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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津大營。
呂布在營門口來回踱步,內心喜憂參半。
喜的是雒陽那邊傳來了一個天大的訊息,憂的是他的陛下兼龍婿遲遲沒有歸來。
高順、侯成等一眾將領同樣也是心急如焚,眼看天色就要暗淡下去,陛下卻一點要回來的跡象都沒有。
“高順、侯成何在?”
“末將在!”
“我令你二人領一百鐵騎速去接應陛下。”
“諾!”
高順欣然領命,可他很快又猶豫起來,“可是將軍,陛下臨行前有聖諭讓我等留營待命,出營者斬。”
高順不是怕死,而是怕一百弟兄跟著自已一起死。
最重要的一點是,不知何時起,劉辯的命令在他心裡已是高於一切的存在。
“糊塗,那是陛下在考驗我等!”
“考驗?”
高順不明其中道理,便看向一旁的侯成,後者也是一臉茫然。
“諸位啊,陛下行事奇特,為人狡…”
呂布欲言又止,這詞好像不該用在陛下龍體上的,可陛下真的很狡詐啊!
“狡?”
高順一臉狐疑地看向呂布,看得後者略顯侷促。
“哎呀,總之陛下的心思我等捉摸不透,也不敢琢磨。”
正商議間,聽得遠處傳來陣陣馬蹄聲。
啼噠~啼噠~
“陛下回來啦!陛下回來啦!”
所有人歡呼雀躍起來,等劉辯的御馬靠近些時。
眾人皆跪,“陛下萬歲~”
“平身。”
呂布上前抱拳道,“陛下,為何不見鮑信、鮑韜兩兄弟?”
嘶~
呂布問到這,突然駭然失色起來,心想他倆不會真被陛下一掌拍碎腦袋了吧?
“朕已吩咐鮑信去辦一件要事,而鮑韜將會帶領兩萬人馬隨朕一同回防雒陽。”
“陛下威武!”
呂布再次抱拳,顯得異常興奮。
這讓劉辯感到奇怪,白得兩萬兵力確實值得開心,可也不用興奮到面紅耳赤吧?
“奉先為何這般快活?”
“哦,回陛下,方才雒陽來報,董越與牛輔合兵一處,卻被牛輔所殺,真是天助大漢。”
呂布說到這,高順、侯成等一眾將士們個個表現出十分開心的樣子。
“董越忠於董卓,與牛輔合兵一處定是要來攻打朕的雒陽,有何高興之有?”
呂布:……
高順:……
一旁的韓浩也懵圈了。
他可是清楚的記得,方才在土丘之上,自已的陛下是有預測的,預測牛輔和董越會自相殘殺。
如今董越真的被牛輔殺了,陛下不是該哈哈大笑的嗎?
怎麼還惆悵起來了?
韓浩太迷惑了,他得問個明白。
“陛下,董越死了啊!兩軍尚未交戰,敵方損失一員主將,豈不美哉?”
然而劉辯的臉色卻不大好看。
“董越雖死,其部下卻盡歸牛輔所有,現在的牛輔是前所未有的強大。
如果兩人都在,交戰起來還可能會出現政令不一,甚至相互猜忌的情況。可如今盡歸一人統領…”
韓浩:……
陛下說得好在理,臣盡無言以對。
之前個個滿臉笑容的將士們也惆悵起來,同時無不欽佩他們的陛下小小年紀竟然如此深謀遠慮。
“然,”
韓浩:???
“牛輔乃無能之輩,他做統帥豈不是亂套了,哈哈哈~”
“這……”
韓浩徹底不會了,怎麼陛下正說也有理,反說也有理,反正怎麼說陛下都有理。
如今牛輔殺了董越,與歷史如出一轍,只不過劉辯的介入讓血案提前兩年發生罷了。
董越雖死,其原屬部下未必心甘情願的服從牛輔,合兵一處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波濤暗湧。
劉辯知道時機已經成熟,這個時候發出一紙招降書,牛輔即使不亂也得亂。
“眾將士聽令!休整一夜後,明早班師回朝。”
“諾!!”
……
陝縣。
牛輔大營。
如今牛輔吞併了董越,實力大漲,整個人飄飄然。
其帳下的將領們將比他本人還要飄,感覺隨時可以攻入雒陽替董卓報仇。
“各位將軍,如今我大軍十萬有餘,皆是精銳,而朝廷的招降書卻遲遲不來。諸位有何良策啊?”
李傕抱拳道,“主帥,末將以為我軍現在的實力完全可以殺進雒陽,替董相國報仇!”
“殺進雒陽?”
牛輔愣了一下,雖然董卓是他的岳父大人,但他還沒想過徹底與大漢朝廷撕破臉。
“正是,難道主帥吞併董越的軍隊不就是為了…”
“不,”牛輔擺手,“本帥早就看董越不爽了,就是要殺他,並且拿下他的軍隊。
至於別的嘛,本帥尚未考慮。”
李傕:……
“李將軍切莫著急,雒陽並非一座孤城,河南尹的朱儁、右扶風的皇甫嵩皆手握重兵。
我等如果冒然進兵萬一被此二人夾擊了怎麼辦?
本帥還聽說新皇帝將盧植召回了京師,再加上皇甫嵩、朱儁,平定黃巾之亂的三位名將算是到齊了,這仗要是打起來勝負難料啊!”
聽了牛輔的分析,李傕也覺得在理,甚至是形勢不容樂觀,便低下頭不再說話。
此時郭汜上前道,“主帥,要不……我等主動請降如何?”
牛輔一聽“投降”二字,興奮的嘴角上揚,但很快他又管理好了自已的表情。
只見他噘著嘴,擺出一副很為難的樣子,“這主動投降,朝廷給的待遇會不會不行?”
郭汜:……
“誒?吾有一計!”牛輔突然兩眼放光,饒有興趣道,“就說董越找本帥合謀攻打朝廷,我等不從並把他殺了!
然後再把董越的首級獻給朝廷,如此降得是不是更有價值?哈哈哈~”
李傕、郭汜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覺得主帥的腦回路異常清奇。
此時,站在人群最末端的男子,發出幾聲嘆息。
他儀表堂堂,留有三縷長鬚,看起來倒有幾分仙風道骨的味道。
唉~~~
“嗯?何人長吁短嘆?”
牛輔有些惱火,將目光投向那名男子。
男子自知躲不過,便上前朝牛輔深鞠一躬道:“主帥息怒。”
“汝是何人?”
沒等男子答話,李傕抱拳道:“主帥,此人乃末將帳下校尉,賈詡,賈文和。
此人博才多學,足智多謀,凡遇事不決,此人定能替末將排憂解難。”
此時的賈詡才四十出頭,並沒有什麼名氣,連牛輔的謀士都算不上,只是在牛輔的部將李傕帳下做事。
“哦,原來是文和先生,賜座!”
牛輔能給賈詡賜座,完全是看在自已愛將李傕的面子上。
他平時也確實聽李傕提到過此人,的確有些出謀劃策的本事。
“既然文和先生有此大才,不知如何看待當下形勢,我軍又該何去何從呢?”
“暫無良策…”
牛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