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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章 捱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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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懷安是十五歲的小胖子,比我大一歲。他簡直是一個小胖墩,喜歡暴飲暴食,四肢肥碩,五官更是粗鄙,目光精明。這日正值旬假,平日裡也三番五次裝病逃學,為此南夫人心疼的不得了,每日變著法的讓他開心。

但他卻始終很是厭惡我。他隨意打罵我。日日如此,並以此為樂。我每次見他時總是不由的發抖,有時我會被他嚇得手足無措,面對他的欺辱和恐嚇我無處控訴。

沒有人願意站在我這邊去得罪他們的尊貴的少爺,而南夫人也視若無睹。

我也漸漸逆來順受,活下去便是唯一的期許。

我走到他桌案旁。他抬頭懶懶散散瞥了我一眼,對視瞬間,我明白他又不開心了。我雖怕他,卻不知哪來的勇氣盯著他。

他二話不說,突然站起來狠命打我,我一個踉蹌,扶著桌案才稍稍穩住身形。

“我就是要教訓你,誰讓你如此不順眼”他說,“你昨日偷看的那本書是不是我的,好啊你這個小偷!”

我本已經習慣他的打罵,從來不曾理睬他,若不然只會有接踵而至更重更重的毆打。

“你給我跪下!”

這次我並沒按照他的話做,他惱怒極了,用話本狠狠砸向我,我再一次側身躲開。

他向我走來,準備抓我的頭髮,我躲開了。他沒有站穩,腦袋磕在了門上,許是用力過大,不久額前便出現了一道血痕,他開始齜牙咧嘴的哇哇亂叫起來。

很快叫聲便引來正在賞花的南夫人和一群丫鬟。

“母親,這個賤人竟敢打我,您快教訓教訓她”

南夫人聞言不問緣由便狠狠甩了我幾巴掌,伴隨著而來的是一陣陣的耳鳴,臉也火辣辣的疼,我想此刻肯定高高腫起來了吧。

當晚我便被關進陳茗閣,此處早已廢棄,據說鬧鬼。前朝陳孝先前輩便就是在這張床上去世的。

其實我並不怎麼相信鬼神之說,因為更甚於此的還有人心。就像母親生前將我託付給閨中密友南夫人,這麼多年過去了,南夫人苛責我,虐待我,稍有不悅便辱罵毒打,只因我的父母都故去了,世間也沒有人能庇護我了。

早已是那江泊中的浮木,浮萍無依。

如今我遭受的一切使我早已麻木,夜裡的風很大,吹的那破舊的窗戶咯咯作響,在玄靜的夜中極為刺耳。我不由自主走上前想關上窗戶。

月亮退隱在雲霧之中,使得夜晚的天空格外漆黑,黑夜像一個深淵巨口好似要將我吞噬。一陣狂風颳過,我本就身著單薄,不禁瑟瑟發抖。

我搓搓了手臂,再抬眸間,遠處大半天空變成幽深的紫色,又泛著幽幽的綠光,我不由恍惚愣了許久許久。

“咯咯~咯咯咯咯咯~你如此苟延殘喘的活著,不如死了得好,一了百了!咯咯咯~”一聲聲幽怨的從四面八方傳來,隱匿於墨色的夜中。

瞬間我只覺得睏倦不已,眼中早已失去原有的神色,我親眼看到自已木訥的從視窗跳了下去,而我卻無能為力,我想抓住“自已”,可一伸手,一片虛無……

我親眼目睹了自已這草草的一生,真是荒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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