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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竟然是領養的？！”
我忍不住大叫出聲，手臂順勢往後一撐，屁股被地上的一塊石頭硌了一下。
張海客後期不是混得挺好，他竟然是領養的？
糟糕，手好像被什麼劃出血了，真是禍不單行。
“什麼叫竟然？你聽說過我？”
我心裡一驚，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哦，那倒沒有。我看著你的性格不像啊，領養的孩子，不是性格一向比較內向嗎？”
“我內向啊。”
“不好意思，真沒看出來哈。”
他估計是懶得理我，慢騰騰地朝我翻了個白眼。
“你還聽嗎？”
“聽聽聽，您繼續說，繼續說。”
我抱歉地朝他笑笑，把手掌使勁在衣服上蹭了蹭。
幸好血出的不多。
“我五歲時親人都沒了，身邊只剩下一個三歲的妹妹。這時我的養父把我帶進內門，給我和妹妹一口飯吃。”
“聽說這次放野，是要挑選些有潛力的孩子，培養成族長親衛，所以內鬥還挺激烈的。”
“張海山是內門長老的遺腹子，實力強勁，因而成了那些人的眼中釘、肉中刺。否則，以他的實力，不至於身亡。”
他感嘆一聲，又朝我冷哼。
“哼，便宜你了。”
什麼叫便宜我了，我也很冤枉啊。
張海山本人那麼厲害都被搞死了，我這個贗品，怎麼可能在虎口保住小命啊。
“這就是你建議我隱姓埋名的原因？”
“是啊，要是你另有其他本事，算我多管閒事。”
我感動抱拳。
“好兄弟，你說得沒錯，我明天就找個地方貓著，等放野過去了再找地方落腳。”
張海客眼神複雜地看了我一眼，他眼中的情緒，我有點讀不懂。
“來，烤兔子好了，快嚐嚐吧。不是我自吹，我這手藝，可是從小偷雞……額，從小沐浴薰陶的，絕對贊。保準你吃了一口，還想吃下一頓。”
張海客顯然不想理我，他接過串著肉的木籤，咬下一口，眼睛蹭的一下就亮了起來。
接下來便是風捲殘雲般的進食。
那架勢，說是強力吸塵器都不為過。
張家族內的伙食這麼差嗎？
二人就著這靜謐的夜色，各自尋了一個合適的地方安眠。
睡至半夜，一陣朦朧的說話聲把我吵醒。
“你確定張海山受了重傷？”
“自然，就算沒受重傷，他現在也基本就是個廢物了。”
“為何？”
“嗯……腦子摔壞了。”
“行，只要你好好辦成這事，你和你妹妹，以後就被我罩著了。”
“好，那就先謝謝毅哥了。”
是張海客的聲音。這是要把我賣了？
聽著他們的說話聲告一段落，我趕緊睜眼起身，警惕地望向他們。
“張海山，你的養氣功夫，比不上之前了啊。怎麼，真把腦子摔壞了？”
我面上不露聲色，實則內心已經快爆炸了。
是我太菜了嗎，張海客才15歲的小孩，就能把人騙的一溜溜的。
“你是誰？”
“呵，看來你的腦子是真壞了，怎麼，難道連我也記不得了？”
“我還得記得你，怎麼，你也暗戀我嗎？”
“我也暗戀你——！”
他好像被我的話嚇到了，猛地轉頭看向張海客。
“上一個暗戀他的人，是你？”
“他在胡扯。”
張海客陰沉著臉。
“我說了，他的腦袋壞掉了，毅哥，還是速戰速決為妙。”
完了，這狗對流程熟悉的很，知道反派死於話多的慣例。
“誒誒，各位兄弟，有話好好說啊，打打殺殺的，多不禮貌。”
“這些廢話，你留著下去跟閻王爺去聊吧。”
得，這剛從虎口死裡逃生，又進狼窩了。
我煩悶地用兩邊的牙，咬了咬口腔內壁，學著他們的，意思性地擺好防守姿勢。
“嘎吱——哐哐哐”
什麼聲音。
怎麼回事，對面的人怎麼表情這麼奇怪。
我有種不祥的預感，轉過頭一看，果然也沒管理好自已的表情。
地表的土壤飛快地塌陷，轉眼間已經逼近我的腳尖。
我感受著突如其來的失重感，還沒來得及向他們伸手，就被沙土吞了進去。
掉落前，我只看到張海客背朝著我的身影。
他好像回了下頭，又好像沒有。
耳邊是呼啦啦的風聲，我緊緊閉著眼睛，又覺得這樣不對，還是得把眼睛睜開，我存活的機率才能大一些。
令人驚奇的是，我的身體自由落體了一會，耳邊已經漸漸沒有泥沙往下掉了。
這條甬道好像很長很長，我集中注意力側耳聽了一下，沒有回聲。
時間彷彿過了半個世紀，我一直沒有停止下落。
真不知道是它深不見底，還是我在做夢。
做夢？
我在想什麼呢，怎麼可能是在做夢呢。
我默默自嘲了一番，手卻誠實地用力掐了一把大腿。
欸，竟然不疼？
難道是我受驚太過，導致血液流通不暢，身體失去知覺了嗎？
不該啊，我再次加大了力氣，身體終於有了反應。
不過奇怪的是，我明明掐的是大腿，怎麼臉上傳來陣陣鈍痛啊。
“張海山，張海山，快醒醒！”
誰，是誰叫我。
“張海山，快起來，你還想不想活命了！”
活命？我當然想活命了。
順著求生的慾望，我嘗試半天，費了老大的勁，終於操控著臉部神經，把眼皮拽開了。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臉，果然是張海客這個老熟人。
他見我睜開眼，表情十分興奮。
“海山哥，你終於醒了。要是叫不醒你，我就得把你揹出去了。”
海山哥？他怎麼對我這麼客氣，剛剛不是還聯合著那個叫毅哥的精神小夥，要捅我一刀嗎？
“張……海客。”
待發出聲音，我才發現自已的嗓子又傳來熟悉地幹痛。
“我在呢，海山哥，你要說什麼？”
“你……怎麼在……這？”
不是已經跟他們走了嗎？
他緊緊地握著我的手，眼中滿含淚花。
“你……你救了我，我怎麼能扔下你不管呢？”
啊，我什麼時候救你了？
“來，海山哥，我扶你起來，這個地方不安全，咱們得快點離開。”
他抓著我的胳膊，想要扶著我的肩膀往前走，發現我的雙腿實在提不起勁，乾脆把我背起來，向著附近的一個光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