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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註定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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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荏苒,白駒過隙,轉眼間,又是六年。

江玥開啟小院大門時,一支飄揚著“常”字旗號的車隊恰巧從門前疾馳而過,向著盛林城北邊駛去。

哦,不對……她突然想起來,盛林城會在今日,正式更名為‘易城’了。

五大世家經過了五年的博弈,終於分好了姑蘇林氏這塊蛋糕,最終選擇了共處。

當年從肅遠城回來之後,在江玥和寧九的幫助下,林澤海很快就排查出了林氏的內鬼,但奇怪的是,林氏的情況卻並沒有好轉。

林家的衰落,好似早已註定的命運,如同雪崩一般,勢不可擋。

以肅遠城的那場大火為例——火勢剛剛燃起時夥計們就發現了,而且起火地不遠處就有水井,取水滅火理應不是難事。可護衛和夥計們在打水的過程中遭遇了一系列意想不到的麻煩,要麼是水桶突然破裂,水灑了一地;要麼是繩索在關鍵時刻斷裂,水桶掉入井中。

這些姑且可以說是某些居心叵測之人預謀已久,但當護衛夥計們好不容易克服這些困難,打上水來時,又有狂風席捲而來。

風太大了,將夥計護衛們吹得東倒西歪,才打上來的水也撒了一地。狂風不僅助長了火勢,還把滾滾濃煙吹向水井方向,濃烈的煙霧瀰漫四周,令人難以睜開雙眼,整個場面變得異常混亂。

狂風過後,林氏布莊已被大火燒燬大半。

胡管事在帶領商隊護衛協助滅火後,便匆匆告辭,再也沒有提起過濟州李氏的支援之事。

原本,林澤海想花大價錢去別家購買布料交貨,卻沒想到濟州李氏又突然放出話來——若哪家援助姑蘇林氏,便是與濟州李氏為敵!

一個如日中天的濟州李氏,一個大廈將傾的姑蘇林氏,這個選擇並不難做。

林澤海想破了腦袋也想不明白,為何半個月前還表示願意支援林氏的濟州李氏會突然翻臉?!

一時之間,林家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

最終,林氏因為布莊不能按時交貨賠付了鉅款。這筆鉅款幾乎將林氏現有的家底掏空,也讓原本就風雨飄搖的林氏更加岌岌可危。

......

諸如此類的,突發天災的事情不止一件兩件。

比如,定死林氏的那一樁買賣。

自從布莊之事塵埃落定後,林澤海變賣了林氏的部分家產,動用了那些以前不願意動用的,林旭嶸留下的人情。那個時候,林澤海心裡只想著一件事,那就是保住林氏。

林澤海籌集資金找到昔日供貨商,收購了一批茶磚。

未曾想到,正當運送茶磚之車隊行至淮水大橋之際,天象驟變。

剎那之間,烏雲密佈,電閃雷鳴。須臾之後,便是傾盆大雨,瓢潑而下。

橋邊並無遮擋的地方,林澤海只得下令繼續前行。

剛走上大橋沒一會兒,林澤海心頭忽地湧起一陣異樣。他看到前方的淮水居然開始變得渾濁,一股不祥之兆油然而生,當即下令加快過橋速度。

就在這時,山洪從他們來時的山谷中湧出,徑直朝著他們身處的淮水大橋撲去。巨大的洪流眨眼間便將兩名護衛捲入了淮水中,而林澤海本人也被衝到一邊,只是他運氣好些,被一根橋柱攔住了。

生死只在一線之間!

還好這場山洪並不持久,不到一刻鐘便停息了。還好淮水足夠寬闊,洶湧的山洪衝入淮水後便沒了動靜,只是讓原本有些渾濁的淮水變得愈發渾濁。

山洪來時,牛馬受到驚嚇,許多車輛失控,直接被山洪捲進了淮水之中。兩位護衛不知所蹤,其他人雖然勉強逃過一劫,保住了性命,卻也沒辦法立刻下去打撈貨物。

等到這些車輛被打撈上岸時,原本裝在車上的一百三十二箱茶磚,已經有九十五箱已經被洪水浸泡發脹,失去了價值。

由於雪花石的緣故,林澤海根本沒有考慮選擇走水路,所做的防水措施也只能應對降雨。

如今,茶磚完了。林家,也完了。

......

江玥挎著籃子鎖上門,往城外走去。

看到城門處已經被拆了一半的‘林’字,她的心情有些複雜。

其實,曾經的林家雖然傳承久遠,但也不過是個默默無聞的小門小戶罷了。

林旭嶸的橫空出世,才使得林家聲名鵲起,甚至一度登上世家門閥的巔峰寶座,從此才有了‘姑蘇林氏’這個稱號。

姑蘇林氏與林旭嶸的關係,恰似夜空中一閃而過的彗星和流星一般。只有在流星的引領之下,彗星方能綻放出絢爛奪目的光芒。

然而,流星雖美,卻轉瞬即逝,姑蘇林氏的輝煌,也終究成為了過眼雲煙。

從肅遠城歸來之後,江玥的心情愈發沉重,那場狂風來得太過蹊蹺了。她瞭解過,在這之前,肅遠城周圍的狂風,至少也要三個時辰才有一次,而離他們經歷的上一次狂風,才不到兩個時辰。

尤其是經歷了茶磚事件,她心中更是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

林家就像被一張無形的網網住了,不管如何做,都掙脫不開。

所以,江玥在五年前精心策劃了一場大火,讓林曉冉和林曉嬋這兩朵還未徹底綻放的雙生花‘死’於那場大火。

西北那位自然不會輕易相信這個的訊息,他派出下屬到盛林城調查。只可惜,查了兩個多月,什麼都沒有查出來。西北那位雖然不願,卻也只能接受這個結果。

兩年前,金陵蘭氏的家主蘭盛明陪伴母親蘭老夫人外出遊玩,途中偶然遇見了一對孤苦伶仃的姐妹花。

蘭老夫人極其喜愛,又憐其身世,便讓蘭盛明將其為義女,又聯想到林家那對姐妹,便給她們賜名蘭小冉、蘭小嬋,從此常伴左右。

五年前,林家剩下的人搬到了盛林城的一個小院。那時的林家,除了林澤海與程玉瓊夫婦,就只有幾個不願離去的老僕。

林澤海覺得自已沒守住父親留下來的家業,整日消沉度日,恍若行屍走肉一般,渾渾噩噩,不願清醒。

一年前,在雲州程氏的干預下,林澤海與程玉瓊和離,程玉瓊被雲州程氏接回了雲州。

追根溯源,這一切都是因為林旭嶸去世得太過突然,林澤海接手得太過突然。而且更奇怪的是林旭嶸當年的部下,竟然一個都不願意留下,而且那些人,如今全都銷聲匿跡,找尋不到。

江玥曾經調查過導致林旭嶸去世的那場意外,但最後她只能得出一個結論——如果沒有不屬於人間的力量干涉,那真的就只是一場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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