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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告示是什麼意思啊？”
有些年紀大讀書不多的老人，沒看懂告示內容，找年輕人問。
“皇上的意思是，現在鬧騰的李自成、後金這些，都是朝廷做的不好，朝廷現在想老百姓減輕點負擔，但是怕已經晚了，如果這些賊兵打進順天府了，老百姓無奈從賊，朝廷赦免百姓無罪。”
“聽說每家每戶還要發一兩銀子呢！”
“哎呀！大明朝也挺好的，自古居天下的，有幾個想著老百姓死活呀！咱們皇上還能想想百姓不錯了。”
王承恩在一旁聽了一會，回宮稟報：“皇上，百姓還是念著大明朝的好的。”
“念不唸的就這樣吧！國事如此，朕能做的不多了。”
“皇上，有些搬不走的東西，還請皇上示下。”
“朕知道，皇后也和朕說了，太重的直接留下，輕一些卻多餘沒用的，賞給留守的太監宮女，那一罈又一罈的酒嘛！留一半給首輔蔣德璟，另一半留給李自成吧！”
晚上朱由檢登上了承天門，這麼多日子來，還沒有好好看看，大明的京師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離京前的最後一晚，朱由檢也說不上來自已是怎樣的心情，歷史上的大明，在十幾天後就結束了，可他這一走，不知道大明會有怎樣的未來。
“皇上，李國楨求見。”
“這時候他來幹什麼？讓他過來吧！”
“臣李國楨叩見皇上。”
“起來吧！什麼事？”
“回皇上話，京中有些老邁皇親還有致休閣臣，不願南遷。請皇上示下。”
“故土難離，朕這一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的來，和他們講明厲害，不願走的隨他們吧！塵埃落定明日啟程。”
“諾。”
順天府外，李自成的死士們先到了。
“老大咱們能混進城裡去嗎？”
“混不進去，這會城門都關了，而且都在出城，混進去很容易被發現，我們在外面守著，等到見到崇禎皇帝出城，找合適時機幹掉他。”
“老大放心，咱們弟兄都是皇爺（李自成）一手帶出來的，這次就沒打算活著回去。”
今夜註定平靜，過了今夜註定無法平靜。
“皇上五更天了，該起了。”
古代人睡的早，起的也是真的早，朱由檢看著還沒有大亮的天，問了一句：“早膳吃過後，就出發嗎？”
“回稟陛下，宗室朝臣們已經在宮外候著了。”
“夠積極的，好更衣吧！”
吃過早膳，一切準備收拾妥當，朱由檢最後去了一趟太和殿，把一罈御酒擺在了龍案之上，御酒下壓了一張紙條，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探路飛騎前方探路，禁軍四方護衛，儀仗隊鳴鑼開道淨水潑街，錦衣衛內圈戒備，宮女太監跟著各宮主子，在下面走著，正中間是皇帝的龍輦。
第一次皇帝出行這麼大的陣仗，可惜是逃跑搬家的。
行至宮外，宗室朝臣已經等在這了，其中多數是跟著皇上南遷的，剩下的極少部分，就是蔣德璟帶領的留守官員。
朱由檢簡單的看了一眼南遷的宗室朝臣，重點落在蔣德璟身上，畢竟他是留下來的勇士。
“愛卿，家中老小，跟朕南遷，朕會照料好他們的。”
“皇上，除三子蔣文飛外，臣其餘家眷悉數留京不走了。”
“愛卿這是為何？”
“皇上，雖然京師很難守住，可如果臣家眷悉數南遷，城中留守將士，誰還肯拼死效力？京師絕不可不戰而降。”
朱由檢聽完眼淚止不住的流下來，滿朝公卿無不垂淚，蔣德璟是下了全家赴難的決心留守。
看著老大人的決心，朱由檢也無法再說什麼。
“文飛過來給你父親磕個頭，磕完隨朕走吧！”
蔣文飛過來，跪倒地上磕了三個響頭，年齡雖小卻滿臉剛毅，起身拱手道：“孩兒一定不忘父親教誨，此生永遠忠於大明，孩兒走了，父親大人保重。”
朱由檢上了龍輦，回頭最後望向蔣德璟，說了一句：“拜託了。”
“起駕。”
一眾留守的將士朝臣，全部跪倒在地，高呼：“恭送陛下。”
出了城心情煩悶的朱由檢，下來騎上馬走一會。
朱由檢朝天上看去，一行徵雁向南飛，現在是春天，大雁怎麼不往北去，他們也有不得已嗎？
“嗖嗖。”兩隻大雁掉落下來。
“誰在射雁？”
“回稟陛下，太子殿下要張定武教他火銃，張定武讓太子先從射箭練起，是他二人在射雁。”
“叫太子過來。”
“兒臣參見父皇。”
“你叫張定武教你射箭的？”
“父皇，國家有難兒臣已經不小了，我想學好本事保衛父皇。”
“嘻嘻！父皇還用不著你來保護呢！而且大雁是一個整體，以後不要射雁了。”
“知道了父皇。”
“好了，去吧！”
“蔡懋德，路上有發現什麼可疑的人和隊伍嗎？”
“回稟陛下，暫時沒有發現，不過您這麼騎馬在外面，還是不太好，剛出城這一段小心為妙。”
“不妨事，此處地勢開闊，周邊也已經沒什麼人了，無論西邊還是北邊的賊人，都不會在這種地方行刺的，危險的是山野和夜間。”
“聖上放心，臣拼了性命，也決不讓賊人傷到您分毫。”
他們不知道的是，遠處草叢裡趴著兩個人，一直在盯著這個隊伍的一舉一動。
“大哥要叫弟兄們動手嗎？”
“不。現在衝出去就是找死，只怕連崇禎皇帝的面都見不著，我們兄弟就都完蛋了，我們就這麼幾十號人必須智取，反正他們走的很慢，一路跟著他們，天黑才好下手，到時候所有人，不管是火器、暗器還是什麼，都招呼上去，只要成功了，天下就是我們大順的。”
在這些人更遠的地方，還站著另一群人，為首的正拿著一個西洋單孔望遠鏡，朝隊伍和這幾個人這裡看。
“大人，您說趴那那些人能成功嗎？”
“為首的不屑的一笑，就那些個飯桶，還想刺殺皇帝，真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看樣子是李自成不死心，弄些個死士想在試一把，李過領著五萬人都沒成功，就憑他們，哼。”
“大人，洪督師和恭順王他們，來時再三叮囑，大清的王爺們，對我們這些投誠的漢臣不放心，叫我們一定要全力以赴，就算沒幹掉朱由檢，也一定要打死幾個宗室朝臣，要不然過不了這關。”
“知道了，哎！當個漢奸也當的這麼難，早知道當時不如戰死沙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