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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樂正無依然一副摸不著頭腦的模樣，陌生男人思索了一下，換了副表情。
只見他變得笑意盈盈，一字一頓地吐了幾個字。
“全、部、投、8、號。”
樂正無：……
他想起來了，剛來到帝都星的時候，他本來和莫斯拿完抑制劑就能回邊緣城躺了，結果遇上了審判會議直播，直播中有一個特別討厭的人，也就是因為他，樂正無才輸了會議，然後被林浮抓去打工。
救人救了個仇人，樂正無磨了磨牙，從記憶深處扒拉出這人。
“6、號。”
“沒想到你還記得我。”6號假裝看不見樂正無咬牙切齒的模樣，開心地自我介紹，眼睛笑出一彎月：“我叫夏成益。”
谷盼盼偷摸地看了看劍拔弩張的兩人，和隔壁的艾新咬耳朵：“居然救了仇人嗎？他心裡特別在意的人居然是仇人？”
某種意義上說，能讓樂正無印象深刻的確實是他痛恨的人，如果林浮被放逐在虛度空間，相信他捕撈到的第一個人就是林浮。
艾新還沉浸在救人失敗的痛苦中，沒有理睬谷盼盼。旁邊捧著光球的祝影倒是提醒：“谷老師，引魂燈要滅了。”
谷盼盼只是中區的“優秀員工”，祝影等人又不好直稱其姓名，只好折中喊老師。
“誒呀！”谷盼盼驚，回頭看了一眼引魂燈，發現裡面的火已經燒得只剩一絲火星。
她連忙召喚眾人，提醒大家記得閉眼，示意要開始“登出”了
樂正無閉眼，感受到有微風拂過他的身體。他現在才反應到中區的可怕實力。實力強勁如林浮等科研中心之流，偷渡到虛度空間需要睡在科技倉裡，進行一系統複雜操作。
而中區的人登陸虛度空間，居然什麼裝置都不需要，只需站立片刻就能完成空間轉換……而且估計中區不是偷渡，而是光明正大地救人。
樂正無個人感覺，中區的技術水平比ob聯盟的科研機構高了不止幾個等級。
“到了。”隨著谷盼盼的聲音落地。眾人再次睜眼，已是一片空白的房間，這次還多帶了一個人。
夏成益倒是沒有初到陌生地方的忐忑與惶恐，他興致勃勃地觀察著周邊一切，眼裡閃過一絲興奮。
谷盼盼解散了祝影和艾新兩人，唯獨叫樂正無帶著夏成益找加誼報到，說是要完成捕撈的後續工作。
“這裡就是中區嗎？”夏成益一邊跟著樂正無走，一邊打量著星艦的內部。作為朝夕傳媒的股東，他知道中區和自家公司也有合作，但他不知道中區居然這麼神通廣大，能救到迷失在虛度空間裡的人。
“回答這個問題前。”樂正無沒聲好氣，“你要不要先說一下為什麼會跑到虛度空間這裡？”
印象中夏成益的實力並不賴。
“還能為什麼。”夏成益吊兒郎當，“輸了唄。”
自那次審判會議直播後，他又參加了幾場審判會議，大多都險勝，但在最後一場審判會議輸個徹底，想到這裡，他起了興致，“那一場alpha的實力都不怎麼強，本來我也不明白怎麼會輸。”他咬牙切齒，“後來快要解離的時候，我聽到那兩個alpha說，他們知道我們ob陣營所有身份。”
所以根本不需要審判會議推測，他們作弊就可以直接贏，而參加審判會議……就是想合法殺omega和beta。
“不可能！”沙啞的聲音響起。
聊天的兩人抬頭，說話的赫然是剛進門的加誼。
本來加誼聽說樂正無捕撈到了omega，正好來看看被救的人選，卻聽到了兩人的對話。
看到兩人疑惑的表情，他語重心長地解釋：“你們知道審判會議這種方式為什麼能盛行這麼久嗎。”
樂正無想了想：“是因為……公平？”
“沒錯，審判會議是維持alpha與ob陣營平衡的權宜之計，我們能同意遵守這一方式，就是因為有度虛和虛度在維持公平。”
樂正無懂了，“我很少在這個會議遇到熟人也是這個緣故？”
“對。”加誼指了指腦袋，“它們會讀取你的腦內資訊，儘量避免任何有違公平的人選進入審判會議。”所以樂正無之前千方百計地想要作弊幾乎是沒可能的，林浮費盡心機才找到“替代”實驗這一方法作弊……且成效不算明顯。
“那我這個算什麼回事？”夏成益歪頭，他確確實實聽到了那兩個alpha在審判庭囂張地聊天，度虛明明在旁邊漂浮，也充耳不聞。
加誼：“要麼是你聽錯……”
“不可能！”夏成益一口斷言，眼裡分明寫著“不然憑那兩個弱者alpha怎麼可能贏得了我”的懷疑。
“要麼是度虛出了問題。”谷盼盼替加誼回答，她跟在兩人後面聽了一路。
如果僅僅是夏成益聽錯還好，但是一旦涉及度虛，事情可大可小，“我去首都星一趟。”谷盼盼立馬拍板，“找那兩個alpha。”
加誼看了一眼谷盼盼，沒說什麼，現在谷盼盼剛好閒著，讓她幹回間諜的老本行也好。
谷盼盼眯了眯眼，看了一旁百無聊賴的夏成益，向他勾了勾手：“你也跟著來。”
“為什麼啊！”夏成益錯愕，他剛來中區還沒玩夠呢。
“我預感，這個事情比中區好玩多了。”沒等夏成益答應，谷盼盼就揪著夏成益往外走，說是去商量相關計劃。
兩個omega勾肩搭背地離開了。
辦公室只剩下樂正無和加誼面面相覷。
“正好。”加誼樂呵呵地看著樂正無，“度虛交代我給你解藥，現在剛好有機會。”
“度虛？”樂正無不知道是先吐槽他居然能和度虛聯絡，還是疑惑既然能聯絡，他為什麼不阻攔谷盼盼他們去調查。
畢竟比起找到那兩個可疑的alpha，直接找度虛瞭解情況豈不是更快。
“現在誰都聯絡不到虛度。”加誼說，不然度虛也不至於讓自已代為轉交解藥。
現在樂正無有雙重身份，度虛的小弟和中區的員工，當然現在的情況是度虛把小弟樂正無借調給中區幹活了，自已失聯得徹底，誰也聯絡不了。
樂正無無奈，只得接受加誼的解釋。
他看了看手中的解藥，心中感慨。
從首都星到狩獵星，從狩獵星到中區，他終於保住自已的小命。
……當然，還是一如既往地沒有自由。
見樂正無仰頭喝下解藥，加誼氣勢一變，儼然是一個威嚴的部門管理者模樣。
“既然你現在是我部門的手下，又是度虛交代的人，我就不客氣了。”他說，“明天開始進虛度空間，測試新的分化劑吧。”
樂正無：……
輕鬆了沒多久，又讓我幹回老本行是嗎。
加誼早就把樂正無的去向安排得妥妥當當，縱使樂正無不想承認，現今聯邦中苟過了六七次審判會議還沒有被關進聯邦監獄的人，也就只有樂正無一個，論進審判的經驗，沒有人比他更豐富——特別適合測試二次分化劑。
之前常維想要挖走樂正無，也是有這個打算。
現在完美了，中區既有常維這個研究二次分化劑十分得力的教授，又有樂正無這一優秀的測試員。
雖然又讓樂正無干回了高危的老本行，但是加誼似乎比林浮更有人性，他拍了拍樂正無的肩膀，安慰眼前這個垂頭喪氣的年輕人：“放心，你失敗了我們會去聯邦監獄撈你的。”
……就是可能要他受一段監獄的苦。當然這個就不必告訴樂正無了。
交代結束後，加誼拍拍屁股地走了，樂正無十分頹喪地走回宿舍。
他手裡還拿著即將明天要用的資料。
明天再說吧，樂正無躺在床上，看著窗外璀璨的星空，想。
-
翌日。
在星空中生活，人們是很難明顯地感受到時間流逝的。因為窗外是恆定的環境，沒有白晝與黑夜的輪轉。
通訊器震動，提醒樂正無在中區工作第二天的來臨。
走路上班途中，他還遇到了艾新，艾新調侃他終於能認路了，順便塞給他兩個包子。
樂正無拿著燙手的包子：……
你再這樣收買我，我真的要忘記討厭你了。
這個賭狗真的很會收買人心。
到了指定辦公室，樂正無先和穿著實驗服的加誼和常維打招呼。
一轉身，他又遇到了老熟人。
“嗨，樂正無。”衛望穿著露肩背心，笑眯眯地和樂正無打招呼。
幾天不見，衛望的肌肉群練得更發達了，整個人壯碩了一輪。
“聽說你成功進中區了，恭喜啊同事。”衛望心情很好，雖然樂正無曾經是淘汰他的敵人，但現在經過他推薦，樂正無儼然成為了他的隊友，還透過了測試，為他掙了一次捕撈的機會。
現在看這人又沒那麼討厭了，衛望想。
“都是熟人啊，更好了！”加誼拍了拍手，招呼兩人上去。“剛好你們兩個都要參加。”
他的手中拿著一支液體，介紹：“這是新研究的二次分化劑。”
樂正無湊前看，感覺這個和尋常的二次分化劑沒什麼兩樣。
新的二次分化性別又不是沒見識過，樂正無嘀咕，進中區的審判會議測試他可是一次性見過三四個新的二次分化性別，這個有什麼新奇的。
似乎看出樂正無的不屑，加誼繼續補充：“這是用在beta身上的二次分化劑。”
嗯？
樂正無瞪大了雙眼。
他見過不少型別的二次分化劑，但都是omage和alpha的，從來沒有聽說過beta也可以二次分化。
加誼樂呵呵，驚訝就對了。他攤開手中的藥劑，在實驗慘白的燈光照耀下，試劑裡的液體泛著熒光的綠，像是某種致命的毒藥。“這是創世紀的發明，本世紀的第一支用於beta的二次分化劑。”
他挪了挪位置，讓大家注意到身後的常維：“功勞歸於常博士。”
常維咧咧嘴，想笑又不大情願，研究出新的二次分化劑他當然很高興，但是這個功勞要永久與中區、與alpha掛鉤了，而他這個omega，也必將進入ob聯盟的獵殺名單，縱使他是被擄來的。
常維撇撇嘴，忽略了加誼誇張的讚揚，對著還在細細研究分化劑的兩人抬頭，粗聲粗氣：“過來吧！”
樂正無左看右看，指了指自已：“我？”他一個alpha怎麼用這個分化劑？
“衛望！”常維生氣。而後又暴躁地轉頭看向樂正無。
“你當然也要來！”