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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九和侍女們離開之後,寬敞的偏廳裡就只剩下了四個人。
紅柳是林曉筱身邊的貼身侍女,自小與林曉筱一起長大,算是林曉筱最信任的人之一。紅柳在門口接過一個軟墊,拿進來放置在林曉筱座椅的靠背上,讓林曉筱能倚靠得更為舒適。
“曉冉,告訴姐姐,究竟發生了何事?”林曉筱拉著林曉冉的小手,用極其溫柔的目光注視著她,眼中流露出很明顯的鼓勵之意。
林曉冉心頭一熱,不自覺地便將整件事情毫無保留地道了出來:“昨日……”
江玥並未急著開口,她的目光落到林曉筱身上。
林曉筱看似專注地聆聽著林曉冉的敘述,但眼底卻透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睏倦之色。
江玥看在眼裡,不禁感到詫異。雖說春日的下午,陽光宜人,確實會讓人昏昏欲睡。但是現在是在談論正事,怎會如此犯困?
空氣中似乎還有一股奇異的香氣,隱約間還夾雜著些許酸澀的味道,是......橘子?這個時節的橘子......好酸。
江玥的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林曉筱那身寬鬆的衣裳上,最終停留在她本能般用手護住的腹部,心中瞬間有了定論。
林曉筱有孕了!
這讓江玥原本的五成把握,提升至了九成。
林曉筱仔細地聆聽完林曉冉的敘述後,陷入了沉思之中。過了一會兒,她將目光投向江玥說道:“江姑娘,暫且不論南宮家所得到的訊息是否真實可靠。就算此事為真,可我夫君家中只有些米麵生意,又如何救得了林家布莊?”
聽到這話,江玥微微一笑回應道:“大小姐不必擔憂,您只需要寫一封書信給您的父親,爭取拖延住時間,讓他先不要急於調動南方的資源就行。”
林曉筱聽聞此言,眉頭微皺:“為何是我?”
江玥解釋道:“大小姐自幼被祖父帶在身邊悉心教導,你的話,令尊自然是願意相信的。”
想到那位慈祥老人,若不是那場意外......林曉筱的心情瞬間低落下來,低聲追問:“接下來呢?江姑娘有何妙計能夠挽救林家?”
“江某人微言輕,自然救不了林家。”
此言一出,林曉筱臉色浮現出一抹紅暈,那是被感覺自已被戲耍之後的薄怒。
這時,江玥話鋒一轉,語氣肯定道:“但蘭老夫人可以!”
“祖母?”林曉筱不禁一愣,喃喃自語道:“她老人家年過花甲,潛心禮佛多年,早已不問雜事......祖母又有什麼辦法救林家?”
看著林曉筱滿臉的疑惑和不解,江玥微微一笑,解釋道:“蘭老夫人只要願意,自然有辦法救林家。只是在抵達蘭府之前,我最為擔心的事情便是老夫人若是不願出手相助,那我們又該如何應對?不過幸運的是,剛一見面,大小姐給了我足夠的信心!”
聽到這裡,林曉筱臉上的疑惑之色更濃了,她皺起眉頭問道:“祖母為何會不願意幫忙?我又怎麼給你信心了?”
江玥目光落到林曉筱腹部,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輕聲道:“大小姐心中自然是再清楚不過了。”
林曉筱驚疑不定的看著江玥,下意識用手擋住江玥的視線。她是兩天前才查出來的有孕,如今還未到三個月,便只告訴了夫君,此人怎麼會知道?!
林曉冉坐在一旁,手中捧著一塊製作精美的糕點,小口吃著。她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看看那個,完全搞不清楚她們打的什麼啞謎。
“你還沒說,祖母為何會不願意幫忙?”林曉筱眉頭緊皺,語氣帶著明顯的焦慮:“蘭家和林家已經結為姻親,她老人家難道會眼睜睜看著林家落敗?”
\"大小姐您先彆著急。\"江玥趕忙解釋道,\"我方才也說了,並不是一定不願意幫,而是不一定會願意。林家失去北方布莊的生意雖說是元氣大傷,但是也不會從一流世家的門欄掉下去。畢竟,林家主要營收是油和茶。而且求人辦事總要低人一頭,更何況這次要求助的物件還是昔日的情敵。\"
\"情敵?\"林曉筱聞言臉色變得頗為怪異,她難以置信地盯著江玥,\"這些都是老一輩之間的事了,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江玥輕笑一聲,“在下自然有一些特殊的訊息渠道。眼下事態緊急,還望大小姐儘快安排在下與蘭老夫人見面。”
......
夕陽西下,餘暉漸漸染紅了天邊。
蘭府一處幽靜小院裡,迎來了一波訪客。一位面容慈祥的老婆子從屋裡走出,她的目光落在門口的人身上,臉上露出一抹笑容:“少夫人,老夫人請您進屋。”
“有勞柯婆婆了。”林曉筱微微頷首,表示敬意。畢竟,這是蘭老夫人陪嫁過來的老人。
“少夫人,請。”柯婆婆並未倚老賣老,態度恭敬。她心裡清楚,這位柯婆婆乃是蘭老夫人當年陪嫁過來的貼身侍女,在府中的地位非同一般。
林曉筱領著紅柳以及扮作丫鬟的江玥一同踏進了小院,身後的其他人則靜靜地留在院子外面守候。
進入屋內,林曉筱一眼便望見了手中拿著一串佛珠坐在主位上的那位慈眉善目的老人。她快步走上前去,滿臉喜色地靠近蘭老夫人,親暱地抱住她的胳膊撒起嬌來:“祖母~”
“你這小淘氣鬼!”蘭老夫人看著林曉筱這般模樣,忍俊不禁,伸出手輕輕地點了一下林曉筱的額頭,笑道:“聽你說有個好訊息要告訴我,而且還必須當面講給我聽。還不快說說,究竟是什麼好訊息啊?”
林曉筱調皮地吐了吐舌頭,然後輕輕拉起蘭老夫人的手,小心翼翼的放置於自已平坦的腹部。
蘭老夫人起初有些驚愕,但很快明白過來,隨後臉上綻放出驚喜的光芒,顫聲問道:“難道……”
林曉筱雙頰緋紅如晚霞,嬌羞地點頭確認。
“好好好!”蘭老夫人喜出望外,轉頭對站在一旁的柯婆婆吩咐道:“快去把我那隻珍藏多年的煙水鐲拿來。”
柯婆婆也是滿心歡喜,連忙應諾離去。
蘭老夫人再次將目光投向林曉筱,眼中滿是無法抑制的歡愉與慈愛,語氣格外溫柔:“已經有多長時間啦?還有其他人知曉此事嗎?”
林曉筱輕聲回應:“大夫已經診過脈了,兩月左右。除了診出喜脈當晚告知了夫君,還不曾有其他人知道,祖母您是第二位得知這個好訊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