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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位戰友曾參與過海上的任務，在索馬利亞海域保護商船與海盜對抗，那是一段實打實的經歷。據他所言，那些海盜最初都是漁民出身，確切地說，自古以來就是以海洋為生。他們的身體素質極其適合水上生活，甚至能在不攜帶潛水裝備的情況下輕易下潛至二三十米，這是我那位戰友見過的無準備潛水中的佼佼者。
然而，即使是索馬利亞海盜，若在深海潛得更深，也會面臨生死考驗。海底的巨大壓力會使得他們的血管和肺部如同充滿氣體的氣球般不堪重負，甚至發生 ** 。他曾親眼目睹有些海盜為了躲避追捕，不得不深入海底，結果在水下爆裂開來。
如今，眼前的老者秦老頭正毫不猶豫地繼續向著鎖龍潭深處潛去，眼看已接近三十米的安全線，我在岸邊焦慮得不停搓手。我知道秦老頭這次是抱著必死的決心，為了不讓小鳳看到這悲壯的一幕，我深吸一口氣，低沉地說：
\"鳳兒，你先跟著地瓜他們回去，這裡不宜久留。\"
說完，我向地瓜使了個眼色，隨手將裝有龍角散的竹筒塞回小鳳手中。沒想到，小鳳卻堅決搖頭，她是個聰慧的少女，無需多言，她明白我的意圖。瞬間，淚水如斷線珍珠般滑落，她推開竹筒，帶著懇求的眼神看著我：
\"宋命，你能幫我救救爺爺嗎？\"
我內心痛苦萬分，小鳳的善良顯而易見，連自已的安危都不顧，只為了保全我。可以說，她實際上救了我的命。否則，僅憑我那艘蠟底船和深不見底的鎖龍潭，面對騰馬蛇，我自知毫無生機。
看到我猶豫不決，林靈兒焦急地催促道：
\"宋命，你別犯傻，老者已有一人犧牲，你下去豈不是兩命嗚呼？\"
這話讓我愣住，確實，即使秦老頭這樣的奇人也必須以身犯險。而我這個微不足道的角色，除了送死，似乎無能為力。
小鳳的哭泣更甚，地瓜和其他漢子也顯得很難過。一位中年男子冷聲道：
\"年輕人，我明白了，你的命應是這位姑娘救的。現在她爺爺有難，咱們身為男人，怎能無情無義？\"
另一位女子尖聲附和：
\"我記得井邊還有用來採菱角的輪胎船，我們還能追上，我看他是害怕了……\"
地瓜看著我欲言又止。隨著周圍人的議論紛紛，林靈兒不滿地叉著腰道：
\"你們懂什麼，這是關乎人命的大事，一個個瞎指揮，有本事你們自已去救啊！\"
此話一出，四周安靜下來。我深深吸氣，終於下了決心：
\"小鳳，我去救他。\"
在沉默中，我做出了這個決定。沒錯，我決定放手一搏，不僅為了小鳳，也是為了從秦老頭那裡獲取更多關於司彬婭的資訊。否則，她的第九局絕密檔案，我這一生恐怕都無法觸及。
我不斷回憶起三天前的畫面，司彬婭堅定地站在驢頭蟲群之前。
她重複著那句話：“活下去，救我……”
“宋命，我看你是真的瘋了，你知道那個潭有多深嗎？足有三十六尺！”
她的話語越來越急促，甚至帶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語氣：
“我老實告訴你，沒有潛水裝置，下潛到三十米以下就是找死。就算帶著潛水瓶，在這麼冷的天氣下潛到五十米，也有可能因為氮氣在血液中積聚導致浮腫，你會死的。”
死亡這個詞的分量沉重無比，果然，人群在她的話後瞬間安靜了下來。
我微微一笑：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你懂什麼！”
林靈兒沒好氣地瞪了我一眼，這副模樣倒是別有一番可愛。
“沒事，他不會有事的。”
小鳳虛弱地在紅薯的扶持下坐起，低聲說道。
林靈兒又來了脾氣：
“他不會有事？怎麼，他是神仙還是白無常嗎？”
小鳳卻倔強地抬起頭，直視著林靈兒：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誰……”
話一出口，林靈兒的表情變得有些異樣。接著，她冷哼一聲，不再出聲。
此刻，秦老頭已經漸行漸遠，我毫不猶豫，村裡的人幫忙從廢棄的井裡取出兩個綁好的大輪胎，推入水中。
我二話不說，跳了上去……
“宋命，你……”
看著我毫不猶豫跳下去，林靈兒想要拉住我，但動作已經遲了。
輪胎船速度不快不慢，轉眼間已離岸七八米遠。
她氣得手指著我，嘴唇緊咬，就像她姐姐路子煙發怒時的模樣，怒斥道：
“宋命，你真是個十足的大傻瓜！”
我自顧自地思考著自已的命運，隨心所欲地行動。
正當我準備反擊時，接下來的一幕讓我有些意外！
只見林靈兒猛地一躍，輕盈如蝶，漂亮地跳上了簡易的輪胎船。輪胎船本就不穩，她的這一跳差點讓船翻覆。
“你……你幹什麼？你瘋了嗎？快回去！”
看到林靈兒上船，我頓時緊張起來。
還好船上還有一根竹竿，儘管比正常撐船用的短很多，似乎是用來撈菱角的。我勉強支撐著船隻原地打轉，催促道：
“林靈兒，這不是你胡鬧的時候，趕快上來，還來得及！”
要知道，路子煙非常珍視她的妹妹，那把槍幾乎貼著我的臉。她的殺意絕非虛假。
如果讓她知道我現在帶著她的妹妹林靈兒涉險，即使我能從鎖龍潭生還，也可能回不去。
沒想到，林靈兒瞪了我一眼，這個大 ** 此時卻像個小潑婦一樣坐在地上：
“怎麼，只准你當官放火，不准我們百姓點燈嗎？”
說完，她趁我不備，用力一甩手中的繩索，奪走了我手中的竹竿，然後毫不遲疑地扔進了潭中。竹竿如同破敗的沉船，迅速沉入水中，消失不見。
失去了竹竿的支撐，輪胎船就像啟動了引擎，飛速遠離岸邊，數十米之外。
“林靈兒，你到底想做什麼？活著不好嗎？”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壓制住內心的怒火，對著這個不分場合任性使性子的林靈兒低沉地說。
\"嘿，沒想到咱們宋大少還挺懂得珍愛生命的嘛！不過我可不想你真的有危險。\"
林靈兒用一種陰陽怪氣的眼神瞥了我一眼。
\"我說大 ** ，你幹嘛非得跟我去冒險呢？\"
見她不為所動， ** 脆整個人攤在輪胎船上，無力爭辯，順便提出了心中的疑問。
\"還能為什麼，因為你是我的朋友唄！\"她想都沒想就回答，表情甚至帶有一絲認真。
但我對她的這番話並未太過在意，畢竟她所謂的\"朋友\"，讓我吃了不少苦頭。如果不是她偷走了我那塊青銅碎片，我現在可能早就逍遙自在了。
回溯起來，一切似乎都源於此。如果沒有那碎片，我可能就不會與蘇半城他們扯上關係，這次的行程也就不會發生。
然而命運弄人，如果不是來到這裡，我又怎會再次遇見秦老頭和小鳳，遇見司彬婭呢？
林靈兒似乎意識到自已言語有些微妙，突然轉換了話題，說道：
\"宋命，難道你真的認為那個女孩會輕易放過我離開嗎？\"
我心中一驚，立刻坐直身體：
\"等一下，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說你笨，你還不信，你以為那女孩真的只是單純救你？\"
林靈兒像看 ** 一樣同情地看著我，接著說：
\"他們這次的目標可是化蛟的大蛇，雖然那老頭有些手段，但他一個人頂多只能困住我。\"
我意識到事情並非表面那麼簡單，沉聲道：
\"林靈兒，你的意思是秦老頭之所以在這守水營大動干戈，是為了從鎖龍潭……\"
林靈兒這才意識到自已不小心洩露了資訊，連忙轉移話題：
\"喂，大哥，你搞清楚了沒，我可是因為你才被這對祖孫纏上的，你還關心……\"
她的話讓我一時語塞，她確實說得沒錯。
這次多虧了她，否則小鳳恐怕早被騰馬蛇害了，我也無法從秦老頭那裡得知司彬婭的任何訊息。
\"好吧，那你倒是說說，小鳳是怎麼逼你上船的？\"我思索後問道。
林靈兒一本正經地看向我：
\"你忘了她的身份？\"
\"身份？你是說第九局？\"我恍然大悟，儘管秦老頭和小鳳來自苗疆，但他們的身份特殊，而貢師或蠱師與林靈兒空空門的身份似乎並無交集，那就只剩下第九局了。
林靈兒點頭確認：
\"看來你雖然遲鈍，但還沒蠢透，你對第九局瞭解多少？\"
這個問題讓我一時答不上來，關於第九局，我僅從路子煙那裡聽說過一些。
於是我複述道：
\"據你姐姐所說，第九局成立於民國時期，專門負責處理靈異事件的部門……\"
話音剛落，林靈兒露出驚訝的表情，她遲疑片刻，問：
\"你姐姐就只跟你說這些？\"
\"還有別的說法嗎？\"我皺眉低問，這時，輪胎船已飄出百米遠，時間緊迫，我連忙催促林靈兒，還好她最終解釋了……
\"我姐姐說得大多數是對的，儘管第九局的起源並非始於民國，雖然它源於民國民俗調查局，但其實從古至今都有其存在，\"林靈兒頓了頓，壓低聲音補充道：
\"在過去，它們被稱為欽天監。\"
看著我驚訝得無法言喻，林靈兒滿意地點點頭：\"所以現在你應該明白，第九局不僅僅處理靈異事件，他們還要維護社會的穩定，監控所有的江湖勢力。\"
林靈兒無奈地攤開雙手：\"不幸的是，空空門也在他們的管轄範圍內，更糟糕的是，我在國外盧浮宮幫忙的事情曝光了，因此在第九局那裡，我的檔案可能比四庫全書還要厚。\"
林靈兒說得輕描淡寫，卻讓我聽得目瞪口呆。
現在我終於明白她為何如此懼怕小鳳。
短暫的沉默後，林靈兒突然對我說：\"宋命，你知道嗎？那個女孩的確救了你一命，因為她的祖父本打算利用你做誘餌……\"
誘餌？你是說用活人做誘餌嗎？\"林靈兒的話讓我幾乎下巴都要掉了下來，但我對她的說法仍半信半疑。
沒想到林靈兒看我不信，冷哼一聲反問道：\"那你告訴我，在鎖龍潭裡，讓你坐上那艘塗滿白蠟的烏篷船，你覺得是什麼意思？你以為是帶你去遊覽風景嗎？\"
我對林靈兒的話並非毫無思考，明白秦老頭安排我坐那艘蠟底船肯定有他的目的。但我不認為他們會用我來作為釣魚的誘餌。
正當我將心中的疑惑提出時，林靈兒嘆了一口氣，緩緩地說：\"你是不是覺得第九局的人就像是官方機構，他們的行為準則就是為了保護你？\"
事實上，我確實有過這樣的想法。畢竟我是普通人，而第九局成立的初衷不正是為了保護像我這樣的平民百姓嗎？
林靈兒凝視著水下的暗流，一手撐著船舷：“別天真了，第九局保護的是更多人，為此，他們可能會犧牲一部分必要的人，包括你，甚至……”
她停頓了一下，目光彷彿穿透潭底的黑暗：“甚至他自已，沒了你，他難道不會成為誘餌嗎？”
林靈兒的話讓我渾身顫抖，因為我無法反駁。秦老頭下水時，的確把自已當作誘餌。
只是我不清楚究竟是什麼引發了蛟龍。趁此機會，我向林靈兒提問：\"林靈兒，你說我和那艘船是誘餌，具體是怎麼回事呢？\"
\"這個你都不知道，人們常說**，蛟龍出沒，最忌諱的就是遇到貓。你以為那烏篷船……\"林靈兒說到這裡，毫不留情地嘲諷道：
\"船底封存的都是新鮮的黑貓血，如果不是你運氣好，小女孩給了你龍角散，大蛇早就把你吞掉了。\"
我聽著背後直冒冷汗，難怪我總覺得哪裡不對勁。當初船底蠟融化，水下巨獸找上門來，我以為是秦老頭引開的。如今看來，是龍角散救了我一命。
我不禁後怕，如果沒有小鳳給的龍角散，我自問即使有十條命，也難逃一劫。
然而，我突然想到了一個關鍵問題，緊張地詢問：“剛才我看見秦老頭身上塗了什麼東西，也是黑貓血嗎？看起來不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