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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爭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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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陽光從窗簾的縫隙中點亮了房間,同樣點亮了“鬼怪”小姐的黑眼圈,只有經過才知道,“鬼怪”小姐也沒想到自已竟然還認床。

昨天一整個晚上在床上輾轉反側,就是無法入眠,感覺枕頭太軟,床太硬,脖子不爽,腰很痛,反正就是渾身不舒服,也不知道前天自已是怎麼在稻草上睡著的。

難道這就是由奢入儉難?也不是啊。

“鬼怪”小姐用佈滿血絲的雙眼看著身下白色的床單,輕輕的用手按壓了幾下。

嗯,軟的,應該是柔軟的填充物,怎麼看都比稻草更舒服,算了,就當自已賤吧。

“鬼怪”小姐長舒一口氣,猛地扎進床墊裡,感覺頭像是撞在一塊豆腐上,有點硬,但還算柔軟。

“你別說,這太陽曬得還挺舒服。”

感覺睏意湧上心頭的“鬼怪”小姐不打算浪費這麼好的機會,閉上雙眼,縮排被窩裡,準備好好的睡個回籠覺,可一陣叮咚哐啷的物品摔落的聲音從地板下傳來,把“鬼怪”小姐好不容易生起的睏意又嚇了回去。

“嗯?”

被打斷了美好睡眠時間的“鬼怪”小姐先是憤怒,再又轉變為疑惑,當那陣動靜響起的時候,她還以為樓下鄰居又在裝修,但轉頭又想起自已現在早就不在那棟公寓裡了,怎麼會有鄰居裝修,總不能跟著自已跑到這荒郊野嶺的地方了吧,那他還挺敬業哈。

本就不多的睏意被打散之後,剩下的只有看熱鬧的求知慾。“鬼怪”小姐摸摸了昨晚睡前隨手放在椅子靠背上的衣服。

嗯,還是有點溼,自已這趟也沒帶換洗衣物,畢竟事出突然,她也沒想到自已能夠如此果斷的選擇出發。

不過......

“鬼怪”小姐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像是要把心中的猶豫和焦慮都釋放出去似的,拿起椅背上的衣物,穿戴整齊之後,小心翼翼的推開房門。

雖然,據旅店老闆所說,這個地方已經很多年都沒有外來人了,所以應該也就沒有吵到其他租客的可能性,但“鬼怪”小姐依舊習慣性的這麼做了,不是她講禮貌,只是害怕吸引到其他人的視線。

推開門之後,爭吵聲就從樓梯口傳來上來,也許是“鬼怪”小姐開啟門的時間很湊巧,也許是旅店的隔音太棒了,“鬼怪”小姐在房間裡除了那聲貫穿地板的碰撞聲之外並沒有聽見任何爭吵的跡象。

“鬼怪”小姐慢慢地接近樓梯口,也逐漸聽清了爭吵雙方的身份。

那雖然稚嫩但是卻用著堅決的語氣訴說著要求的女聲,多半是昨天在櫃檯裡接待自已的黃裙少女,而與之對應的則是用著飽經風霜的沉穩口音卻底氣不足的旅店老闆了,雖然不知道這對父女到底是個什麼狀況,不過從那時不時發出的打雜聲來看,自已說不定馬上就要換個地方生活了。

“鬼怪”小姐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淚,俯著身子走下樓梯,在剛好能夠看見樓下景象的地方停止了腳步,蹲著身子,從欄杆的縫隙中打量著樓下的二人。

黃裙少女此時正拿著一個已經飽經風霜的椅子,正揮舞得起勁,彷彿是一把神兵利器似的。周遭已經被破壞得不成樣子了,櫃檯前的玻璃櫃都被砸出幾道裂痕,而那把椅子更像是一個馬上要下班的996打工人似的,硬撐著沒有散架。

旅店老闆則站在不遠處,嘴裡不斷說著安慰和道歉的話語,勸說著黃裙女孩放下椅子,不要傷著自已。

“聽爸爸的,把椅子放下來,好不好?你這樣很危險的,要是不小心砸到自已怎麼辦。”

旅店老闆的話沒能起到安撫的作用,反而像是導火線一般,引爆了黃裙少女積攢的怒火,她輕咬嘴唇,眼中的火焰彷彿要變成實質般。

“你現在想起來危不危險了,那你為什麼要叫他去那裡?你明知道那裡很危險的!為什麼!”

面對黃裙女孩的質問,旅店老闆先是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珠子,隨後又好似覺得自已這副模樣有些不妥,咳嗽兩聲,想用裝傻的方式矇混過關,但對上黃裙女孩那灼熱的視線,那些到了喉嚨的謊話卻卡住了。

旅店老闆緊握雙拳,又像是洩了氣似的鬆開,隨手拿起一把還算完整的椅子,坐到了一旁,一隻手手不停的撓頭,嘴裡還時不時擠出來幾個意義不明的字元,另一隻都在身上不斷摸索著什麼,最後在一個口袋處停下。

“你是在找這個嗎?”

一個紙團滾進旅店老闆的視野中,黃裙女孩不知何時已經停下了動作,靜靜地站在那裡,用灼熱的目光盯著他,嘴裡說的話卻讓他如墜冰窟。

“啊......還是被你發現了,我還尋思等你成年之後再告訴你呢,哈哈哈。”

旅店老闆似乎想用這種豁達的語言掩蓋慌亂,但那顫抖著的嘴唇和明顯不再平穩的語氣都表示著他的驚慌,黃裙女孩也從他的表現中得到了自已想要的答覆,收回視線低下頭,不再看他。

二人不再對話,旅店老闆依舊坐在椅子上,兩隻手抓著頭髮,並沒有撿起地上的紙球,只是死死的盯著他,而黃裙女孩依舊站在原地,低著頭,不知在想著些什麼。

寂靜的氛圍持續了很久,彷彿永遠不會結束似的,“鬼怪”小姐感覺還沒到自已出場的時間,便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繼續觀望。

最後這場鬧劇由旅店老闆的退場結束,在一陣雞的鳴叫聲中,旅店老闆離開了旅店,在出門之前回頭看了一眼,發現黃裙女孩依舊沒有抬頭看他的跡象,擺了擺頭,離開了旅店。

黃裙女孩像是耗幹了的能量一般,癱坐在地,捂著臉,身軀微微顫抖著,似乎是在極力控制情緒,但從指間傳出的嗚咽聲好似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少女的哭泣聲在旅店中響起,這讓“鬼怪”小姐思考起要不要去安慰一下,還是上樓假裝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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