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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是你麼。”
二爺掏出報紙,直白詢問,上面正印著麻先生痛哭的臉。
麻先生心頭火起。
“早已蓋棺定論的事情,也輪得到你個老鱉三管?”
麻先生開啟手槍保險,怒道,“為什麼!為什麼就是揪著我不放!我提供了那麼多工作崗位,捐款捐物資!花那麼多錢養那麼多人!”
麻先生瞳仁充血,“就你一個穿背心短褲的老廢物也敢質問我?!我的手槍可不是泥捏的!!”
“何以見得。”
“說什麼胡話,既然觸怒老子就要付出血的……”
眼見著。
鋼鐵合金的手槍在二爺手裡如橡皮泥,指縫裡溢位條狀金屬,一根根鋼條落在地板上發出清脆聲響。
麻先生渾身發抖,打擺子,面容瞬間和善起來。
仍舊強梗脖子故作鎮定。
可惜。
二爺有法必依,執法必嚴。
審問犯人儘可能不動刑——除非忍不住。
倘若真的為所欲為,那麼也不過是為了利益殺人不眨眼的罪犯罷了。
二爺的審判,必須站在道德高地上!
法院不敢審的人,二爺審。
保護傘想保的人,連帶著保護傘一起送走。
眼前這個道貌岸然的衣冠禽獸,擁有強大的抗壓與邏輯自洽的自我道德準繩,任何謾罵或者語言攻擊都無法使之破防。
恐怕,此時此刻。
麻先生仍然堅信,錯的不是殺妻殺子的他,而是整個世界。
不過又是一個無聊的自我利益至上的說辭而已,二爺已經膩了。
隨即笑容和煦,手指沙發,“請坐。”
絕對的武力之下,誕生絕對的權威。而冤假錯案會在嚴刑逼供中產生,在九轉玄功突破三轉之前,無法動用法術。
那麼只能運用一直以來的審訊技巧。
不得不說,看犯人在邏輯織出的網中左衝右突,也是趣事。
麻先生瞟來的目光透著謹慎與不理解。
“你是上市公司老總,沒有定罪,便稱你為麻先生吧。”
“好。”麻先生聞言竟有些惶恐。
“與出事司機認識多久了。”這問題很好回答,要的只是對方開口而已。開口必有謊言,謊言必會有漏洞。
一旦邏輯不能自洽……二爺仍舊和藹地笑著,笑意不達眼底。
“至今六年了。”
“好,那麼好。”二爺將老舊收音機放在桌上,啪嚓,按動按鈕,早已錄製好的磁帶轉動。
又給麻先生髮下提前印好的紙張。
“這是?”
“噓~”二爺指指收音機,傳出略顯失真的聲音。
“第一大題,(共6題:每題3分,滿分18分)聽下面對話或文章,根據所聽內容選出正確答案,每段對話或文章有3小題,播放前,你有40秒鐘的看題時間,播放完,你有40秒的答題時間。……讀,兩遍。”收音機裡也是二爺的聲音。
叮————
“南波灣……聽說你在當健身教練時與妻子相識,是否主動製造巧合危機,引發對方信賴與依賴?”
……
“第二大題,聽下面獨白或對話,根據所聽內容從每題A,B,C三個選項中選出最佳選項,聽取每段對話前,你有5秒鐘時間閱讀小題……”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麻先生恍惚間回到考場上,只是,每段對話或獨白都是他自已的隻言片語的狠辣剖析,又或是對於案情的旁敲側擊,而要在前後不矛盾的情況下完成作答,才是唯一生路。
不斷將答案擦了寫寫了擦。
越寫手越抖,額頭汗越多。
“啊哈哈哈。”捂臉大笑。
“咦呀!!!!”麻先生猛然間將桌面清理一空,惱羞成怒了。
而二爺佝僂著腰,捏起地上試卷一角撣了撣,快速掃視答案嘖嘖搖頭,“十道錯五道,不合格。”
“第一道題就開始,你就錯了。”
聞言麻先生心頭揪起。
二爺再次扔出厚厚一沓證據,一件件核對,詢問,這下徹底面如死灰。
已經走完流程,二爺剛要宣判。
誰料想,這傢伙猛然暴起,砸來菸灰缸,飛速往門口跑。
“殺人啦!!!”一邊大喊。
二爺閃身而至,抓著麻先生手,隨機挑選一根幸運手指。
不由分說———
咔嚓!
“啊啊啊啊!”慘叫聲響起,麻先生中指直接被掰彎。
十指連心。
“你怎麼知道……”
麻先生整個人痛得面部脂肪抽搐起來!心中發狠飛撲來。
二爺微微側身,直接將麻先生絆倒,臉在地上搓了兩米遠!
“……我要幹什麼。”二爺笑道。
咔嚓!
食指應聲而斷。整個人因為極致的痛苦在地上扭曲,狂吸氣。
“殺我?!你…你瘋了!!”
咔嚓!小拇指掰斷!
“報警,你這是動用私刑!等著坐牢吧你!”顫巍巍掏出手機要報警。
咔嚓!無名指掰斷!
“停停!!我說停停!”
“是嗎?我耳背。”二爺語氣誠懇。
直接將麻先生右手大拇指掰斷,虎口骨頭碴刺破面板滲出。
“老人家就是這樣。偶爾脾氣大一點,都說老小孩老小孩,你看……”
“我還是個孩子啊。”
腳後跟在麻先生掌心碾來碾去。
後者非常利索的痛昏厥過去,又被疼醒如是三次。
“當我在詢問你的時候,不要試圖狡辯,實話實說最起碼也就是個死而已。現在鬧成這樣,大家都不想的。”
歪倒在地不斷抽搐,麻先生嘴角流血,“法院判了我無罪!你有什麼權力審判我!”
“法?”二爺嗤笑一聲,眼神似是嘲笑,似是不屑。
“殺妻棄子是為罪一;利用善良是為罪二;重蹈覆轍是為罪三;勾結官府是為罪四。”
“法這個字,早在汝妻兒溺死之際、招搖斂財之際、收買賄賂官員、獨自逃走再次留下孤兒寡母之際,‘法’便消失在你的生命裡!”
二爺整個人如出鞘寶劍。
出必見血!
“你的罪孽如洪水滔天,倘若家法不管,國法無用———”
二爺活動手腕,掄圓了,上去一巴掌!
“上天也要收你!”
麻先生倒飛而去,滿嘴牙齒如豌豆射手噴出。
二爺神色平靜,褲兜裡掏出一張張照片與皺巴巴的遺囑。
他居高臨下陰影籠罩著原地哆嗦的麻先生,神情無意中流露出一絲悲憫,很快壓制住,“你本是入贅的窮小子,兩年前你夫人或許察覺到什麼,將最終繼承人改成那兩個孩子。”
“在我之前單位,這麼做是要下十八層地獄的,可惜這個世界既沒有天庭也沒有地府,魂飛魄散算是便宜你了。”
“終審判決:魂飛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