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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為什麼也在？”
顧延安不悅地皺著眉頭問表弟顧新城。
顧硯山得意地揚了揚下巴，鬍子快要翹上天，囂張地道：“你姑姑是我妹妹，我來妹妹家吃飯礙著你什麼了？”
顧延安臉色黑成鍋底，捏緊了拳頭，忍住一拳揮上去的衝動，轉頭對顧新城說了句“我改天再來”便要離開，被顧新城拉住勸道：“表哥，看在我媽的面子上，今天先忍忍。”
顧硯山板著臉端坐椅子上道：“新城過來，別理他，讓他走！”
姑姑聽到動靜從樓上下來，“讓誰走啊？延安快過來。”姑姑身邊還有一個穿白色連衣裙女子。
顧新城小聲介紹道：“那是我媽的心理醫生白桃，你也知道的，我媽情緒不穩定，請了很多心理醫生，目前只有白桃可以穩定住我媽的情緒。”
“延安，新城，快過來。”
姑姑又喚了一聲，眼瞅著姑姑唇角下壓，馬上要不開心了，顧延安做心理準備今天看在姑姑的面子上，無論顧硯山怎麼作死，他都不能翻臉，顧延安走上前拉開主座位的椅子：“姑姑，您請坐。”
顧新城扶住母親的另一邊胳膊：“媽，菜都上的差不多了，都入座吧。”
“延安，你坐在你爸的旁邊，再怎麼說也是親父子。”
顧延安沒想到姑姑會是這麼安排的，光想想和顧硯山呼吸同一片空氣就覺得噁心，更不用說坐在顧硯山身邊了。
顧延安渾身僵硬一動也不動。
顧新城快速瞄了一眼母親和舅舅的反應，決定站位表哥，搶先落座在舅舅旁邊，“我喜歡舅舅，我坐在舅舅旁邊。”
顧硯山撇過頭去長嘆息一聲：“翅膀硬了，連老子都不認嘍！”
“胡說什麼呢，如果不是你以前太過混賬，延安也不會跟你這麼生分！”
姑姑輕斥一句自然坐在顧硯山身邊，拉著白桃坐在她旁邊，“白醫生，坐。”
白桃的座位變成了主座位，正好也是顧延安的旁邊。
白桃尷尬地小心翼翼地坐在凳子上拘謹地衝顧延安打了聲招呼：“顧總好。”
聲音軟軟糯糯的，不像賀歸年那樣利落乾淨，顧延安收回目光，正襟危坐。
姑姑又勸道：“延安，你爸有千錯萬錯，都改不了是你的親生父親的事實，讓你爸給你敬個酒，你就原諒你爸如何。”
顧延安發現這頓飯是吃不下去了，他站起來聲音冷肅道：“他所犯的錯，連法律都容不下。”
“姑姑回來了，就好好休養，顧硯山又不是三歲小孩子，他既然敢做就要承擔後果。”
顧延安想要離開被一左一右拉住。
白桃勸：“顧總，不原諒就不原諒，沒必要這麼動怒。”
顧新城勸：“表哥，我媽也就是說說，媽，吃飯就吃飯嘛，說那麼多幹什麼。”
“行，都是我的錯，我的錯行了吧，顧延安你不認你爸，是不是連我這個姑姑都不認了，我說什麼都是錯行了吧。”
說著說著姑姑開始落淚。
白桃著急地對顧延安道：“顧總，太太情緒剛穩定下來，不能大起大落的，你快向太太道個歉。”
顧延安質疑白桃：“你是怎麼當上心理醫生的？安撫情緒還需要我來？你不是說情緒已經穩定了嗎？”
一連串的質疑令白桃臉色發白，姑姑袒護白桃：“和白醫生有什麼關係，我就是喜歡白醫生，認準白醫生做我的心理醫生。”
見場面越發不可收拾，顧新城連忙站起來勸架：“好了，別吵了，今天難得全家團圓，大家好好吃一頓飯，只說開心的事，不開心的事都先拋開，吃飯吃飯。”
然而顧硯山像個攪屎棍，戳火道：“顧延安，你看看把你姑姑都氣成什麼樣了，還不快點向你姑姑道歉！”
顧新城開始煩顧硯山這個舅舅了，少說兩句能死嗎，今天晚上這頓飯還能不能吃了？
“舅舅，我媽最疼我表哥了，怎麼會生表哥的氣，大家都是一家人應該相互包容理解，媽，對吧？”
顧新城想著法子解圍，沒想到被母親拆臺：“我看你爸說的對，你就是被姓江的賤女人給帶壞了。”
“關江月什麼事！”怎麼扯上江月了，顧延安深感無奈地問：“姑姑，是不是顧硯山說什麼你都相信？”
“延安，你們是親父子，難道你爸還會害你不成。”
“他害的還少嗎？姑姑，你相信一個惡貫滿盈的人會真心改過，我不相信，如果今天這頓飯是為了顧硯山的話，就算了。”
“表哥，哥——”
顧延安不顧阻攔地離開，衝進夜色裡，他的身體很冷，姑姑怎麼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他和表弟費盡心思把姑姑救回來，得不到姑姑的一句感謝，反而姑姑幫著顧硯山，姑姑明知道他對顧硯山恨之入骨，為什麼要幫顧硯山？
顧延安始終想不明白。
是顧硯山的演技太過高超姑姑被騙了？
還是說在姑姑的心裡，他沒有顧硯山親近重要？
顧延安不敢往深了想，他把姑姑現在的狀態歸咎於顧硯山。
江月沒有想到顧延安這麼早就回來了，還不到九點，整個人透著一股疲憊，神情落寞，還有一絲絲哀怨的氣息，像是被全世界拋棄的小可憐。
江月給顧延安倒了一杯水，“發生了什麼難過的事，可以向我吐槽一下。”
顧延安接過水道：“你早知道這頓飯吃不成？”
江月搖頭：“我只是覺得你姑姑同時邀請了你和你父親顧硯山，在你姑姑的心裡兩個親人都重要。”
“顧硯山違法犯罪的事兒是你調查出來的，他肯定會針對你，想想就知道你這頓飯都吃不安生。”
顧延安扯了扯唇角，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你猜的沒錯。”
“姑姑勸我原諒顧硯山，太可笑了，他作惡的時候沒有想到我是他的親生兒子，現在快要坐牢了，想求我原諒，好出手幫忙，做夢!”
顧延安對顧硯山的恨意，稍微聰明點的都看得出來，江月皺了皺眉不理解：“你姑姑怎麼會這麼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