也不回地走出了祖地,只有背後那亮眼的披風侵染著水氣,彷彿紅色的火焰,不停地擺動著,連聳立在兩旁的往生樹也好像應著景,落葉如海棠般片片在其身後落下。

這正應了那句:無邊落木蕭蕭下,我自橫刀水自流。

“噹,噹”連續十三聲悠揚的鐘聲,層巒疊嶂般一層蓋過一層,直到最後那擊,古老聲鳴彷彿要穿透穹頂,從主城中央向整個天龍城蔓延開來,所有生物體彷彿都感受到了這陣鐘聲的威鳴。它預示了天龍皇族之人,已登魂國,去那遙遠的來時之路。也是蜥蜴一族,向生者宣告,斯人已逝!

這不是終點,還將會有更多的蜥蜴人,為了自已的使命,前赴後繼,長眠故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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