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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過見此情形，也知道凶多吉少，不愧是見過大陣仗的。
從容大喊道：“大家不要慌，狹路相逢勇者勝魚死網破殺。”
城頭上蔡懋德冷笑一聲：“哼！困獸猶鬥，弓箭手、火器營、滾木礌石全都給我招呼上，放。”
一時間槍聲大作，叫喊聲、喊殺聲、慘叫聲此起彼伏，闖軍見此情形四下橫衝直撞，誰知又掉到了陷馬坑裡。
無數闖軍被竹籤扎死的、被火燒死的、被槍打死的、弓箭手射死的還有被滾木礌石砸死的，一時間永定門內有如人間煉獄一般，七八個人圍著李過，各個一臉恐懼，全都沒了主意。
“怎麼辦啊！少皇爺看樣子我們都要死在這裡了，說完手下人已經哭起來了。”
李過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個倒下閉上了眼。
嘴上平靜的說道：“看來大明氣數未盡，我等不是崇禎皇帝的對手，今日五萬老營兵折損在此，我也無面目再見皇爺。”
說完李過把心一橫就要自盡，手下人趕緊勸阻：“少皇爺，皇爺膝下無子，就您這麼一個親侄，您可不要尋了短見，就算您今日做了俘虜，他日皇爺攻入皇城，也一定能救您出去。”
整個闖軍進退失據突圍不得，除部分投降外，悉數被消滅，戰鬥一直打到上午勝負已分，闖軍已再無戰力。
“尚書大人，被綁著中間的那個，是李自成的侄子李過。”
“喔！李過，沒想到李自成把自已親侄子派過來了。來呀！去向皇上報捷。”
“諾。”
“皇上大喜呀！賊軍悉數被剿滅了，蔡尚書那邊還生擒了一個叫李過的。”
王承恩激動的不行，北京城幾次被圍，就這一次大獲全勝，每次能驅逐出去就要扒層皮了，這一次沒用招勤王之師不說，還生擒了匪首。
“李過，朕知道這個人，李自成的侄子，李自成自已沒兒子，親人裡就這麼一個侄子。好，把他帶上來吧！”
王承恩激動的應了一聲，下去傳令了。
皇帳內，朱由檢犯了難，歷史上李自成被清軍打死以後，這個李過投降了南明，還被封了個忠貞營，為南明抵禦大清立下赫赫戰功，到死都堅持反清，如果把他殺了，反清又少了一員干將，留下他又擔心有變故，畢竟現在李自成又沒死。
想著想著人到了。
“臣蔡懋德、朱純臣、李國楨......叩見皇上。”
“都起來吧！”
朱由檢向後看了一眼，幾個士兵押解著捆的結結實實的就是李過了。
“跪下，見到皇上還不下跪。”說完士兵一腳踹到腿上，撲通跪倒在地。
見到李過這一刻，朱由檢還在思考要怎麼處置他。
李國楨率先開口：“陛下，這人便是李自成的侄子，也是這次偷襲京師的賊首李過，請聖上處置。”
李過歪著頭也不吭聲，一副要殺要剮隨便的架勢。
朱由檢穩坐帳中，終於開口問了第一句話：“李過，你叔父李自成佔了北京後，打算如何治理天下？”
這一問，不光是李過，在場的所有人都懵了，皇上怎麼上來先問了這麼一句呢？
李過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問，搞得不知該如何回答，倉促答道：“我叔父並沒有想的那麼長遠，當初起兵之時，是因為沒有生路所以起兵，行至今日攻打京師是重中之重，事成再議。”
很明顯李過說的是真心話，不然進了北京城以後，怎麼會在那麼短的時間就失敗了呢！
朱由檢聽完一笑：“李過，你可知攻入北京城，不過是奪取天下的第一步而已，北方尚有後金虎視眈眈，你們之所以進展如此順利，也是因為北方很多都府，傭兵自重不肯全力絞殺，同時苛捐雜稅加之天災頻繁，搞得百姓沒有活路，讓你們有了源源不斷的兵源，可你知道就算你們佔了北京，朕殉了大明，沒了大明統治，你們也不過是給後金做了嫁衣罷了！”
李過不知道皇上為什麼和他說這些，一個反賊，還是賊首唯一的侄子，還有生路不成？讓他背叛李自成他也是做不到的。
想到這，李過說道：“皇上能和我這個反賊說這麼多，李過謝過皇上了，可是如果讓李過投降，背叛我叔父，草民也是萬萬做不到的，皇上還是把草民凌遲處死吧！”
朱由檢聽李過這麼說，倒是感覺李過是個漢子，心裡已經有了主意。
“李過朕不殺你，也不需要你現在投降，李自成現在是朕的敵人不假，可等朕南遷，後金自然是李自成的頭號敵人，朕和你打個賭，李自成必為後金所殺，而我整個華夏，也會因為後金的殺入，而落入異族之手，你等著看吧！”
說完朱由檢擺擺手。
“壓下去。”
蔡懋德等朱由檢處置完開口問：“皇上是有招降李自成的心思嗎？”
“朕不至於那麼天真，李自成做他的春秋大夢，以為攻入皇城就算得了天下了，勸降他談何容易，他真正失敗是進了北京城以後，現在誰說什麼也沒有用，這京師才是個真正考驗人的地方，朕沒騙李過，我們真正的敵人，也的確是後金，只是眼下這塊地方，讓李自成暫住一下吧！”
眾人面面相覷，經過了這段時間這麼多事，皇帝像是夢中甦醒了一般，無論對時局的把控，還是觀察事物的視角，皇上都與眾不同，大家只想挺過這個難關在說，而很明顯皇上想的更長遠。
這時李國楨又說：“陛下，此戰過後軍心大振，朝臣反對南遷之風恐將又起，現在南遷之路穩妥，敢問陛下是否按原計劃，這幾日動身南遷？”
“計劃不變，不過有此大勝，正好可以藉機大壯軍威，同時提振民心。傳旨下去，犒賞此戰有功將士，明日按原計劃放百姓出城。”
“諾。”
安排完這一切，朱由檢回了宮。
民間百姓議論紛紛，眼見數萬闖賊不消半天的功夫，被官軍殺了個片甲不留，很多百姓改了主意，認為京師不會被攻破，準備不逃了。
訊息傳進宮裡，宮人彙報給了朱由檢。
“呵呵！怪不得古人說眾生愛憎難以捉摸，一天前都覺得我大明完了，這一天的功夫，又覺得京師不會被攻破，看樣子民心重新收復，並不是很難的事啊！哈哈......”
周皇后看皇上這麼高興，也開心的不得了。
“皇上近來捷報連連，臣妾也不勝欣喜，看來大明中興有望。”
朱由檢笑了笑：“中興哪有那麼簡單，近來些許戰果，不過是還有些家底罷了，朝臣們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你也安排內宮加緊準備，過幾天就走。”
“是，臣妾明白。陛下，我們南遷要暗中行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