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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清歡放下手裡的茶盞,冷眸對上花娘,“本尊向來不喜爭,但也容不得無妄之罪強加於本尊弟子身上。”
君澤彎下眼眸,笑卻不達眼底,與雲清歡如出一轍的冷意,“花宗主,這般不依不饒尋我的麻煩,莫不是落蝶秘境之事,記恨於心?想要伺機報復?”輕笑一聲,“堂堂一個百花谷宗主,這點肚量,當真也是天下難尋,讓我開了眼。”
停了一下,似乎想到什麼,又來上一句:“還好,我師尊平日裡,教習我,要正君子,行端正,坦坦蕩蕩,無愧於心。”
說完,還不忘給師尊斟上茶,笑問:“師尊,徒兒說得可對?”
雲清歡沒說話,摩挲著指尖的玉戒,不應聲就是最大的預設。
這事從君澤進入靈獸谷開始,就引起爭議。
一行弟子大小宗門的弟子,都有抱團歷練靈獸谷,君澤一人拒絕所有人組隊,在靈獸谷自由穿梭,直奔靈獸谷深處,海水倒灌口。
他蹲守一日,不見海水有什麼異象,便去了倒灌口的背山,想採摘些野靈花,再等個一二日看看情況,第三日的時候。
一群百花谷的弟子和其他臨時結盟的宗門弟子,散修一道來到倒灌口的背山,正巧遇見了獨自一人的君澤。
花枝為首的百花谷弟子,開始叫囂君澤,甚至想要動手,連極品媚藥都拋灑出來,怎料此時,海風倒吹,極品媚藥粉末誤傷了幾名散修弟子。
這下問題就出來了,散修弟子非正統修煉弟子,性子自然是狂野灑脫,藥效作用下,對百花谷弟子動起惡念。來回拉扯間,就有一名百花谷女弟子被重傷,又巧之倒在君澤幾米外。
混亂場面,誰也看不清是誰動的手,又有落蝶秘境之事的怨念,一眾百花谷弟子一口咬定是君澤動的手,矛盾全部轉移到君澤身上。
君澤哪裡是吃虧的主兒,反唇回擊,以自身的實力震懾其中,竟然一敵眾也不落下風,厭煩這些個鶯鶯燕燕的傢伙聒噪,徑直離開靈獸谷回玉蘭宗。
君澤離開後,事情並未結束,中了極品媚藥的那幾名散修,趁機攪渾,對在場看熱鬧的其他女散修動手,場面再次混亂起來。百花谷弟子看到事情又朝不可控的方向發展,立馬將那名重傷的女弟子抬走,
這些都是後來發生的,君澤並不知道,百花谷的弟子肯定不會承認,紛紛跟花娘告狀,君澤重傷百花谷弟子。
就有了現在,花娘抬著人來玉蘭宗,找雲渺算賬一事,當然花娘也不是任憑宗門弟子一面之詞就信以為真,在靈獸谷裡抓了一些散修來問事情緣由。
巧了,抓來的散修,要麼是中了媚藥的散修,要麼是被中媚藥的散修迫害的女修士,皆知君澤乃縹緲宗的弟子,心口惡念難消全都一致將矛頭指向君澤,目的不言而喻,就讓百花谷和縹緲宗互相掐起來,最好鬥得你死我活才好。
花枝站在花娘身後,惡狠狠瞪著師徒二人,彷彿兩人就是十惡不赦的罪人。
水月天輕笑出聲:“花宗主這般信誓旦旦,有證據不妨直接拿出來,讓大夥兒瞧個明白。”
花娘冷笑,“泰蘅仙尊,既然這麼想著,花某豈有不成全的。”手一翻,一顆透明的珠子出現在掌心,靈力沒入珠子,輕推一下。
珠子有靈力的加持發出微微亮芒,漂浮到正殿中央,一小片段便呈現出來。
君澤手持赤炎長劍,自上而下劈斬,地面劃出深痕,十幾名百花谷弟子倒下一片,紛紛捂著心口。
畫面很短,只有十幾息,記憶珠能記下的片段有限。
花娘道:“白衣仙尊,還有什麼話要說。”
雲渺也看清了記憶珠的畫面,臉色嚴肅,轉向君澤,“你還有什麼話要說?我縹緲宗何時有你這般心術不正的弟子?還不跪下,受罰!”
一直不言的雲清歡,突然抬眸看向雲渺,僅一眼,又收回視線,“師兄,何時變得只聽一面之詞了?”
水月天端起茶盞,視線在兩人身上掃過,嘴角勾起,看戲一般,眼睛都彎下來了。
花娘可沒有錯過縹緲宗三人之間微妙的氣氛,眼睛一轉,若有所思,計上心頭,這時候擺出無奈惋惜之色,如有苦衷說不出一般,“雲宗主,若是此事為難,就罷了吧!花某也不是蠻橫無理之人,清官難斷家務事,也不必讓外人瞧了笑話。”
目光落在君澤身上,又道:“不愧是白衣仙尊,名師出高徒,這弟子著實天資過人啊!”
話裡話外諷刺滿滿。
雲渺盯著雲清歡,一臉嚴肅,“師妹,師兄平日由著你的性子來,今日,關乎縹緲宗的顏面,你一定要執拗,不分青紅皂白嗎?”
君澤聞言,張口就要懟回去。
雲清歡偏頭,“阿澤,不可無禮。”轉頭看向雲渺:“師兄,事情不明妄下定論,這也不是你的作風。阿澤,在我身邊十幾年,性子如何,我比任何人都知曉,他既說了沒有就是沒有。”
雲渺蹙眉,“師妹,你一定要如此嗎?”
花娘目光落在雲渺面上,嗅到了不同的味道,她百花谷本就是狐媚術冠絕,對於人性眼底慾望情緒,再清楚不過。面上露出難色,深深嘆口氣:“雲宗主,罷了,罷了,花某也不為難你們了,人證物證在此,既然討不到說法,罷了,罷了。”
水月天沒忍住大笑出聲,“有意思,有意思。”也不知在笑誰,極盡囂張目中無人。
雲清歡看向花娘:“花宗主,一個片面,又能說明什麼?”
花娘譏諷出聲:“難不成記憶珠還有假?”
雲清歡道:“阿澤。”
君澤立馬彎下身子。
雲清歡手指掐訣點在君澤眉心處,流光浮現沒入君澤眉心,稍息過後,亮芒浮現在正殿中央。
大殿光幕浮現,君澤的視角,完完整整的片段,盡數展現出來。
百花谷弟子使用極品媚藥,引發的騷亂,擔架上的女弟子如何被重傷,直到君澤揮出赤炎長劍劃清界限。
雲清歡收回手起身,對著花娘道:“花宗主,本尊不喜爭,但也容不得自己教習的弟子平白無故遭了誣陷,你三番兩次尋我弟子麻煩,若說偏袒,到底誰偏袒舞弊?再有下次……”說到這裡,對著身側的君澤道:“阿澤,為師教習過你,軟骨頭的性子養不得,日後百花谷弟子再尋事,你也不必留情。”
說完,轉頭看向高座上的雲渺,義正詞嚴:“師兄,你向來處事公正,今日,怎這般聽信旁人胡攪蠻纏,日後,我弟子的事,就不必師兄惦念了。”
話落下,轉身朝殿外走去。
君澤輕笑幾聲,氣死人不償命,道:“花宗主,好心提醒你一下,擔架上的弟子,似乎,無力迴天了,因為你這個正義凜然要為弟子討要說法的好宗主,這弟子也是死得其所了。”言罷,大步跟上師尊的腳步,往外走去。
大殿內,氣氛安靜,靜得可怕,連呼吸聲都聽聞不到。
玉恆縮著脖子,跟他沒關係,他什麼都不知道,玉蘭宗的弟子悄悄往後退,拉開了與百花谷弟子的距離,所有人一致想法,他們什麼都不知道,遠離是非之地就好了,不然中了媚藥就更糟糕了。
看了一出大戲的水月天。
啪啪啪……
鼓起掌來,“有意思,可真有意思。”說著起身,走到擔架前,上下打量,出氣多沒有進氣的女弟子,故意嘖嘖兩聲,開口道:“看看,方才還能進氣,怎一轉眼就只有出氣了呢?哎喲,你們宗主可真是心疼愛護你們,無時無刻不想著為你們出口惡氣。”
這話就如道道利刃扎進花娘心窩子裡,句句是誇,句句是刀。
玉恆忍不住掏出手帕擦額頭的冷汗,如坐針氈,個個都是大佛,誰都得罪不起,偏偏他還不能離場,生怕自己眨眼睛都成兩宗門看不過眼的理由。
雲渺眸色一沉,面色不佳,起身甩袖離去。
花娘憤恨,起身一巴掌打在花枝臉上,“還不走,留下來丟人現眼嗎?”
氣死她了,這是第二次在那個女人那裡討不到便宜,還讓自己陷入難堪,走著瞧,日後別讓她逮到機會,定將這人剝皮抽筋。
待大殿安靜下來,該走的都走了。
玉恆才重重鬆口氣,“不得了,不得了。”
阿烏瞧見宗主這副虛驚模樣,走上前關心道:“宗主,您還好嗎?”
玉恆擺擺手,“無事,無事,你去告知門內弟子,莫要招惹縹緲宗弟子,也不要去招惹百花谷弟子,去吧!去吧!”
阿烏不明真相,乖乖點頭,出去奔走告知宗門弟子。
離開正殿的師徒二人,去了清幽小院。
李瞎子放下手裡的茶盞,“清歡丫頭來了。”
雲清歡行禮道:“清歡來是想和師叔道別的。”
李瞎子點頭,“嗯,你能來看望師叔,師叔心裡高興。”轉頭對著站在一側的君澤道:“臭小子。”
君澤拱手行禮。“師太爺。”
李瞎子道:“日後不論道路有多難,你都需記住,清歡是你師父。”頓了一下,才幽幽道上一句:“還有,照顧好你師父。”
君澤應聲:“弟子記下。”
“清歡丫頭,記下師叔的話,遵循你的心走,順其自然,量力而行,這世間大義,非你一人之責。”
雲清歡給李師叔添上熱茶,後退兩步,跪到地上,叩上三禮,“清歡謹記,日後,還望您多保重身體。”
君澤見狀,連忙落於師尊身後,跪到地上,行三叩禮。
雖未拜李師叔為師父,師叔卻是傾囊相授,也是她恩重如山的師父。
李瞎子深感欣慰,添茶三叩,他豈有不知,和無極爭了一輩子,落不得檯面師父,卻也是他的徒兒,無極啊無極,瞧見否?老夫還是勝你一籌了。
“起來吧!”
君澤扶著師尊起身,“師叔,您保重。”
李瞎子嗯一聲,擺擺手:“回吧!師叔最見不得送別。”
“好,清歡告退。”
師徒二人離開清幽小院。
君澤問,“師尊,我們現在要回雲海峰嗎?”
雲清歡點頭,吩咐道:“叨擾玉蘭宗多日,你去與玉宗主道一聲奉上賀禮,為師在山門前等你。”
君澤應聲,轉身快步離去。
一炷香不到,雲清歡都沒有走下山道,就看到疾步而來的君澤。
“師尊,您看這個。”君澤獻寶一般掌心出現一個巴掌大的陶瓷罐。
雲清歡掃了一眼。
君澤道:“這是李師叔的珍藏花神茶。”
雲清歡奇怪:“你去找李師叔了?”
君澤笑嘻嘻道,“徒兒與師太爺討要花神茶的制藝,這不,老人家高興,就贈弟子這個了。”
雲清歡心知師叔有多喜愛花神茶,沒人比她更清楚,當初師尊為了喝這口花神茶,沒少與李師叔鬥智鬥勇,差點就把師叔的小院給拆了,有些無奈,徒弟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她也無法左右,沒有往下說什麼,徑直往前走。
忽地,毫無徵兆的雨從天而降,滴滴答答打在山道上。
君澤手中折傘現,撐開傾斜在師尊身上。就一小會的功夫,山道就被小雨潤溼,朦朦朧朧的霧氣籠罩在山道上,師徒二人緩步而行。
君澤道:“這天氣也是怪,方才還晴空萬里,怎轉個身就下起小雨了。”
“蓬萊島天氣一向反覆無常。”
師徒二人正閒聊。
忽然一陣陰風拂過,一團黑氣朝二人襲來。
君澤單手撐開靈力,一把握住黑氣,血目從黑氣中漸顯。
“救我,求你!”虛弱的女聲從黑氣中飄出。
話落下,轉瞬間消散不見。
君澤看著自己的掌心,這是何意?問道:“師尊是那個小丫頭。”
雲清歡瞧得真切,魔人事情不是由師兄處理的嗎?魔氣又從何而來?
君澤道:“師尊,此事,恐沒有那麼簡單。”
這話落下的一瞬間,他掌心出現黑色紋路,一張猙獰的鬼臉浮現。
君澤握了握右手,無痛無癢沒什麼不適,不是很在意,“師尊,這是什麼?”
雲清歡眉頭皺起,手掐訣落在君澤掌心,靈力觸碰的頃刻間,一道鬼哭狼嚎聲響起好似地獄爬出來的惡鬼。
她愣住了,這是鬼咒。
鬼咒以怨氣,屍氣,魔氣,三大濁氣為引種在活人身上,需按照怨氣的惡念完成心願,若完不成鬼咒生效,被下咒者必將七孔流血,穿腸爛肚暴斃。
此咒術陰邪被仙門百家定為禁術,不可習之,一但發現,必將圍剿不容於世道。
雲清歡萬萬沒想到,她的氣運也庇佑不了阿澤的命格,才下雲海峰沒多少時日,麻煩接踵而來,嘆氣道:“先下山尋個落腳處,再議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